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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都疯了

很久过后她才对我说道,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但我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跟在他们身后走,打死打活不关咱们的事,一见不妙,马上开溜!”

“很好,不过你都一场来到这里了,难道就不想看看,石棺里到底有什么?”瑰雪满意地点着头。

“想,谁不想,可是想又如何,自问也没那个实力。人心太贪,必遭横祸。”

瘦猴也走了出来,他明显听到我与瑰雪的对话。

“嗯,或许只有我们这一伙人这么想了,我昨晚起来一次,又死了一个人。”瑰雪把话锋一转。

我心一紧,以为昨晚是活死人杀到了,但那不可能,它们真要下暗手,又怎么会只杀一人,如果又是自己人搞鬼,那人怎么不分轻重呢?

于是我问道:“怎么回事?”

“说起来有点意思,你们谁听过走阴人?”瑰雪又是话锋一转。

老胡他们全都出来了,除了我,他们都点着头表示都听说过。

瑰雪见我不懂,就把走阴人粗略地讲了给我听。

那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职业,据传能魂魄离体去到地府,找鬼差办事,找阎王行方便,总之神通广大得很。

“有意思的是,我们这群进来的人当中,就有一个走阴人,听说他昨晚魂魄离体去找下面的鬼问去了,问,石棺里装着什么人。”

“那后来呢?”

“问出没有?”

瘦猴与老胡异口同声地问道。

瑰雪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怪异至极的表情,说道:“不清楚,那个人再也没醒过来,我不是说死了吗。”

“唉,口误,口误。”老胡装作地抽了两下嘴巴。

谈话没有继续,我们收集了一些雪,装进一只钢瓶里,用燃料块使雪化成水,开了之后每人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剩下的每人都喝下了一点,将就着牛肉干当了早餐,其后又是煮了一壶,给老胡随身携带着。这种极冷的天气,总不能直接吃雪,嘴巴受得了,五脏六腑也受不了。

那些人倒不像我们这么讲究,虽然也煮了雪水,却没用来洗漱,三下五除二吃下牛肉干之后,收拾好行李,恨不得多长两条腿似地,直奔山下天葬台。

布列嘉措五个喇嘛跟着李元一起的,在我的要求下,李元将母亲交给我保护,而他则带着剩余的十来个民间调查局的人下去了。

进了六颗幻境珠的幻境空间,直贡寺不见了,连绵全是山,虽壮观雄伟,却荒芜一片,只有天葬台那片浓浓的白雾,依稀可看见那具孤伶伶大石棺的一角,彩条也没有,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

那些奔下去的人,在我看来那不是生机之气,因为很快,就有很多人变作一具具毫无知觉的死尸;他们头顶盘旋着不肯离去的秃鹫,昨天到今天为止还没吃过东西,正饥饿得啊啊地大叫着,那是死亡的丧钟,那是死神温柔的催促。

秃鹫群在天上俯视着下方的人群,好像在说:快点去吧,快点去死吧,我们都饿了!我们都好饿了!

讲一句老实话,若非不是母亲在,或许我还真会凑这个热闹。如今有了牵挂,心态一转变,就成了一位旁观者,其实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种跃跃欲试的表情,明知天葬台有危险,却还是,忍不住。

未知,是最大的恐惧;然而未知,也是最致命的吸引!

身在局中,谁也无法避免有一丝侥幸,或许死的不是我呢?每个人都有这个想法,到头,又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我叹了口气,还没把念头转完,就听见头顶传来了啊的一声,接踵而来的就是一股扫得睁不开双眼的狂风。

待把眼睛睁开,我却不由得呼吸一窒,心跳也漏了几拍。

一只秃鹫,正站在我身旁!

它感受到了我们的愕然注视,又是啊地大叫一声,此时所有人才惊魂未定地回过神来,齐齐地跳开了一大步。我不敢动,或者说当我发现它站在身旁的时候,我的双脚就像扎根到了地上,动不了了。

我动不了,哪怕想跟它移开一公分距离,我想大叫,却被它身上的腐腥味一熏,肺部当即就停止了工作,张开了的嘴,只能无声地传递着我惊骇的呐喊。

那一瞬间我就认出来,它就是把我踩在脚下的那只秃鹫,突然间我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它,远远比我之前所看到的还要大!极有可能是因为,那次它离得我太远看不清,等它把我扑倒在地上之时,脑袋早已一片空白。

然而它此时站在我一旁伸直了脖子,侧眼打量着我,与此同时我也打量着它,也就是说,它,与我齐高。

它太大了!

“啊!”它见我没反应,大叫。

我依旧处于当机状态。

它感到了不耐烦,往前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走到我面前,我的脑袋与它银钩般的尖喙不足五公分,它直视着我!

不对,它在盯着我的眼睛?!

“啊!”

腐腥味扑鼻,五脏翻江倒海,那是死人肉的气息。胃酸参杂着今天喝过的雪水和牛肉干,涌上了喉咙,却被我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它想对我干嘛?

