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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2)

“我同样感谢你,并希望你能牢记婆婆的遗言:‘好好照顾你妈,努力做个自强、自立的人’。”

刘星眼含泪水说:“我会的,姐姐。”

权裔感激地向他母子俩深深鞠了两躬,说:“谢谢,谢谢你们!”

她将手中杯子与他们轻碰了一下,自己大口干了杯中的果汁。刘星妈和刘星也咕噜咕噜将杯中的果汁喝下。

权裔待刘星母子干完杯中果汁说:“阿姨,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尽管说,权裔。”

权裔看眼刘星,看眼刘星妈,说:“红星乡幼儿园那块吊牌我已经做好了,就放在墙角,要是明天人家来取,你们就帮我拿给他,别收他的钱,就说是我姨婆吩咐的:是她送给孩子们的礼物。另外,我想拜托你们帮我照看这个家……”

刘星急切地说:“你要走吗,姐姐?”

权裔莞尔一笑:“是,我想明天跟我爸妈他们回家里去。”顿时,曾林掩藏不住心花怒放地看眼她,金正良和冯玉兰皆惊异地看着权裔。

权裔看向父母,征求说:“可以吗,爸,妈?”金正良喉咙有些哽咽对她使劲点头。

冯玉兰热泪盈眶地伸手揽揽权裔的腰:“当然,女儿!”

曾林兴奋地撑身起来,他拿上一边的果汁,就走向刘星妈和权裔,说:“来来来,把杯子满上!”

曾林将刘星妈和权裔的杯子满上,端起自己的啤酒,对大家说:“来,我们一起为明天干杯!”冯玉兰吸吸鼻子,端起杯。金正良会意地看了眼曾林,也将杯子端起。大家举杯相碰……

沉寂中,只有远远一盏路灯,照亮着无人的街道。河岸边,静静停靠着三两渔船,码头的渡船里亮着孤独的烛火。

廖秋莲房间的床上,冯玉兰坐在一边床头,目光瞟着对面的权裔。权裔上床将被子盖在身上,对母亲说:“我关灯了啊!”

玉兰犹豫地顿了一瞬说:“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权裔轻轻一笑:“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玉兰赞同地说:“嗯。哎,去旅行怎么样,我们一家人同去,你想去哪里?”

“过几天吧。”

“也好。”玉兰陷入沉默。权裔也沉默着,若有所思的样子。

玉兰抬眼瞟眼权裔,释然地说:“你关灯睡觉吧。”她说罢正要倒下床,权裔突然冲她喊声:“妈!”玉兰一愣,欣喜地看向她。

权裔有所顾忌地对玉兰笑说:“没事,睡吧。”说罢就拉熄了灯,侧身朝外睡下。

玉兰顿时被一股郁闷的感触笼罩,她坐起来,肃穆地说:“你去看过——你爸了?”权裔一愣,不语。“他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权裔缄默着,她犹豫须臾伸手打开了电灯,心有所虑地翻身坐起来,看向玉兰,认真地问:“你从来就没爱过他吗?”玉兰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权裔,垂下眼帘,选择沉默的颔首。

权裔有些心酸:“你依然恨他?”

玉兰感触地慢慢抬眼看着权裔,酸酸一笑,说:“他是个好人!”权裔感激地一笑,眼中不禁升腾起一股热泪。

Chapter3

金正良的车在郊外公路驰骋。车上,玉兰和他都很满足的样子平视着前方,后座中央横放着权裔的旅行包,权裔坐在一边目定神飞地瞪着窗玻璃。坐在另一边的曾林,掩藏不住欣喜地偷瞟着她。

金正良驱车停在自家楼道口。车上,大家正准备下车,曾林顺手提了行李包,一手开了车门。权裔忙说:“爸,妈,你们别下车了,我自己上去。”

玉兰顿了顿,应允一笑:“那你先回家,我和你爸去公司安排一下就回来。”

权裔急忙说:“别,你们别管我,我没事,我知道怎么打发时间的。”

金正良对她安然一笑:“电视柜里有许多影碟。”

“知道了!”

“那我们就中午回来。”

权裔再度一笑,将手伸向他,真诚地说:“谢谢您,爸爸!”

金正良欣喜地说:“跟爸爸还客气!”说着伸出手给权裔。

权裔握着金正良的手,忍着心酸将脸贴向他的脸,伸手抱着他说:“谢谢您!”

金正良有些哽咽地拍抚权裔说:“爸爸也谢谢你!”

“您开车一定要小心点,在工地上千万要注意安全!”

金正良感动地亲一下权裔的脸颊,说:“我知道!”曾林感触地笑看着他们。权裔松开父亲,转身对着母亲。权裔顿时忍不住难过地泪涌眼眶,深情地喊道:“妈——”同样将脸贴向她的脸,伸手抱着她说,“谢谢您!您一定要保重,好好照顾您自己和我爸爸。权裔不会倒下的,你们等着我,给我些时间,我会努力回报你们对我的生养之恩!相信我,我爱你们!”

