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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善意的谎言2

我没有让他们任何一个人送,天黑了之后,我就独自离开了城,趁着夜色的掩护我奔向了天坠壁垒。

无法去形容我此时心中的感觉。

就像一个赌徒,输光了手中最后一张筹码,但是沮丧和不甘心,驱动着我再去找别的筹码,然后,再赌一次。

游达天坠壁垒边缘,我复杂无比地看了一眼无尘界,自爆穿过了这层保护着罪孽的天幕。

飞越了几天后,我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烦闷,我停了下来,仰天大吼。

随着实力的增长,我就越能感知到,那双眼睛正在操纵着一切,一次又一次地玩弄着我,与其说我的敌人是大人,还不如说是它!我有种预感,它不从我的身上消失,所有的事情永远都没有完结的时候。

我狂乱地攻击着这片海域,疯狂地发泄着自己的戾气,此时此刻,我竟然诞生出了要毁灭自己的冲动,但是仅剩的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能这么做。那样子非但我一直以来的努力会毁于一旦,而且所有人到最后,也终须会被大人找到。

谁知越是发泄,我的理智就消逝得越快,在快要崩溃的前一刻,我心念一动,糟糕了,我要失控了。

因为我发觉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暴戾,我大吼一声,朝着无尘界相反的方向激射而去。我不顾一切地催动着体内的血气,把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极限。

然后,突破了,然后又到了极限,再然后,又突破了。

此时我的速度,可以说的上是无以伦比,纵然在内陆上被唯一真神追赶,我想,他们也追不上我,更别提出了海域。

就在这念头升起的瞬间,我愕然地发现,自己在飞,而我则在上方看着。

不对,我在飞,还是我在看着我在飞?一时之间我有点想不明白,他是我的话我又是谁?

难道我灵魂出窍了?不可能啊,上了天界肉身早就没了,也就是说所有的天上人,包括我都是类似于灵魂的方式存在的,哪里还有灵魂出窍的说法。

我想抬起手看看自己,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难道我的意识脱离开来了?我的心一紧,连忙凑近了飞行中的我仔细看了看,这个我的脸上极度扭曲,眼睛里射出的全部都是凶戾,我看不出有丝毫的神志,他失控了,不,应该说是我失控了。

他不断地催发着自己的血气,连带着落星的能量,也被激发了,一时之间红蓝白芒相互交映,在夜空中显得璀璨无比。

怎么办?我焦急了起来,再这么下去,恐怕再过不久,恐怕会耗尽自身所有的生命精气!

我试着要重回自己的身体,谁知意外再次发生,我竟然很顺畅地进入了,躯体再次被我重新掌控,而且心中的暴戾统统消失不见。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脑海一万个问号,却又心悸不已,差一点点我就要自我毁灭了。

不过我没有停,而是直接找上了杰克和乔伊斯,想找到他们两个不难,因为我留在乔伊斯体内的血气,还没收回来,因此能确定她的大体位置。

或许是我的脸色很难看,乔伊斯看我不对路,第一时间就问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问题。我没有说什么,而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先自我检查了一遍,根本发现不了什么问题。

可是还没等我喘口气,种种问题就再次随之而来。我是回到了兄弟盟,然而事态却并没因此而改变,他们依旧在无尘界出不来,大人也还安然无恙地稳坐着他唯一真神的位置上。

难道真要我拉着整个兄弟盟,去跟大人硬拼?这个想法从一而终我都没变过,可是,那是建立在我是他的对手的前提下,不然的话就是去送死。我和以前相比较起来,现在的我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过我永远都做不到,要拉着一票人和我一起死,那是底线,永远都不能过的底线,不然我就再也保不住本心,我也再不是我。

沉默了好几天,杰克也忍不住问起了我,想来想去之下,我还是决定对他们说了。

杰克和乔伊斯两人,算得上是我在海域上最信得过的两个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我把事情的大概都说了出来,而且也坦白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要回去对抗唯一真神。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俩都很兴奋,竟然激动得恨不得马上就打上无尘界,我愕然地说,现在我还不打算去,不然去了也是去送死。