不过它好像并未打算对我进行下一步动作,它只是很人性化地点了点头,其后一振翅,风声响起,呼的一下就离地而起,飞向秃鹫群中。

“小虎,小虎,你没事吧?”

瘦猴一放开抓住母亲的手,她就朝我扑了过来,慌乱地摸着我的前胸后背,几欲哭出了声。

“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我强笑着对母亲说道。

每一个人都面色古怪地看着我,之前就跟他们说过这事,如今是第二回了,别说其他人,就说我自己都纳闷不已,它到底想对我干嘛?

转而想起了它注视着我的眼睛,两次都是这样,就更为奇怪了。

还有一点就是,秃鹫群明明在天葬台吃着死人肉,怎么我们一离开,它们就跟了上来,最后还跟着我们进入了幻境空间,这一切都是偶然吗?

啊啊声又响起,我放眼望去,那只秃鹫又飞回来了,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我头顶上空。但它不想再降落,而是盘旋在我头顶上方两米之处,啊啊啊了几声,又朝着秃鹫群飞了过去。

莫非它是想我下去?

我愕然地看了瑰雪一眼,她慎重地点着头,转向,瘦猴,他也如此,再转向老胡,如是这般。

无须言语交流,便知道了对方心中的想法,熟悉了解是一方面,那只秃鹫的一举一动,尽然落入各人眼中,又是另一方面。

它还真的是叫我下去?去哪里?石棺那里?为什么?我的眼睛?石棺?

“我要下去看看。”我看似很平静,却激动无比,我不知为何。

“我也跟着你去。”瑰雪说道。

“算我一个。”瘦猴说道。

“事已至此,我也去瞅瞅,反正也没几年了。”老胡说道。

“我也去。”李玉儿说道。

“我……”太娟有点畏畏缩缩。

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总得留下一个陪着我母亲才行。”

“小虎,你留妈一个人在这?”母亲脸色不愉,语气有点严厉。

我看了一眼瑰雪,她应该能知晓我的意思,那就是用她的方式,让母亲睡过去。岂料她对我说,难道留下一人照顾伯母就是安全的?

这,确实,活死人进入了幻境空间,也不知有多少,这个地方哪里都不安全。

但我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我好像,一定要下去看看。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声音一直才重复地告诉着我,下去看看,必须下去看看!

那不是我的幻想,更不是精神错乱了,刚才那只秃鹫在我头顶盘旋一圈后,那个声音就出现了,还有越来越猛烈的趋势。

“好,那我们就一起下去,但是我母亲的安全,希望大家能摆放在第一位。”

甚至老胡也拍着胸口保证,绝对会拼了老命去保护我的母亲。

接着大家都收拾好行李,朝着山下出发了,说好了不去的,最终还是去了。我们这一伙七人,谁都想去,却每个人都保持了足够的清醒,知道去了之后的下场,就因为我看似任性的一次举动,使得大家都不再清醒,好奇心最终战胜了死亡的恐惧。

局中人几乎倾巢而出,囊括了灵异界大多数门派,他们都在找寻什么?就像嗅到了血腥的饿狼蜂拥而至,没人不感到好奇。

得不到又如何,总得看上一眼。

收拾好了行装我们就朝着山下进发,母亲也已适应了高原反应,脚程不满,等我们走到半山腰之时,前方的人们,也已集中到了浓雾附近。

我们却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体力终究有限,要停下来歇歇。

就那么一走眼,天葬台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大群人,两方人呈对立之势。突然出现的那一方,人数足足有三百多人,不用想,那就是活死人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后援!

没有人挑衅发起冲突,却已经很有默契地冲突了起来,一时之间喊杀声震天,相距还有好几公里,也能听得见。

望远镜早就入我手,一看,我心神摇晃,震惊得无以复加。

灵异界的高人别的还行,却没学过拳脚,因此就连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他们冲上去,就与街头混混打架一般,不,比那个更为残忍一万倍,混混打架能死几个人已是天大的事。

出行,谁没带上一把匕首或者军刀?尤其是灵异界中人,身上自然有利器。

人都怕死,以我所见的活死人更为甚之,但是在这个时候,不知两方人吃了什么药,置生死于不顾,一照面就是下死手,刀光四起却很隐秘,只因凶器不长,不过刀刀致命,纷纷死命地大喝着,朝着对方的喉咙,心脏捅去。你扎我一刀,我扎你两刀,直到咽气。

一个交锋就有人躺尸倒地,陆陆续续如飞蛾扑火,这个过程尽落眼中。

手中的望远镜又被抢去,还是瑰雪,她看了不足十秒,就急促地说道:“浓雾有问题!”

我正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远处,如此不顾性命地生死绞杀,应当结束了才对,为何还在继续呢?

雾有问题?我抢过望远镜一看,白雾不知何时,已变得淡红,然而地面上没有一点血迹,躺下的尸体也没有。

而且,粉红的雾气正在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