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人进入医院又走出去,周而复始,就如同人的生命。
之前简爷子还生龙活虎的问她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老虎,转眼就直挺挺的在病床上。
夏梓言陪着沈长歌去顶楼的重症监护,说到底,恨意也不是很多,只是抱怨而已。
一扇玻璃窗户,隔绝的是感情,简夫人触碰着墙壁,温柔如水的眼神望着里面的简老爷,她与他结婚四十余载,他是二婚,在她们那个年代,只有嫁不出去和寡妇才去嫁,母亲劝告自己三思,那时候一些外国的思想逐渐流传进来,她读的私塾便有几名国外留学归来的同学,给她说国外的人情世故。
第一次见他,只觉得这个男人成熟稳重,相貌也生的好,他是学校历史老师,私底下,不知谁说起这位历史老师来头不小,听说祖辈是清朝的命官,初清就存在一直衍生至今,对历史文史十分了解。
后面,她暗恋了他很久,直到毕业才鼓起勇气前去表白,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成纱,这话不假,很快她们就确定了关系,家里人有反对,但是没有插手这件事。
再后来,就是结婚生子,婚后她们过的非常好,除了他第一任妻子留下来的儿子对她好像不是喜爱,之后她被他多次整蛊,原以为是孩子的淘气,随着时间的增长,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都说夫妻相互扶持到金婚很难,他身体虽然差,经常生病,但是精神好,再过几年就是金婚,她在害怕。靠呼吸机维护的他能不能坚持下去。
夏梓言透过玻璃窗,心中不是滋味,又有点责怪自己耍性子当时简爷子来找她被拒绝了。
简夫人哭的已然没有注意到她,沈长歌挽她坐在旁边休息,简夫人的一双眼睛时刻不离接病房。
这才发现在旁边站了许久的夏梓言,望着和女儿相似的容颜,其实溪儿更像是她父亲,当时若是她和丈夫好好的关心她,也不至于让她失踪这么久,成为她们心里的一道坎。
休息一会,简夫人慢慢的恢复过来,像是接受了一般,手的指腹贴着玻璃。
“你那时候怨我们当时怎么不好好的找你母亲,那时候我们是有心而力不足。”
她慢慢的打开自己记忆的画卷,当时知道消息,简爷子一下子就病倒,简溪是他唯一的女儿,对待她比其他儿子要好的多。
当时简溪未婚先孕,生下女儿,一门心思就扑在孩子的身上,以至于后面秦毅楠另娶有钱人家的女儿她都不在意了。
后面,孩子失踪,溪儿发了疯一样在简家翻找,怀疑是他们藏来孩子,导致离家寻找女儿,至今未果。
景城海也在那个时候趁机放出溪儿未婚先孕的消息,简爷子劳累过度,病倒以后,查出来是脑梗阻,所以那时候就主要给老爷子治病,溪儿的事就越拖越久,找不到踪迹。
后面,夏梓言怎么回来的已经不知道了,病床上小莫熟睡的模样,联想到简爷子的境况,越发的自责,当时她为什么不肯叫他外公呢,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哪有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怎么了,回来之后感觉你有心事?”
秦书墨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后,收起嬉皮笑脸的他看的也顺眼了些,小莫出事他天天都过来,争取每个晚上都会陪伴在这里。
“我感觉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已经无法挽救了,”
他说,“既然无法挽救,就把握现在。”他的眉目坚定,又带起深深的眷念。
夏梓言扭过头,也不知道这男人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夸奖自己。
第二天,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摆在夏梓言面前,好消息是小莫的大脑开始逐渐好转,已经开始对外界有反射,坏消息是简爷子凌晨三点已经抢救无效死亡,简夫人伤心过度,现在晕厥。
沈长歌见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爸凌晨去世了,葬礼就是明天,希望你能在参加,在最后一程,爸肯定是希望你能够陪伴的。”说到这一点不管沈长歌再怎么掩饰眸子里都难免的多了几分复杂的悲伤。
夏梓言沉默了半响,隐隐的话意里还带着几分怅然若失之感,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就离去了,可是是什么她一时间也抓不住。“葬礼我一定会去参加的,我还会把小莫一起带去。”
“小莫……这个可以吗?”时刻关注着夏梓言母子情况的沈长歌对于小莫如今的状况自然是清楚的,所以在听到夏梓言说带小莫去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的震惊。
夏梓言眼神也微微变得有些哀伤,沉默了半响掩饰住眸子中的复杂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怎么样,小莫都应该去一趟的。”她在外公去世的时候都未曾叫过他,小莫他也没有见过,最后一程说什么也要完成的好好的。
“既然你这么说了,你心中应该是有数的,那么这件事我就不多费口舌了,今天也差不多到这了,我先走了。”沈长歌应声也不多做停留,简成伟的事他还一直在调查,此时能抽出时间来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夏梓言点了点头也不阻拦,随即沈长歌便走了出去,刚巧不巧迎面就碰上了来夏梓言这边刷好感的秦书墨。
“你来了。”沈长歌挑了挑眉头意味深长的勾起一抹笑容,显然对于秦书墨和夏梓言的事情是有几分了解的。
秦书墨跟着挑了挑眉头假装看不懂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理直气壮的说道“这里是秦家,我为什么不能来?”
