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回事,我的伤口……”折成荫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不淡定了,他兀自不信地摸了摸,却愕然发现了伤口中流淌而下的鲜血都化成了丝丝血雾,转而瞪着我惊骇地道:“血天魔,这就是血天魔!”
折成荫每一次叫血天魔,我的眼角就是忍不住抽搐一下,好比如你杀了个人,当你逃到荒野之时,竟然被一个人认了出来,他不停地大喊着杀人犯,你会有什么反应?而我,就是这个反应。
“你说是就是吧!”
我冷笑一下,下一刻就闪身到了他的面前。折成荫心神大震,也已没有了再与我缠斗的心,他闪身避过就想逃命。
但是我又怎么能让他逃掉,伸手抓住了他的袍子,一个借力就从他背后缠住了他,四肢犹如八爪鱼一般把他给钳制住了,而他也摔倒在了地上。
“放开!你放开我!”折成荫再也没有刚才的高高在上,在地上打着滚,拼命地挣扎着。
我现在完全有把握在一瞬间杀死折成荫,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没弄明白,于是我在他耳边低吼地道:“让我放过你也行,不过你得把怎么飞的法门告诉我,要不然我就要了你的老命!”
折成荫一听,就停止了挣扎,他也恢复了淡定:“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先给我发誓,我教会了你以后,你必须放我安全无恙地离开。”
“你好像没有很好地了解自己的处境吧?”我左手一用力,把他的脖子箍得更紧,右手手起刀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只窟窿。
由于我靠得折成荫很近,因此他身上的鲜血转化为血雾的速度也就更为快速,长久以往下去,我只会更强,而他却会逐渐衰弱,最后他会被我吸得点滴不剩。不是说他没有自愈能力,就连那些饿狼也有,不过一旦接近我的血雾范围,这种自愈能力就将不再有任何用途。
“不说是死,说了也是死,难道你当我傻的吗?”折成荫说完又是猛烈地挣扎了起来,明知这样是徒劳无功。
好不容易有此机会,我怎么能放过,硬的不能我只能来软的了:“折成荫,我对天发誓,只要你告诉了我想知道的,我会放开你,你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只要不给我追上,行不行?你没多少时间考虑,我已经退了一步,你再想得寸进尺我只能……”
“噗!”
手起刀落,我又在他胸膛留下了一只窟窿,而他伤口里飘散出来的红雾更为浓郁了。
其实我赌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折成荫以为说出了怎么在天上飞行的法门后,我一时半会还学不会,那肯定就追不上他。如此一来他就能远远地逃命去了。为了得到会飞的法门,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好,我说!”折成荫再次停止了挣扎,思量了一下,他大概是觉得我的誓言没有过多的毛病后,就连珠发炮地跟我说出了飞行的法门。
原来,天上人天生就与三界的灵气有着非同一般的亲厚性,因此就像瑰雪她们一样,一蜕变成天上人后,就会飞了。而那光晕就是天地灵气汇集在身周时产生的异象。
但是魔不同,魔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会受到天地灵气的排斥的,所以只能运用自己身上的气,来让自己拥有飞行的能力。我连忙问什么是气,折成荫说所谓的气,尤其是魔的很容易辨认,就是你看到我身上灰白色,你身上的红色雾气。接下来他又说了如何运用自身的气飞行的法门。
等我一一确认再无遗漏,又尝试着运用了一次,果然,嗡的一声我的身周竟然也泛起了一个红蓝相间的光晕,仿佛我心念一动就能飞一起来一般。这使得我兴奋得几乎要大吼一声,去哪里也不需要再用双腿跑着去了!
“血,血天魔,我说完了,你现在就放了我吧。”折成荫一看我成功过了,就松了一口气说道。
无论在无尘界,还是在人间,誓言的效力一样管用,甚至更为甚之。
“唉,你别急,我还有别的问问……”我心不在焉地说道,心里却又琢磨起其他的问题。
“什么?你竟然敢违背誓言?难道你就不怕身死道消吗?”折成荫看我赖账却不干了,他惊骇地大声说道:“就算你学会了飞又如何,你不放了我报应很快就来,到时你必定会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谁说我赖账了?谁说的?”我有点尴尬,逐用匕首狠狠地敲了他一下脑门,说道:“我说的是,只要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懂不?我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呢!”
