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雪落云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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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番外二 恁时情浓

黄州府某处别院。

拥着被子起身,腿间顿时传来一阵酸痛,腰软软的撑不住力,段尘轻哼一声,便又躺倒回去。

半裸在外的圆润肩头,纤长玉臂,甚至形状姣好的小腿,都残留着点点粉色,一枚接着一枚,如同树梢上初绽梅蕊。段尘越看越觉脸热,又想起昨夜那人时而轻狂时而温柔的抚触,一双眸子亮的惊人,一边轻声诉着情话,一边吻遍自己周身各处,直到两人都受不住了,才坚定而缓慢的徐徐推进……

自己当时简直傻的可以,咬唇忍着腿间撕裂般的疼,一边还抬手抚上他的额头,颤声问他:“你是不是也疼?”

那人下颚紧绷,一双眼柔波流溢看着她,嗓音微哑:“我不疼,就是有些……折腾。”

段尘当时不懂,可接下来的整夜,被他半强迫半诱哄的,方才逐渐领悟,他所谓的折腾,是什么意思。回想起当时他拉着自己的手抚上那里的情形,段尘不禁溢出一声轻呜,拉过被子遮住一室光亮。

身子很快被人圈抱在怀里,攥着被角的手也被人收在掌中,一点一点拉下将人裹的严实的被子。段尘睁开眼,就见展云唇角噙笑看着自己,身上早已穿戴整齐,拇指在自己掌心轻轻画着:“做什么拿被子捂着?”

段尘抿了抿唇,垂下眼眸不愿看人。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叹,那人随即凑到自己面前,吻了吻唇角,嗓音温醇:“昨晚上是过了一些,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说着,已经将人连同被子抱起,往屋外走去。段尘忙攥紧他肩侧,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嗓子略微有些哑:“你……”

展云微微笑了笑:“没事的,院子里没别人。”

院里绿树成荫,花香怡人,隐隐听得鸟儿啁啾。段尘裹着被子靠在展云怀里,微蹙着眉,也不敢四处看。展云似是觉察到她的心思,脚下步履更快了些,很快便进到一间屋子,绕过屏风,就见一方澄澈池水出现在眼前,乳白水雾袅袅蒸腾,温度也似乎比其他屋子更高一些。

展云抱着人到一方软榻,就着半跪在榻上姿势就要帮人剥开被子。段尘面上绯色未褪,这会儿忙腾出一只手挡在他胸前,垂着眼帘道:“我自己来就好。”

展云轻笑出声,攥上她的手腕,另一手将人搂进怀里:“这有什么?咱俩已经成过婚,又有了夫妻之实,在这世上,彼此便是对方最亲密的人。”说着话,又凑的低一些,亲着段尘的唇道:“而且,我也想看……”

段尘只觉这人说话越来越没正经,刚开口要斥责,舌尖就被人缠住。初时还只是在自己口中肆虐,到了后来,竟纠缠着她到他的口中细细品尝。段尘半躺在这人怀里,仰首承受着越来越火热的吻,不知何时,身上的被子就被人轻轻剥开,未着一物的身子如同初绽的栀子花,在他面前缓缓舒展开来。

展云一边在她脸颊轻轻吻着,手已经顺着脖颈滑了下去,到昨日亲吻最多那处,轻轻揉耸,调弦般拨弄。段尘凤眸半阖,喉间溢出破碎轻吟,搁在他肩侧的手轻轻推着,嗓音早已软的滴水:“别……要沐浴……”

略显火热的唇含弄着玲珑耳垂,展云握住人的手来到自己胁下,手把手的教她为自己宽衣。动作轻巧的解开层层衣衫,又攥着细腻指尖抚摸过自己精壮赤裸的胸膛,结实平坦的小腹,一路往下,温醇嗓音含蕴着深浓情欲:“尘儿,好想要你。”

段尘已经察觉这人又要来昨夜那套,缩回手指死活不肯再往下一寸,看着人的眼也氤氲一片:“别……还疼的。”现在腿心还一阵强过一阵的酸疼,他若是在这再来上一回,接下来几天怕是连路都走不了了。

展云略微抬起身,就见段尘凤眸含水瞅着自己,两腮一片桃红,唇也被自己吻的略微有些肿,眉眼间一派可怜神态,顿时只觉下身炙热又坚硬几分。

偏又知道这人说的是实话,本来昨夜就是初次承欢,自己一时情炽,抱着人翻云覆雨几近天明,这会儿合该好好休息,几日之内都不宜再行房事。可尝过那般销魂滋味,甫一吻上就再难压抑,脑中只想抱着人再赴云雨,展云心里如此思量着,也不觉有些羞愧,直觉这些年修身养性都白搭了!

