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到家了。”车子稳当的停住后,司机叫醒在后座休息的秦毅楠,秦毅楠今天是真的有点累了。
“哎,上了些年纪,就不如年轻咯,稍微做些什么,就觉得很累,你看我以前,哪有在车上睡得这么沉的时候。”秦毅楠微微睁开双眼,像是自嘲一般的回应着司机。
司机看着后视镜里的秦毅楠,意味深长深长的说,“跟了秦先生您这么久,我也大抵不如从前了呢,不过自从夏小姐回来之后,秦先生你您平日里笑声也多了呢。”
“哎……亏欠了她那么多,看着她就心疼,当然想尽力的弥补回来,好了,下车吧,你也该休息下了。”秦毅楠说着顺手打开了车门。
秦毅楠进了家门之后,保姆便迎上来拿走秦毅楠手上搭着的外套,挂在进门的架子上,“秦先生今天辛苦了了吧。”保姆一边说着一边拿来拖鞋给秦毅楠换上。
“还好,给我煮一杯咖啡吧,不要放奶和糖。”秦毅楠解下脖子上的领带,说道。
“好的,您稍等一下。”保姆笑了笑。
秦毅楠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惦记着女儿夏梓言,想着她今天做了什么,有没有开心,对于秦毅楠来说,女儿的开心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梓言,爸爸回来了。”她朝着楼上女儿的房间喊道。可是并没有听到梓言的回答,他摇摇头,这小丫头肯定是睡沉了。
秦书墨也没见在客厅,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书房处理公务。秦毅楠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准备在保姆把咖啡上上来之前闭眼休息一会儿。
可刚一闭眼,就听到夏梓言的房间里传出桌椅大幅度挪动的声音,接着便有小物件重重的砸落在地的尖锐的声音。
“梓言!”秦毅楠意识到情况的不对,马上起身快步跑向夏梓言的房间。站在房门外听见里面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秦毅楠生怕夏梓言出什么事,立马慌张的推开房间的门……
“梓言!”房间门推开的一瞬间,他立马楞住了,他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凝固住了,他紧紧的攥住拳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房间里,秦书墨将夏梓言摁在床上,两人衣衫不整,房间内一片狼藉,摔碎的花瓶碎片,倒掉的椅子,秦毅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书墨回头看见自己的父亲,立马慌张的放开夏梓言,夏梓言一时觉得无地自容,蹲在床上,抱住被子,咬着被角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爸……我……”秦书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站在原地,夏梓言手腕处流着血,一滴滴的滴落到地板上,印的刺眼。
“梓言,你的手。”秦毅楠顾不上消化刚刚看到的一切,他急忙从医药箱拿窗户碘酒棉签,小心翼翼的将碎片从伤口那里取出来消毒,用纱布包扎,动作轻柔,时不时还询几句,疼不疼。
夏梓言呆愣的像个瓷娃娃,仿佛一触碰就会碎掉,他目光转像旁边的秦书墨,火气上涌騰的一下就站起来。
秦毅楠因为气愤,连呼吸都变得很不顺畅。他快步冲上前去,用最大的力度,给了秦书墨一个耳光,“秦书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
这个耳光几乎用了秦毅楠最大的力气,秦书墨的脸庞发红,嘴角流出几滴鲜血。秦书墨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无力的,也是无理的,这种事情发生了本就不可以被挽回,但父亲给自己的这一记耳光,好像把他从悬崖上推下来,不仅打凉的他的心,也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从小到大父亲不太喜欢自己,他可以理解,可是,在夏梓言面前给他这样一记耳光,他实在是不能够在忍受下去。
他冷笑了笑,慢慢把头转过来,用自己的衣领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目光呆滞又绝望的看着秦毅楠,“那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又干了些什么?”
“在审视我之前!你先看看你自己做的事!梓言和你同父异母!她是你的亲人!你居然!你居然对她做出这种事情!你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恶心吗!秦书墨!你真的不配做我的儿子”秦毅楠将这句话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吼了出来,他没有办法忍受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这件事显然是秦书墨的错,他不但不悔居然还说出那样的话来。这让秦毅楠的忍耐冲破了底线。
“爸,夏梓言与我同父异母是我的错吗?着不都是您年轻时犯下的错吗?呵呵,爸,您年轻时不是也挺潇洒的吗。”秦书墨挑衅似的说出这句话,完全没有顾秦毅楠手上爆出来的青筋,秦毅楠的那一耳光好像真的是扇醒了他,他又何必一直以来这么苦苦的隐瞒过去真是发生过得事情呢?