折成荫僵硬的身躯一顿,随即瘫痪了下来,他心如死灰地道:“想不到我英明一世,居然上了一个毛头小子的当,唉,老夫认命了,你再问什么也不会说,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吧。”
“有得活谁想死,老东西,就你这体魄撑个一天一夜的也没什么大碍,别跟我装。只要你回答得快一点,我再多的问题,能问上一天一夜吗?”
我说的是实在话,血雾纵然能吸收他的鲜血和力量,却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事情。再说折成荫的实力比我强,他的鲜血转化为血雾的速度说到底也是慢得够可以,要是像普通怪物和那些狼群一般,鲜血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蒸发,这一会儿估计他早就焉了,哪里还有力气瞎折腾。
“……好,我说,你问吧。”折成荫仿佛认命了,把外扩的气息也收了回去。
其后我就问起了血天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明明他也是魔,我也是魔,两方既使成为敌人,也不该会忌惮我到这般程度。不过我问出来了以后,很快就后悔了,或许我不应该知道得太多。
折成荫说,很久很久以前,血天魔突然出世,宛如疯子一般不分敌我见人就杀,那时无论正邪都认为血天魔人人得以诛之,但是几次声势浩大的围攻后,所有人都心寒了,因为人杀得越多他就越强,似乎永远没有力竭的时候。
当所有的天上人和邪魔外道都认为,整个无尘界都要被他彻底摧毁,血天魔却不知哪里找来了一副大大的棺材,在那片荒原深处,他把自己装了进去后就再无动静。
血天魔安静了,劫后重生的无尘界没有因此而消停下来。有些有心人去到了荒原那处,在经过多番试探后,肯定了血天魔正处沉睡的阶段,却又愕然发现了棺材上面的凹槽,谁也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更不知道是什么用途。
经过了长久的调查,当然也就发现到了前世今生轮盘,幻境珠,落星这三样不凡的至宝,正好能镶入红棺里的凹槽处。
血天魔在沉睡,天上人在无尘界等待,他们等待着又一次惨绝人寰的大屠戮。可是谁愿意干愣着等死?他们似灵有体的体质没法接近红雾,却被一些大能得出了一个结论,每过一千年,血天魔的气息会衰减很多很多,那时就是打开红棺灭杀血天魔的最佳时机。
放眼三界之中,阴间的鬼魂不行,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阳间的头上,利用阳间的人们,将红棺给打开。
第一次打开的时候,血天魔还是很强,但他也就杀光了荒原上的人就再次沉睡。再一千年过后,又打开了红棺依旧是如此,不过天上人惊喜地发现,血天魔又衰弱了不少,他们也明了,只要不断地耗下去,足以把血天魔给耗死。
而这一次……是血天魔虚弱到了极致的一次。
我好奇地问为何在那时没有见到无尘界的大能们,却只有从阳间来的人?
经过了前几次,他们都学精了,先让阳间的人去做替死鬼,估量一下血天魔的总体实力,能敌得过,在场的两位天上人就会马上联系那些大能,不出多少时间千军万马就会从无尘界各地蜂拥而至;要是仍旧敌不过,唯有等待下一次,血天魔杀光了红棺附近的人,就会再次进入红棺沉睡,因为整个无尘界都被血天魔给杀怕了,没人再敢冒险。
这就是折成荫的回答。
我沉吟了一下,就又问道:“血天魔明明还在红棺里,那么我算是怎么回事?”
“真正的血天魔已经死去,而你得到了他的传承,你将会为三界所不容,人人得以诛之,最糟糕的是你现在还没真正的成长起来。”折成荫说着就恶意地呵呵干笑了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那些从阳间过来,而又吃下遗种果实而变成天上人的人,他们在无尘界中会不会有危险?”
折成荫一听是最后一个问题,顿时就精神了起来:“不会,绝对不会!”
他看我没做声,又赶紧说道:“天上人繁衍后代很艰难,要补充生力军只能是从阳间里挑选出来。如果你有朋友活着离开了荒原,会被那些大门派收为弟子传授技艺,这层你可以放心。”
……
“血天魔,你,你问完了,总可以放开我了吧……”
我沉默了一下,就放开了折成荫。
折成荫没有了束缚,他快速地站起身,却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跑,只是狐疑地看着我,说道:“你,你真的放我逃?”
“嗯,你尽管逃,可我没说不追,今晚我必须杀了你,不然走漏了风声我会有杀身之祸。”我抓紧了匕首,淡淡地对折成荫说道。
“要不这样,我可以给你发誓,如何?”折成荫脸色一变。
想来想去,我咧了咧嘴,还是向他走了过去。
我说:“我不太信誓言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