孙副官进病房来,见小柔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见他进门,便冷着张脸审视的看着他。
“怎么了?我身上开花了吗?怎么这般盯着我看?”
孙副官笑了笑,在她床前坐了下来,见她嘟嘴之时,两颊间凸起,很是可爱,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
小柔正在气头上,伸手便挥开了他的手,很是不高兴的问:“你与她说什么去了?为何说那么久?”
“你这是怎么了?”孙副官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她,一个念头窜起,忍不住揶揄地笑道:“不会是生气了吧?”
那得意劲让她看着十分不爽,却又不愿被他看扁了,小柔昂首挺胸,恨不得拿鼻孔去瞪他,“我生气?我为何要生气?”
孙副官见她分明就是生气了,却一副硬气模样,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哄道:“好了,我知道你心中是如何想的,可我与她只是表兄妹,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柔闻言,斜眼觑他,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来,“你又知我心中怎样想?”
她知道他向来就是挺招蜂引蝶的,毕竟孙家在北平的地位不容小觑,又与西山商家交好,其他大家族有适婚的女子,谁不想与孙家攀上关系?
而她只是江南柳府的一个小丫鬟,身份比不得那些大家闺秀,心中本就有些自卑,见他对其他女子多了几分亲昵,就忍不住心中泛酸。
孙副官见她眼圈红红的,有些心疼,小心的将人揽入怀中,低声道:“你无需多想,她是我姨母的独女,自小骄纵惯了的,若是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左右你也不是与她过日子。”
小柔听得他这话,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她这气其实来得很是不讲理,那崔芝芝与她并未说什么,只趾高气扬地问了她叫什么名字,孙正期在哪儿,也还来不及介绍两人的关系,他便回来了。
孙副官陪了她一阵,直到士兵来敲门催他动身。
小柔忙伸手抓了他的手臂,张大双眼看着他问:“你才刚来就要走了?”
“嗯,司令让我去办些事儿,你乖乖的在医院中养伤,我已拜托了少夫人,她有空会过来陪陪你的。”
“可我想你多陪陪我。”
小柔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整个人都变得脆弱许多,且很喜欢粘着他,这让他既高兴又有些担忧。
孙副官一脸无奈,士兵又催促了几声,他才对小柔道:“好了别任性了,我该动身了,不然司令到时候往死里折腾我,我就不能留在北平陪你了。”
“好吧!”小柔不情不愿的松手,孙副官趁机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趁她未回神之际,忙走了出去。
小柔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有些甜蜜的揉了揉额头,轻哼道:“算你会做。”
如此一想,又羞红了脸,忙躲到被窝中,觉得脸滚烫得厉害。
经历过一遭生死,她怎么就越发的不害臊了?
夜风习习,带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如烟突然醒来,惊觉已到了夜晚,房中已无了商寒煜的身影。
她盯着房顶出了一会神,房门被推开,夜风带入一丝水汽,如烟轻声问:“下雨了?”
“春天了。”
商寒煜转进内卧中,打亮了灯,坐在床前看她:“还真是能睡,都赶得上某类动物了。”
如烟方醒,还未回过神来,让他帮着拿过衣裳换上,细细一品,才回过味来,顿时羞恼的拿枕头去扔他:“你骂我是猪?”
商寒煜大笑,闪身躲过了,将人按压在怀中,低声道:“夫人误会了,为夫我岂敢以下犯上?”
如烟轻哼一声,不再理他,自顾自的整理好衣裳。
盈彩来请两人去用饭,商寒煜眼皮都不抬一下,也不看她,只细心地给如烟将衣裳捋了又捋,扯了又扯。
如烟觉得奇怪,挥开他的手,嫌弃道:“你别将我的衣裳扯坏了,这是我从江南带来的最好的丝绸了。”
商寒煜哭笑不得,忍不住就伸手揉乱她一头秀发,不待如烟出声,将人一把抱起,“走了,吃饭了,可别将那两个小祖宗给饿坏了。”
经过盈彩的身边之时,眼瞧也不瞧。
如烟见了他这态度,想起那日小柔的忿忿不平,心想着或许是小柔那大嘴巴在商寒煜面前打小报告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小柔在背后给她穿小鞋,谁让她也在背后说她是非,胡乱造谣呢?
如此一想,便对商寒煜的护短很是满意,忍不住就伸手揽紧了他的脖子。
商寒煜感受到了她的变化,低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冷吗?”
“不冷,很暖和。”
两人对视一眼,商寒煜似听出了她话中的弦外之音,宠溺的笑笑。
如烟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觉得很是安心,低声问:“有没一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没有。”
商寒煜直截了当的回答。
如烟瞪了一双如烟笼雾罩的眼,不满的道:“你说什么?”
商寒煜对她很是带了威胁性的眼神视而不见,轻叹道:“人说小别胜新婚,专指嗯哼……但是,我这些天回来,整日劳累奔波的,又要为你的不听话伤透了脑筋,哪还有什么新婚的感觉。”
如烟气得要对天翻白眼,揽着他脖子的手用力拧了一把的他皮肉,猝不及防间,商寒煜痛得大叫出声,引得不远处的下人好奇张望。
商寒煜忙收声嘶嘶的吸着气,忍不住瞪如烟几眼。
如烟见他这憋屈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越发的不听话了,看来是我这些日子没时间管教你了。”
如烟得意的一抬鼻子,“说得好似我就听过话似的。”
商寒煜差点被她这话气得憋出内伤。她还知道自己太不老实,太不听话了?这让他不知伤了多少脑细胞,差点都没呕血身亡了。
两人似都想起了往事,一个觉得满腹心酸,一个觉着当年果真是年轻气盛。
曾经信誓旦旦,说是不愿嫁他的人,何时两人变成了如今这模样,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留在他身边?
而曾经冷言发话,不会给她商家少夫人的位置的,如今还不是乖乖的将她娶进了门。
或许是造化弄人,也或许是孽缘太深,总归是要让他俩凑一对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