秦毅楠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他忍不住抄起自己的手掌再一次向自己儿子脸劈去,“你有资格这么说我吗?秦书墨!你对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都不觉得自己恶心吗?我亏欠夏梓言和她妈妈已经够多的了!你还要犯下这样的错误让我的罪孽更深吗?”
“你住嘴!”秦书墨没等秦毅楠说完,便打住秦毅楠的话。
秦毅楠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以这样的态度打断自己的话,心灰意冷。
“爸,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不知道你的一句同父异母影响了我多少!你不知道你年轻是的错误给我带来了多大的伤害!”秦书墨很激动,接着他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脱口而出:“爸,我和夏梓言从前是在一起过得,我很爱梓言,虽然我做得不够好,但是爸,你年轻时犯下的错误,让我和梓言之间有多大的阻碍你知道吗?”
说出这句话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了,夏梓言目瞪口呆的看着秦书墨,她没想到秦书墨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下来,她没想到秦书墨会把隐瞒了这么久的事情说出来,他真的是疯了!
“你刚刚说什么?”秦毅楠楞在原地,他希望自己刚才听到的话都不是真的,他希望自己听错了。
秦书墨笑了笑,一脸破罐破摔的表情,“我说,我和夏梓言以前在一起过,在一起过很久,我们差点就会去领证了,对,我很爱她啊。所以我有错吗?不都是爸你的错吗?”
夏梓言再也忍不住了,她跑过去,把秦书墨和秦毅楠推到外面,她哭着大声的吼道:“秦书墨你给我滚!”说着一把把门关上,然后蹲在门口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哭的很小声很小声,她不想别人听到她的痛苦和绝望。
门外的秦毅楠一直敲打着门,想让夏梓言把门打开,可是门里的夏梓言一声也不吭,他转头愤怒的看着秦书墨,说,“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最终伤害的是梓言啊!”
夏梓言在房间里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猫,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自己无地自容,她知道秦毅楠非常宠爱她,所以她更加觉得没脸在面对秦毅楠,虽然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她的错,可是,她就是这样一个喜欢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的人。
她再也没有办法在这个家里呆下去了,于情于心都觉得无法再面对秦毅楠和秦书墨,没有办法在正面相对,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亲切的靠在秦毅楠肩上,叫他“爸爸”
即使秦毅楠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对于她自己来说,已经做不到了,没办法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待在这个家里了。
或许离开这里安静一段时间会让自己好一点,才能让自己的无地自容减弱一些,可是去哪里呢她也不知道,她扫视着自己房间里狼藉的一切,慢慢的站起来,把掉落在地上的东西都放回原位,发现好多东西,都是父亲给她的,自己带来的,和父亲和他的,完全不成正比,可她只想带走自己带来的东西。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离开这里。
她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想起很多自己来这个家后的事情,虽然觉得对父亲秦毅楠很抱歉可是自己真的没有办法了,她想不出比走掉更好的办法。
门外已经安静了,经过这么一闹,父子之间的关系也已经僵持,他们回到各自的卧室,没有在说任何话,秦毅楠此刻担心的只有夏梓言,不过他觉得现在不打扰夏梓言可能会更好,让她冷静一下,明天,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吧。
或许这才是让自己女儿好起来最好的方法。他这样想着。
可此时的夏梓言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行李,做着离开的准备,在整个家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和笨重的行李小心的走出家门,为了不惊动到其他人,她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翼翼。
她现在门外,看着这个承载着自己这段时间快乐和悲伤的家,突然觉得不舍,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她转头,没有再犹豫了,拉着行李箱,朝前走去……
大街上的人很少,现在爸爸应该睡觉了吧,坐着可能快乐,可能悲伤的梦,可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她拉着行李箱,轮子划过地面发出闷响,她在这样单调,重复的声音里想着,接下来……她能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