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杯冒着泡泡,色彩诡异的液体,神谷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端起乾汁一饮而尽,随后,连叫都没叫一声就倒下了。
乾上前观察了一下,在记录本上记录着数据。
“今天的训练主要是提升控球力。”乾推了推眼镜,“请看到场上的这些彩色罐子,当你们抛起球时,我将报出一个颜色,你们必须用球击中那个颜色的罐子。失败者,乾汁奉上。每人有十球。”
夕夏握紧自己的白色HEAD球拍,进入场内:“那么,开始吧!”
女网部伊藤、浅川、南条,男网部大和、手冢、菊丸、青野也进入场中,八人同时抛起了手中黄色的小球。
“蓝!”
“咚!”八个球几乎同时命中了各自场地上的蓝色罐子。
“红!”
“白!”
“黄!”
“青野。”不二笑眯眯地端着那杯乾汁。
“啊!”青野的惨叫响彻整个球场。
众人在心中为他默哀后,继续着接下来的训练。
两球后,乾推了推眼:“接下来,每人加一球。”
伊藤,浅川,南条,大和,菊丸陆续下场,最后一球时,场上只剩下夕夏和手冢。
同时抛起两个球后,夕夏凝神。
“紫,黑!”乾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夕夏挥拍击出一个。场外却突然响起菊丸的惨叫,夕夏手一颤,另一个球力道减弱,没有击中预定目标,与此同时,手冢的球击中了黑罐。
“天上会长,请用!”不二笑得灿烂无比。
夕夏瞥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一饮而尽。而后在众人敬佩的目光中放下杯子:“好难喝。”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感受吗?
“下次可以试试加醋。”夕夏看了看乾,补充道。
“这样吗?”乾在笔记本上记道。
手冢默默地递过自己的水,尽管她喝完乾汁后仍面不改色,但他知道,那东西,绝对绝对很难喝!
夕夏颔首:“谢谢。”奇怪的味道留在嘴里,真的很难受。
接下来是远藤、中务、雾原、上户、不二、千尘和山崎。
远藤在第二球时失误,恢复过来的田间将一杯乾汁塞到她手中,一脸狡黠。
远藤苦着脸,用小狗样的眼光看着龙崎。龙崎不忍,便对她说道:“你可以找一个人替你喝掉,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之前尝试过的众人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只剩下夕夏和手冢没有动。远藤将目光投向她,夕夏回视,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纯良:“加油,远藤。”
远藤看着手冢,夕夏却在私下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手冢会意,别开头,掩藏着自己的笑意:“抱歉。”
“哥哥……”远藤最后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场中的不二。
不二无奈地笑着,接过杯子,将乾汁灌下肚。
“这个味道不错!大推荐!”
骗人!众人在心中喊道。
“远藤和不二是表亲啊……”乾翻着笔记本。
第七话那些不为人所知的……
“那么,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了。各位,一起去吃火锅好了!”大和提议。
“同意!”众人欢呼。
“那么谁付账?”心直口快的田间问到了重点。
“我。”夕夏面无表情的地开口。
“谢谢会长!”
看着那满满两桌子的食材和引得整间餐厅侧目的众人,夕夏扶额。
这些家伙……
“夕夏!”一个女声在她的身后响起。夕夏回头,脸上有一瞬的错愕,很快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颔首。
“四方寺夫人,四方寺小姐,”夕夏的目光停在了与她们同行的那位儒雅的男士的身上,“父亲。”
父亲!听到这个字眼,正在争食的众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那个与夕夏没有半分相似的男人,与他身旁那个与他倒有几分相似的看起来比夕夏年长的女孩。
“天上弥彦,我的父亲。”夕夏平静地介绍道。
天上弥彦只是稍稍向众人点头,便和同行的两人走向了离他们较远的位置。
“会长……”青野迟疑着开口。
“什么都不要问!”夕夏语气生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天上。”手冢提醒。
“抱歉。”竟然这么失态,实在是……太不华丽了!
“呐呐,难得大家一起出来吃东西,弄得气氛那么沉重干嘛!”田间笑道,“我开动了!”
“啊,怎么这样!太奸诈了喵!”菊丸不甘示弱,当下与田间抢起食来。
看着隔壁桌闹成了一团,夕夏无奈地摇头,低头对付碗里烫好的青菜,两片牛肉却落在了她的碗里,抬头一看,是手冢和伊藤。
“咳咳,伊藤不自然地别开头,”一直光吃蔬菜可不太好。
手冢只是淡淡地说:“多吃点肉。”太瘦了……
夕夏由衷地微笑:“谢谢!”
至于其余五人呢,他们的表情……相当的……呃……怪异……
嘛,有谁在意呢!
汤底在锅中沸腾着,每个人的脸上都蒙了一层柔软的水雾,夕夏和手冢的表情竟显得分外柔和,也分外和谐。
小小的公园里,此刻已看不见多少人了。部活结束后,手冢不知不觉地到了这里,待他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那架小小的秋千旁了。
抬头四顾,意外地看见不远处的双杠上,坐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于是不自觉地朝那里走去,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她身旁,一起看着这公园,把每一处刻在心里。
“听说这里要拆掉了啊……”夕夏开口,眼睛却看着远方,语气里有说不出的落寞。
“啊。”手冢应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从网球包中拿出一件东西,递给她,“你的手链。”
夕夏低头看着他,眼神变得柔和:“应该是‘我们的’呐……”
未等手冢反应过来,夕夏接下去说道:“其实那天母亲是忙于公司事务,父亲却是,在陪另外两个人啊……他的爱人,以及,女儿……”
“昨天的……”手冢有些错愕。
“是的,昨天的女生,她是我的,姐姐。”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出色,父亲就能对我关注一点,于是我去学钢琴、弓道、书法、外语,可是无论我怎么做,他还是这样不闻不问。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因为他不爱我的母亲,所以无法将爱给予我哪怕一丁点。我现在的努力,只是为了证明,就算没有他,我也可以为自己骄傲。没有父亲的关爱,我一样可以保护自己,使自己变得无比坚强。”
手冢看着她单薄的身影,那里面满满的都是,无处安放的忧伤。
“下来吧,”手冢将手伸向她,“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