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在空闲时可能会做的事情,我那所剩无几的少数几个没养鸟的朋友经常表示感到惊奇,甚至恐慌。我曾经是一个行动敏捷的人,一个无论需要做什么样的任务都会完成的人,一个总会组织下次庭院出售会或者在请愿书上收集签名的人。一个你可以依赖的人。
可是现在呢?只能说,我现在和那些奇人们一样把生活缩小到了一个更小的世界,一个用来付诸所有激情并为之活着的世界。对一些人来说,它可以是爱尔兰舞蹈;对另一些人来说,它可以是针织活或者是内战重演。
对我而言,它是鹦鹉。当我所有不养鹦鹉的朋友在空闲时去冲浪,在医院做义工,计划去加勒比海旅行(在掌控5亿美金的企业,写电影剧本,养育2.5个小孩之后),你会发现我却在为3只澳洲鹦鹉和1只棕色头的鹦鹉的需求而服务着。通常是这样进行的:
早上5:00~6:45:起床,准备些有机的谷物。好营养是拥有闪亮的羽毛的关键!当早餐在炉子里煮着时,我轻轻地掀开罩着笼子的手工笼布,叫醒我亲爱的宝贝们。在上班前我会尽可能地和我的鸟儿们度过这段黄金时间。
休格·富兰克林,黄化鸡尾鹦鹉,舒展她那华丽的黄色翅膀来奖励我。或者,看她的心情,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声意味着“你竟胆敢打扰我睡觉,卑微的女仆人。立马给我更换睡觉的毯子!”
透过笼子的栏杆,我可以判断弗拉什对我的嘶叫和突进。从我将一只雄性的澳洲鹦鹉(尼古拉斯)带进屋子时起,弗拉什一直很生气,这是可以理解的。我温柔地在他耳边轻轻地吹着口哨以示我还是爱他的。可他却再次向我突进。如果他是一只剑齿虎,估计它的利齿已经刺进我的脖子了。弗拉什的敌人,尼古拉斯,上帝保佑它,为了想要抓挠人而用他小小的头去撞击笼子上的杆。这也算是一种美好吗?我接受邀请,得到的回报却是一阵猛咬。
查理突然从她睡觉的小屋子里伸出头来,看起来暖暖的、软软的,令人想拥抱它。我能做的是抓住她然后亲吻她的全身。有时她会在清晨出来鸣叫几声,然后回去继续睡觉,正如其他聪明的生物。这是她一天当中最多社交的时间了。
有机谷物已经煮好了。我铲起谷粮分别盛进单独的碗里给每只鸟。然后我对着每个碗吹凉几分钟,为了确保食物不会太烫。
当鸟儿们在地上啄食它们的早餐时,我会跑去洗澡,然后匆匆穿上在衣柜里找的第一件衣服。在冲出门之前,我会打开电视,这样鸟儿们就不会错过菲尔博士[1]了。
7:00~下午4:00:为贷款、粮食和鸟儿的用品而工作。
下午4:45:将邮件,手提包,工作资料从公司带回家里去,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我踉踉跄跄地穿过前门,大声地向我心爱的鹦鹉们呼叫问好。
花了9个小时去考虑她先前的行为,休格已经意识到了她错误的方式。她看到我真心地感到高兴。当我把东西都扔到餐桌上时,她尖叫着,在她的栖杆上跳来跳去,好像服了上乘的安非他命一般亢奋。自从克林顿第一次就职典礼之后她这一面还没有人看到过。我打开休格的笼子,她很开心地爬到我的手指上。我在她嘴上轻轻吻了下,她正好回吻了我一下。
休格站在我的肩膀上,我过去打开查理的笼子并邀请她出来。“过来,查理!出来吧,我的宝贝!过来看看妈妈!”有时候她对我的回来没什么感觉,依旧站在她高高的栖木上,好像她是用石头做出来的。“出来,宝贝!出来,查理!”哦不,查理好像看到了美杜莎[2],悲惨的是,她已然变成一根盐柱了。
在属于她的无盐日,查理会优雅而又缓慢地朝鸟笼的门口走去。当我打开鸟笼时,她就转身离我远去,好像第一次注意到我有不可忍受的口臭一样。“起来,查理!”我说。“过来看看妈妈!”