沈长歌不可置否的再次挑了挑眉头笑着转移话题邀请道“出去喝一杯怎么样?”
“走吧!”两人目光一对视几乎瞬间秦书墨就改变了原本的主意打算改道去和沈长歌喝一杯。
两人都不是无聊的人,而聪明人之间说话从来不需要太多的解释。
酒吧静谧的包房里,不管外面多么的群魔乱舞摇曳生姿,这里面隔音效果极好,也安静的有些出奇,沈长歌给秦书墨倒了一杯之后笑道“最近迷上了喝这个,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酒这个东西我向来没有什么喜欢的,不过也不挑。”秦书墨看了眼杯中那透明的伏特加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还是那句老话,这聪明人之间说话从来不需要太多的废话,沈长歌也懒得卖什么关子,直接开口直接了当的说“追查简成伟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兴趣。”
“其实今天这酒完全可以不喝,他敢这样对小莫,就应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他。”秦书墨眯了眯眼睛闪过几丝危险的光芒随即这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冷峻起来。
沈长歌一看不禁自嘲一笑“你看我最近忙的,竟然忘了这茬,也是,你秦书墨怎么可能放过欺负你儿子的人呢,那就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不,我从未想过和你合作。”秦书墨神色严峻的看着沈长歌“你只想找到他,而我,只是想弄死他。”
沈长歌一窒,所有的要说的话全都哽咽在喉咙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从来都知道秦书墨是个不简单的人,可是小莫对他这么重要倒是出乎的他的意料。
在沈长歌的沉默中,秦书墨自饮了一杯下一秒就站起来走人,沈长歌目地得到自然也不会挽留,悠哉的做在原地自斟自饮。
都说生活得继续,这话说的是一点斗没有错的,这不不管昨天多么的事多么多的难过,可是简老爷子的丧礼在第二天还是如期的举行了。
夏梓言果然就如她说的那样,带着小莫一起来了,此时的小莫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那张集合了夏梓言和秦书墨所有有点的脸上,如果没有表情的话还真的是看不出任何的不对。
夏梓言这么一来,沈长歌自然就注意到了夏梓言和小莫两个,可惜这了葬礼来人实在太多他也没办法顾及到夏梓言和小莫了。
而这边的夏梓言的心情也挺复杂的,看着这种场面除了心里难过之外竟然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不舍,毕竟这并不是一起成长一起走过的,喊了一声外公可是见面时间确实是屈指可数的,要说这要真的哭的死去活来倒显得有几分虚假,不过这说起来,在这场葬礼中最伤心的还真的是和简老爷子朝夕相处的简夫人,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根本看不出以前那个雍容华贵的简夫人,夏梓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来看待这个场面,她不太习惯这样,于是思索壳几秒还是决定拜祭之后就赶紧离开。
这边夏梓言决定刚下拉着小莫刚准备去拜祭,而另一边的简成伟也面临了一个他人生最大的一个坎,他久久的思索着可是在看到警察的哪一秒,却是彻底的失去了力气,他怎么也想不通了,他不过是给景海城打了一个求助的电话,哪里知道景海城竟然会这么卑鄙直接就举报了他。
简成伟心里憋了一口气想着无论怎么样,只要有机会出去就不会放过景海城的,可是,很显然他是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