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书房里,一尊玉雕,栩栩如生。
玉雕的内容是他和明溪。
他的构思是明溪偎依在他的怀抱,而此刻,他正在描画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澄澈如许,仿佛是世间最最纯洁的存在,悠远深邃,似乎拥有可以看透一切的力量,清雅出尘,仿若游历凡俗的谪仙,巧笑倩兮,犹如讨人喜欢的邻家女孩。
那样的一双眼,眸底里,必是一个绚烂的世界。
那双眼睛,真真是勾魂摄魄。
想着想着,他缓下手中的动作来。
细细勾画。
不知什么时候,明溪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终于,雕好了最后一笔。
他缓缓摩挲着玉雕,眼里噙满了笑意。
忽而,他发现身后有人,他转过身来,发现是明溪,眼里的笑纹更深了。
“你来的正好,过来看看我雕得好不好。”文执轻轻说道。
明溪看清楚了玉雕,美艳的女子,依偎在男子的宽广的怀抱里,笑容出尘,神态安然。
仿佛岁月静好,时光静止。
男子的双眼里,是依恋的温和,眸光紧紧锁在女子的身上。
她再仔细一看,女子眉眼长得很像自己,而男子,不就是文执吗?她又细细地看了一遍,不就是他们俩吗?她的心底,涌起一股甜蜜来。
脸色不知觉的微微泛红了。
“没成想到神主的雕工如此了得。”岂止是了得,简直就是出神入化啊。
当年在卡其王宫,在图坦她可没有看见过这样精致的玉雕。
“喜欢也不会给你,”文执说道,“我把它留在这间书房里,只有在这儿你才能见到,对了,过来。”
文执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对玉镯,青碧色的莹润,一霎映满了整个屋子。
“好漂亮的玉镯啊!”明溪赞到。
看明溪没有走过来,他走到她的跟前,抬起她的雪腕,小心着为她戴上。
“这一个玉镯,你给我戴上。”文执说着,把玉镯放在她的手上。
像个小孩子,在同母亲讨要糖果一般。
明溪有样学样地抓起他的手腕,麻利的套上。
这时候,文执再也忍不住,一手将她拥入怀中,忘情地吻着她诱人的双唇。
一股电流仿佛击中她的灵魂,她的眼神,渐渐迷离。
他不断加深这个吻,她禁不住意乱情迷起来。
突然,她的心口,一阵剧痛。
她不由得惨叫起来,拥住他的手指指尖,不自觉的紧扣。
文执发现有异,立马停了下来。
关切道:“怎么了,明溪?”
“心……心好疼……”明溪喃喃道。
他抱起她,将她安置在榻上,温柔的揉着她的心口,开口道:“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我马上叫医生来。”
很快,医生来了,跟着医生一起来的,还有影卫。
文执吩咐医生好生照料之后,才刚走了出来,觉得有几分不妥,他走出书房,到了隔间的一间房里,他才缓缓道:“说吧。”
“回神主,洛西城破了。
就在昨晚,栎王军夜袭了洛西城的军营,下了蒙药,今日一早,便拿下了洛西城。
甚至……”说着,影卫怯怯看了文执一眼。
“说下去。”文执的眉头锁的更深了。
“栎王在洛西城贴了明溪公主的悬赏令,万两黄金呢。”影卫无奈道。
文执心下想到,有意思,阴差阳错地保护了她。
“栎王民心如何?”文执发问道。
“我瞧着是不大好,这才登基了不到半年,就这样大肆杀戮,恐怕是很不得民心呢,再怎么说,明溪公主也在卡其生长了十二年啊。”影卫有模有样地说道。
“这话是谁说的?”文执问道。
他了解自己的影卫,这样的话绝不是他们说出来的。
“神主好心性。
却是神主的故人说的。
您的故人嘱咐在下,不说出他的名字来的。
他还说,会与您在空海之城想见的。”影卫道。
文执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下去吧。”
“神主,您的故人还说,明溪公主将会对您有所误会,还一定让我告诉您,公主要做什么还请您放开手支持她去做。
属下觉得很是奇怪。
您和公主认识,也是近几年的事情,您近几年基本都留在宫里不怎么会友,可是敢情那位先生可是比圣黎先生更加了解您呢!”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你还是好生关注最近的栎王吧,去吧。”
影卫倏地一声便不见了。
这个朋友,起初他还不确定,可是,提到圣黎,他便心下了然。
可惜了,多年不曾喝那茶了。
不妨,就开始喝清茶吧,也养养心。
他走回书房,在路上遇到了执事官,便立即吩咐换茶。
再来到书房的时候,明溪已然睡熟了。
医生垂手行礼,没等文执开口,他便说道:“恭喜神主,贺喜神主,明溪公主的病彻底除了。
您的心意,很诚呢,瑶玉最是和灵心神相通的,相信明溪公主的身体会慢慢恢复的。”
“那她为何会心口痛?”文执疑惑道。
“神主多陪陪明溪公主吧,她毕竟是凡人,温和的瑶玉对她只怕是霸道了些,需要神主费些心力,好生引导引导瑶玉。
另外,就是因为人类的第六感对危机的潜意识的同感。
她的家园,定是遭遇不测了。”医生神情严肃道。
“是啊,她的国家,被人占了。”文执道。
“神主是为了保护她才让她一直留在这里吧。
老生劝神主,无论如何陪伴着她走下去,没有历练的鹰,飞不高的。
神主歇息吧,老生告退。”说完,医生便离开了。
文执看着她姣好的睡颜,心里一阵纠结。
他搬来椅子,就坐在榻前,望着渐渐染上黎黑的天幕,他忽然觉得,心神无比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