查理会思考这些要求,可能会不情愿的朝我走两三步,然后记起我不好的口腔问题,就向笼子远处的角落走去。“过来,查理!”我用手指轻轻拍打着笼子的门。等了一会,我用严厉的声音说,“我要把你留在这里哦。”查理考虑了很长时间,长到我都要放弃了。我假装发威地关上笼子,把注意力转移到澳洲鹦鹉身上。
我打开它们的门,尼古拉斯立马爬到了弗拉什的笼子上。嘶叫声开始响起,接着两个死对头开始进行炫耀了。这愤怒的聚会因它们偶尔不小心停下来整理羽毛和嘶叫而终止。
我回过头去恳求查理。最后她慢悠悠地走出来,准确地将她尖锐的指甲插进我的肌肤。这提醒我:该去宠物诊所美容了!这个时候我不能迟到。我讨厌在我们走进去那一刻接待员看我的眼神,比屋内那些猫病人看我的鸟儿的眼神还要惊悚。
我迅速地将我的工作服换成对兽医来说更休闲的衣服。我今天应该穿哪件时尚的衣服呢?很多鸟主人都喜欢的那件有十几个小洞的看起来旧旧的T恤衫?还是那件被杰克逊·波洛克的便便溅脏的T恤衫呢?我想大概衣衫褴褛型才能更加合群吧。
我找来了4个旅行用的小笼子,花了30分钟去说服、威胁,最后强迫每只鸟进到各自的笼子里去。接着出门走到车子那儿。把所有的笼子放在前后的座椅上,将它们捆扎好。走到半路的时候我才想起我忘了带钱包了。又要迟到了。
下午6:30:美容结束,该回家吃饭和洗澡了!休格比较喜欢在厨房的水池里把自己弄得浑身湿哒哒的。但得先检查周遭的每一寸地方,以确保水池里没有任何营养果酱。查理不喜欢任何方式的洗澡,因此在她放弃这个念头,忍受洒下的几滴零星的水之前,我花了20分钟绕着厨房去追她。弗拉什知道任何水不会出现在陶瓷盆里,因而在水雾中痛苦地颤抖着。尼古拉斯,我的水宝宝,喜欢被握着在开着的水龙头下淋洗。
晚上7:15:当鸟儿都回到了它们的笼子里,整理着它们湿漉漉的羽毛,我要准备它们的晚餐了。得用新鲜的或者解冻了的蔬菜(嘿,不可能每个晚上都是菲力牛排哦)。我用单独的碗伺候它们,然后站在后面看着我的鸟儿。它们将蔬菜扔到地板上后久久地盯着我来看。我得及时供候着。最后我得把自己冷冻的晚餐放微波炉里热一下了。
晚上8点:是时候给每只鸟和我一起特别的时间了!休格想要抓痒,交互用嘴啄我的手指,因为我没有为了满足她而这样做。当我的手指被咬得麻木了,我只好把她换回到她的笼子里去。对于我首先抓得是休格,她不是太生气的话,查理就会从她的笼子里出来并允许我去抚摸她。我们接着玩了个有趣的游戏,就是查理爬到我的肩膀,而我将她从我的肩膀挪开。在我的肩膀上时,她抓住机会在我的T恤衫上擦嘴。假如电话刚好响了,我得用机器接通电话。电话接听器是个危险的怪兽,查理会用她的生命去保护我远离它。虽然意味着刺我的耳朵,防止这个怪物接近我的脸。
如果所有的鸟都在它们的笼子里,我说话的时候它们会开心地唧唧喳喳的叫,通常是用高音量。当弗拉什和尼古拉斯的嘶叫声加入到吵杂声中,另一头的人经常会问那是什么“噪音”呀。
出于某些原因,我在它们的黄金时间里将弗拉什和尼古拉斯一起带了出来,分别放在两边的肩膀上。当我试图抚摸其中一只时,另一只就会在那嘶叫,导致被抚摸那只从我肩膀上飞走,倾斜着穿过屋子,在百叶窗上面或者桌子下面停下来。这就惊吓到了另一只鸟,它会飞到屋子的另一边。两只澳洲鹦鹉之间发出更多的尖叫声,试图找到彼此确保留在我够不着的地方。
等到每只鸟都和我一起共处了“特别的时间”,晚间新闻,天气预报,我喜欢的最新的喜剧片插曲都已经过去了。我对自己说,如果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的话,明天上班的时候会人提到的。
晚上8:45:是时候把笼子上上下下擦干净,更换纸张,将瓶子里的水装满,给每只鸟发些新鲜颗粒的饲料了。每只鸟都收到它们晚上特殊的待遇,当然,例如小米或有营养的果酱。为了第二天早晨,有时我会记得将冷冻的蔬菜从冰箱里拿出来解冻。我将所有笼子都用布罩好,不再对它们说些特别美好的话。所有的澳洲鹦鹉用爽朗的嘶叫声和我道晚安。只有查理什么都没说。
晚上9:15:我进书房查邮件。我的椅子倾斜着很危险的样子,因为查理过去一直在咬椅子的腿,把螺丝都拆掉了。有人在鸟的清单里提到,他们的鹦鹉喜欢的一个新玩具。我在谷歌上搜索,找到马达加斯加岛的一家小商店有出售。我订了4只,然后又改变主意改订了8只——以防万一所有的鸟儿都喜欢的话。
晚上10点:已经累得不行了,我斜躺在沙发上,踢掉我的鞋子,突然想起在7点的时候我应该要去见某人谈论一个很重要的项目的。我打电话过去道歉,我完全知道我说的一切是有多么的荒谬,结结巴巴的说因为照顾我的鹦鹉都忘记时间了。
毕竟,别人都觉得照顾几只小鸟能有多复杂?
注释:
[1]菲尔博士:Dr.Phil.,是美国的一个talk show,主持人Dr.Phil是个有博士学位的心理医生,专门在电视上帮别人解决家庭问题,如婚姻,子女问题等。
[2]美杜莎:Medusa,古希腊神话中3位蛇发女怪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