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重生之民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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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风尘之变(4)

如烟最终还是没说出真相,也没接周镜西递来的车票,她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弃那个霸道而又温柔宠溺她的男子。此时他正要集中精力面对外军的入侵,她如何能让他后院失火,分身乏术?

唐末让周镜西来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他与闽军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今日这一出,都是他的计谋,是为了让商寒煜分心,疲于奔命?

如烟心事重重的回了商府,挂电话去军营,却听闻商寒煜不再军营,她顿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也不知他如今在哪,是否接到了一丝消息。

商寒妃见她在客厅中走来走去,急出了满额的汗,忍不住出声道:“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般急?出去一趟就似天要塌下一般!你能坐下来慢慢想吗?”

如烟对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要告诉商寒妃什么?说妞妞的姥爷舅舅家要联合外人,打她的父亲吗?

今日想劝周镜西回头,不要联合外人对付商寒煜,然而周镜西却似铁了心肠,对她的请求置之不理,甚至扔下狠话,明日若不走,日后是否能保住她还是未知。

犹豫一阵,还是起身让人备车。

商寒妃起身跟在她身后,“诶,你不是刚回来吗?又要去哪?这天色就要黑了!”

如烟也来不及解释,匆匆便出了门。

让人一路驱车到周公馆,与门房说要见周海佟,门房却似得了吩咐般,只说老爷不在。如烟要进去等,对方只从铁门内回话,说周海佟出了远门,少爷今夜不回周公馆。

如烟气馁的靠在车后座上,恨不得驱车到驻扎在一海河岸边的北地军营。

最终却只能无能为力的回了商府等消息。

然而这一等,却是多日都不曾见到商寒煜回府,而前线打仗的消息却是雪片般飞入商府,传到她耳中。

前线传来急报,闽军联合粤军北上,仅仅七天时间便连续攻陷了十几个市镇,现正兵分三路往淮河这一带围拢攻来。

商寒煜外派几个副将级别的将领,让其带兵抵抗,却依旧没有一点起色。

因心事过重,如烟夜里睡得极不安稳,总在半夜梦见他满身是血,站在床边哀伤的看着她,伸手来抚她的脸,却是黏腻腻的全是血迹,她便哭着喊他,醒来泪湿枕巾。

这日依旧是被噩梦惊醒,叫唤着商寒煜的名字醒来,却被一个人揽入一个宽厚而满是尘汗味的怀抱。

“别怕,我在!”

四个字,熟悉而稳重的声音,让如烟哭得更凶,伸手回抱着他的腰,“这几日你都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联系不到你……”

商寒煜不舍得放开她,便伸手轻拍她的后背,轻柔道:“这几日变故太多,我忙得分身乏术,便有些失了周全,下次我一定不让你担心,一定让你能找到我,好吗?”

“不好!”如烟哽咽着声音闷闷的道,“往后你哪都别去了,我一睁眼,一转身便要看到你。”

商寒煜闻言,笑得胸腔震动,将人从怀中捞出来,见如烟说了这大胆露骨的话后,已脸红过耳地低头,便强迫她抬头,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呼吸相闻,“若是可以,我也想将你拴在身边,到哪都带着。”

如烟抿嘴看他,却不说话。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前线战事……很吃紧吗?”

商寒煜疲惫地揉揉眉心,若非闽军出其不意地与粤军联手,且不知不觉偷偷潜入到了江南的边境,也不会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加之为了以防万一,怕商镇天北上调兵受阻,他偷偷调了两万驻守军延后支援,这事商镇天并不知道,此时他这边战事吃紧,兵力有限,若是到时候将那两万兵马掉头来包抄,定能保江南无虞,只是对付滇军那边,就要费些心思了。

“这事你别担心,我自有主张。天色还早,你再睡一阵,我去洗漱一下,换身衣裳。”

见他要走,如烟不安地伸手拉他的手,“你等会又要走吗?”

商寒煜笑着安慰她,“暂时不走,陪在你身边,让你安心。”

如烟闻言,心中稍松,睡意再次袭来,躺在床上不久便又睡了过去。

一日,她见商寒煜在书房中熬夜做兵防布局,便带着些补品吃食过去,在一旁看书陪他,不小心却趴着书桌睡着了,醒来却是在沙发上,屋中陷入一片漆黑中,四处查看谁知寻不到他的身影,顿时就急得在黑漆漆的屋子到处摸索,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方桌角,痛得她捂着肚子弯腰,半响起不来身。

商寒煜进门开灯,见她蹲在那半天不动,焦急上前查看,“怎么了?肚子疼吗?”

如烟痛得眼泪都糊了满脸,见了商寒煜,心中的惧怕与安心纠结,扑入他怀中抽泣道:“撞到了肚子。”

从此,商寒煜下令,让换上全部圆形或半弧形家具,甚至不惜在洋行买了几套软沙发,摆在如烟那古色古香的房中,虽有些不伦不类的不搭调,却让如烟哭得一塌糊涂。

人说孕妊期间都会容易脆弱,商寒煜便养成了即便再忙,到了一定时间一定会回寝室陪着如烟的习惯。

然而这些天来,如烟每日夜里做噩梦,有时在梦里哭喊不休,将商寒煜从睡梦中惊醒,却怎么也叫不醒在梦中的人。

有时她也会默默的流泪,直到第二日眼睛红肿,问她究竟何事,她只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不出声。这时的如烟,脆弱,惧怕,没有安全感。

是突如其来的战争让她惧怕,还是因为别的,他无从得知。因为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使在醒着时,也是皱眉看着远方出神。

商寒煜上前拥着她,似给她坚强的后盾与倚靠,如烟安静的依偎在他怀中,许久才道:“寒煜,若有一天,周家公然与你站在对立面,你能不能……能不能……”

如烟哽咽着,却怎么也说不出求情的话。

对方给他腹背一记暗箭,她却要求他大人有大量,饶过周家的人。这对他,又何其的残忍。

商寒煜脸贴着她的脸,低声保证道:“放心,我不会动周家人的性命,但我不能保证不会让他们一无所有。”

如烟带着泪眼抬头去看他,他伸掌覆在那双被矛盾情绪折磨得红肿的双眼上,“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