玉兰伤心地忍不住泪流,拍抚权裔说:“权裔,我的好女儿!”

权裔放开母亲,擦了擦脸上的泪,她坦然地看向曾林,感激地一笑,伸出一手向他:“也谢谢你,曾林!”曾林讪笑,顺从地将手给权裔握了握。

“时间不早了。”权裔强作镇定,心酸地看眼父亲和母亲,又看看曾林说,“再见!”说罢,她正要伸手提包,曾林忙一把抢了旅行包,说:“我送你上去!”曾林说着,跨步就往楼上走去。

权裔无奈地看眼曾林,回身关上车门,她走去母亲身边,再次握握她的手,看向父亲抿嘴一笑说:“再见,爸爸,妈妈!”

“一会儿见,女儿!”

权裔喉咙哽塞着笑道:“一会儿见!”

很快就到了家门口,曾林抑制着心中的激动望着权裔,她笑对曾林伸手接过旅行包说:“谢谢!”

曾林紧张地回她一笑,说:“我下了班就过来!”权裔强忍心酸地笑看着他不语,双眼不禁潮湿起来。

“我走了!”曾林对权裔笑笑,抬步走下楼道。

权裔乍地叫住他:“曾林!”曾林忙止步转身回望她。

权裔酸楚地说:“你——”

曾林惊异地问:“怎么了,权裔?”说着便疾步返回,站在她面前。

权裔眼含泪水,嗫嚅着嘴唇,笑对他。她放开了手中的旅行包,难过地一把抱住他,说:“谢谢你!”

曾林一愣,欣喜地张开双臂紧拥她说:“别难过,我不允许你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谢谢,谢谢!不会忘记你给予我和砚彧的关爱,我无以回报你,唯有将你的好,刻骨铭心永记,唯有感激不尽地对你说谢谢!谢谢!”

曾林激动地说:“权裔,权裔,我……”

权裔霍然紧张地忙松开他,退出他的怀抱,忙擦了脸上的泪,强笑着对他说:“抱歉,快上班去吧,该迟到了。”

曾林有些不舍:“权裔……”

权裔轻松一笑:“快去吧!”

曾林捉住她的手,深情地亲吻一下,说:“答应我,别一个人偷偷哭泣。”

权裔心中一惊,抽回自己的手,认真地说:“我答应你。”

“快进去吧。”

“我知道,你走吧。”

“我要看着你进去。”曾林温柔地注视着她。权裔深深地看他一眼,顺从地走进屋,此时千言万语,都不及那深情的一眼。权裔只是想看他最后一眼,记住他的样子,好在心里在梦里继续见到他,她的心里只能有这一点卑微的希望。曾林看权裔如此深情专注地看自己,一丝甜蜜在内心蔓延。沉浸在幸福中的曾林何曾知道权裔是在向他告别,他带着幸福的笑容,转身奔下楼去。

权裔无法逃避曾林投过来的满怀关切与怜惜的眼神,她知道曾林对自己的爱有多深多重,可是她更无法逃避砚彧那哀哀的目光,即便是在曾林甜蜜的爱情里,她的心也难免是凄凉的,她需要时间来抚慰伤口。

望着欢喜下楼的曾林,权裔的脸上有一抹哀婉的柔情。他依旧英俊潇洒,深邃明亮的眼睛脉脉含情。可是自己憔悴的模样,伤痕累累的心又怎么跟他相配呢?或许自己就不该得到爱情,这是当初选择新廷就注定了的,才刚刚尝到一点点爱情的滋味,命运就以儿子的生命为代价来惩罚她。权裔竭力克制着那份哀痛,她好怕,她是爱曾林的,但是她又怕失去她,只有让他永远留在自己梦中,才会恒久地美好而神圣。

深深的忧伤将权裔紧紧笼罩,时光荏苒,还是化不去她对儿子和姨婆的思念。她只有控制悲伤,尽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翻涌去正常生活。但是她无法面对曾林,面对父母,面对这里所熟悉的一切。每一个细微之处都会勾出自己对砚彧的思念,无法化解的哀伤纠缠着她,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爱情对她来说是一个奢侈品,今生无望了。

权裔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她望着这全新的家具、被褥和摆设,忍不住心中的伤悲,她深呼吸闭上眼,努力克制自己,使自己静了静,毅然大步走去衣橱前。她打开衣橱,看了眼衣橱中挂的几套新衣,感伤地笑笑。她打开行李,取出二胡和短笛,恋恋不舍地一一放进衣橱。

权裔双眼濡湿,草草写下几行留言,面对父母的房间,她肃立着待了一会儿,克制着不舍,默默地看着家中的一切。

离别是宿命,权裔逃不出命运精心安排给她的宿命。

梦一回

就像魂在夜里飞

亦真亦幻

同你相随

爱到最后

一场宿醉

泪一回

就像雨在风里吹

是进是退

是痛是悔

管他明天爱谁

只能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