杰克的双眼闪动着炽热的光辉,他捏紧了双拳,说道:“海域人等的就是能有一天,可以上内陆去清洗罪孽!你不知我们等了多久了啊,每个人做梦都想着有这个机会。”

这就让我更为奇怪了,为什么海域人非要上去内陆清洗罪孽,似乎还有种天生使命感一般。

这由不得我想多,很早之前我就明白尤其因必有其果,我怀疑某些人在潜移默化,影响到了海域人。而那些人不难猜测,十有八九,始作俑者就是那个预言部落的人。

不过就算他们的野心再大,那也是之后的事情,眼下之急还是得先把他们都带出来再说。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我总觉得大人会做出点什么对天上人不利的事,唯一真神铸造天坠壁垒,绝对不是单纯的想汲取信仰之力那么简单的。

但是一码归一码,我考虑再三,还是否决了他们的提议:“不行,唯一真神的强大你们没有见识过,远远不是我们能抵挡的,那样就是拉着大家去死,我不同意。”

我这话一说出来,杰克就不再说了,而是低下了头,眼神闪烁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他这个态度,我也有点过意不去,语气就缓和了下来,说道:“你们是我的兄弟,整个兄弟盟的人也是,可是我不可能让自己的兄弟白白地去送死,我相信你能明白的。”

该说的也说了,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跟他俩说了一声之后,我就又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挖了个洞,还钻了进去。或许从那次以后,我就习惯了在洞里想事情。

不知怎么的,在这个幽闭而狭窄的空间,能带给我更多一些的安全感。

我蜷缩在洞里,就像个还在子宫里头的胎儿,什么都不想。我也不是在参悟什么大道,只是,我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我的精神状态已经超出了自己所能承受的负荷。一个人的强大与否,在一个方面看实力,另一个方面,看的就是心理。我知道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在某个方面来说还是不够坚强,甚至,在阳间的一位军人,都远远比我厉害多了。

说不出是为了逃避还是什么的,我沉沉地睡了过去,好像很久很久,都没睡得那么香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是被杰克叫醒的,他很差异,为何我有这种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怪癖,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揉着手跺着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问杰克是不是遇上了问题,他摇了摇头,我问是不是兄弟盟出事了,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的这个反应还是我第一次碰见,我不由得有点纳闷,他到底是怎么了。

最后杰克说,兄弟,你先跟我来,到了在说话吧。

他说完就转过身飞了出去,反正我睡醒了,也只有跟着他去。没飞出一段距离,乔伊斯也赶了上来,我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她却给我回了一个笑容,我料想他俩肯定有猫腻。

然而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带着我飞了整整有半个月,最后,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一路来的速度不是很快,而且他俩是带着我,兜了整整一大圈。最后我在脑海里描绘出了一个路线,结果让我狠狠地吃了一惊,这是通往无尘界的路径,不管杰克和乔伊斯带着我再怎么绕,我的心里还是有个大概的。

我停了下来,也冷下脸:“你们,给我说说,为什么要把我带向无尘界,麻烦给我个解释。”

杰克慌乱地转过了头,扭捏着用手肘碰了碰乔伊斯,一副大姑娘羞答答的模样,而乔伊斯的双眼也不知往哪里看好了。

“你们活够了,我还没活够,现在马上和我回去!”我冷冷地喝道。

乔伊斯的眼神,随着我的话音降落而变得坚韧:“邹虎,你逃避也只能逃避得了一时,最终你还是要回去对抗罪孽,我们商量过了,迟早都不会改变什么的,就让我们帮你一次吧。”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帮我做决定,马上,回去!”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冷冷地瞪着杰克和乔伊斯。

说一句老实话,我确实很想带着整个兄弟盟杀上无尘界,把我妈,还有我老子,瑰雪瘦猴他们都救出来。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能这么做,不然那个后果是我绝对接受不了的。

乔伊斯走上前,牵住了我的手,用她那一汪秋水的眼睛看着我,柔声地说道:“不用回去了,很快整个兄弟盟都会去到无尘界,等着你击破天坠壁垒,所有人都等着和你一起,踏上无尘界清洗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