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
商寒妃抓着孙副官问了来龙去脉,然而他只听如烟说了此事,却并未问突然提婚事的原因。商寒妃气得肺都痛了,拉着孙副官便气势汹汹的进了如烟住的院子。
如烟闻声回头,然而还未看清人影,冷风便扑面袭来,面颊生痛。
再回神,商寒妃一张怒容显现,似欲吞人。
“你凭什么替我做主?呵,你是我嫂子吗?你现在连我哥的妾都不是!”
孙副官在一旁见商寒妃反应这般激烈,心中便已清楚大概,忙上前拦着她,对她低声道:“大小姐,此事是我误会了,若是你果真无意,我也不会真腆着脸高攀于你。”
商寒妃此时却不愿理他,将他推开了,指着如烟道:“你让我嫁给孙副官,是好让你与兰岳双宿双栖是吗?我告诉你柳如烟,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如烟一阵哭笑不得。
这孙副官平日里一副精明模样,怎么一说到情感之事,就木讷得让她恨不得敲开他脑壳看看,里头究竟是有多少榆木。
她昨日才与他提了这事,还在想着如何对商寒妃徐徐劝说,他倒好,转日就与商寒妃说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事若是要她来,她是开不了这个口的。
流年经逝,世事万变。如烟看着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早已从记忆中淡去,随之而来的,是爱恨分明的女子。她已长大,长大到有自己的坚持与追求。
“是吗?他的妾都不是?”如烟伸手抚了抚辣辣生痛的左脸,却淡淡的笑着,“可他已向全国宣告我将会是他的妻。”
“你……”商寒妃本在冲口而出说了那样的话后便有些后悔,听了她这话,顿时怒火妒火齐升,“柳如烟,你别得意那么早,世间之事,你就能保证万事无变卦?”
“你又在无理取闹些什么?”商寒煜从外院进来,恰好听到商寒妃的话,呵斥道。
“不是我无理取闹,明明是她……”商寒妃见他进来了,心中又委屈又焦急难受,眼眶顿时红了,跺脚指着如烟,“哥!我的婚姻大事,连爹爹跟娘亲都不曾过问,她有什么权力让我嫁给孙副官。”
孙副官在一旁当真尴尬,这退出去吧,似乎不合适,因此事也牵扯着他,若不退出去吧,见他们几人在嫁与不嫁中争吵,他这个当事人的颜面又挂不住。
若说听到寒妃亲口说不愿嫁他,心里不失望不失落,那是假的,毕竟……孙副官抬头看商寒妃急红了眼的模样,自嘲的一笑,往后退入到树影中,将自己掩藏起来。
“这事是我决定的,与如烟无关,她只不过代我去问了问正期的意见。”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知道……”商寒妃眼泪再也管不住,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商寒煜,“我……我喜欢的是……”
“那又怎样?他愿意娶你吗?若是他肯松口点头,我立马答应这门婚事。”
商寒煜的话,恰恰戳中了商寒妃心底最深的痛。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兰岳也向她表明过,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为什么柳如烟已经有她哥哥了,还要霸占着兰岳的心,为什么要让他那般隐忍,那般寂寞。
她伸手将脸上的泪抹去,抬起倔强的小脸,“我要嫁的男子,定然是最好的。我若不愿意,你们就别想逼我。”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许久未出声的如烟,突然插话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商寒妃转过头来,狠瞪着她。
如烟轻勾红唇,露出洁白的四颗小贝齿,有些调皮的可爱,“因为你眼中最好的男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娶你。”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商寒妃又气又怒,咬牙切齿,不敢在商寒煜面前再动手,却又找不出骂人的话。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在你眼里,你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谁也比不过。”
如烟挑眉笑笑,对着商寒煜的方向斜看一眼,温婉秀致的眉眼,带着说不出的风情。
一句话,让商寒妃呆愣在当场。
商寒煜却高兴得哈哈大笑,上前将如烟揽着,轻吻她的发顶,“以为说这些好话就能哄我高兴了吗?”
“你现在不是高兴得牙齿都咧出来了吗?”
被如烟点破,他也不恼,大方点头承认,“嗯,确实高兴。”
商寒妃见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心中翻起酸涩难受,转身要走,商寒煜却又出声唤她,“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商寒妃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拒绝道:“我还有事,你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商寒煜看着她,已将方才面对如烟时的柔情收敛,露出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这事与你有关,既然你方才说你的婚事你要自己选,现在我们就来商量商量这事。”
说完,再转身对躲在树后的孙副官道:“正期,这件事我想请你帮忙,所以你也跟来吧。”
孙副官听了他那一声省去姓氏的称呼,寒意从脚底窜到脑门,这么多年,他已经许久没听到他这般心平气和的唤他的名字了。
小薇本见商寒妃不愿嫁给孙副官,心中稍松一口气,如今他又被商寒煜唤走,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正焦急着想撺掇如烟跟着去,商寒煜却突然转头看来,吓得她手中抓着的帕子掉在地上。
她低头躲开那道视线,似怕他能看透她深埋心底的秘密般。
商寒煜那双深邃透着冷厉的眼只在她身上一晃而过,转眼便柔和下来看着如烟,“你去陪陪妞妞吧,我晚点再过来。”
如烟知他是不想让她再被寒妃误解,便点头应了。
三人进了商寒煜的书房,商寒煜便将北地传来的电报给二人依次看了,孙副官看完后,便明白了过来。
商寒妃看过后,焦急地道:“你要让我与宫家联姻?”
想起宫家那桀骜不可一世的少爷,她便厌恶得反胃。若是让她嫁给那个男人,她是宁死也不愿的。
商寒煜在两人对面坐下,递给孙副官一支烟,孙副官接过,点燃,又递了回去,商寒煜看他一眼,抓在手上的另外一支便又递过去给他,顺便将点燃的烟接过吸了一口。
“我不想你嫁到宫家,但是宗族里的人想。所以我给你想了一条后路,你自己好好想想如何选择。”
商寒妃愣眼看一旁默不作声抽烟的孙副官,他的脸在烟雾缭绕间看得不太分明,泪水就模糊了双眼,她哑声低问:“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