深吸一口气,展云抬手将身上已经完全解开的衣衫褪下,抱着人起身,缓步进到池水里,靠在一面壁上,将人搂在自己身前,动作轻柔为她清洗周身各处。

段尘尚且身子发软,靠在人身上无力动弹。待到展云手掌抚过后腰两侧,不禁身子一颤,随之发出一声轻哼。

展云也算略同医理,自然知道她被自己那番折腾,身体哪些地方会觉不适。看着这人轻蹙眉尖的娇弱模样,更是一阵心疼,一只手掌在腰上轻轻摁着,另一手握起白皙素手,力道适中的按摩着几处穴道,同时暗暗为她灌输一些内力过去。

段尘蹙着眉靠在他怀里,渐渐就觉身上各处酸痛有所缓解,四肢百骸涌起一阵暖流,连带腰后以及腿间都舒适许多。

展云看着这人凤目微阖,唇角轻翘,渐渐沉睡过去的模样,不觉弯起一抹浅笑。待又为她按揉片刻,展云从旁边取过香胰,将人周身各处仔细涂抹均匀,细细打圈清理,其间几回情动,不觉面赤眼红,又几番强压了下去。

末了抱着半梦半醒的人儿走到水池另一头,就着流水帮她冲洗干净,拿过干净绸衫裹好,外面覆着之前那条薄被,将人抱回卧房。

取过祛瘀止痛的药瓶,指尖沾着微凉药露,轻抚过自己昨夜放肆留下的串串印痕。原是水中白莲一般洁净无瑕的身子,经过自己几番爱抚,淡粉微肿的点点瘀痕看得人呼吸愈重,欲念又起。

最后中指沾着些许药露,轻拂过腿心那片柔嫩,展云几乎是屏息闭目才勉强完成。好在这人确实被自己累得不轻,其间未曾发出半点声响,也做出什么挣动,不然怕又要好生怜爱一番才舍得放过。

待到段尘悠悠转醒,窗外已是夕阳微斜。抱着被子“腾”的坐起,段尘一边四处找着兜儿亵裤,一边不住懊恼自己怎会懒散到这般境地。多少年来都是晚睡早起,鲜少有贪睡的时候,更何况一觉睡了一整日过去,段尘越想越恼,直气的脸颊都多了几分生动颜色。

展云一直就在外室坐着,这会儿听得里边动静,忙起身从旁捧过一叠干净簇新衣裳,笑吟吟往里头走去。正瞧见娇妻一手扯过薄被摁在胸口,半倾上身找寻衣衫的情形,唇边笑意不禁更深了些,快步上前的同时温声劝慰:“尘儿别急,衣裳在这。”

一边帮人撩起一头青丝系上兜儿细带,展云俯贴在白嫩耳廓,嗓音温醇:“睡饱了?腰还酸么?”

段尘从昨晚起,就有些不适应展云在这方面的挑情手段,这会儿仍觉耳热,却还老实答道:“还好。不过有些饿了。”

展云凑在人耳边轻笑,帮着人套上薄衫和外裙:“都说黄州有三绝四景十二楼,如今好容易得两天清闲日子,咱们在附近好好玩一玩,好么?今晚咱们先去那个‘临江仙’尝尝那儿的招牌菜,点那个海堰蒸蛋还有瑶柱芙蓉汤给你尝尝……”

从两人在苏州定亲一直到日前完婚,就没正经过上一天消停日子,大江南北四处奔走,经常为着案子没日没夜的忙。展云对别的倒还没甚异议,只是对于两人鲜少独处这点颇有些不满。再加上一般情况下为着行事便利,这人又多着男装,两人更不好有太过亲密举止。往往一整日下来,到了晚上才能偷着摸两下小手,窃个香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在两人新婚当晚玩了招金蝉脱壳,带着佳人一路往北行,就是想好好过两天不受外人打扰的清闲日子。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待到了黄州府一位故友多年闲置的别院,展云当天晚上终是按捺不住汹涌情意,在后院喝着喝着酒就亲了上去,没几下就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直冲进打扫干净的卧房,一解情衷。

心念多年的佳人躺在自己身下,乖乖任自己为所欲为,隐忍多年的欲望如猛兽出闸,一经放肆就再难忍耐。展云这会儿凑在人耳边说话,不觉又回想起昨夜旖旎,贴着人耳廓的唇连连点了几个轻吻,一边帮人系着衣带一边笑道:“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段尘一边套上鞋袜,有些不解的偏过头看他,看清这人目中炽热流火,经过昨天一整宿折腾,也渐渐明白他露出这般神色有何深意,不觉轻抿唇角睨了他一眼。

展云只弯唇浅笑,揽着人腰侧起身,到屋子一角的铜镜前坐下,拿过桃木梳帮人梳发。待头发梳理整齐,段尘刚要接过来自己弄,展云却将发丝握在掌中不松手,温声含笑道:“早先跟大嫂学了个发式,挽出来给你看看可好?”

段尘微讶,透过菱花镜看向身后双眸晶亮的男子,唇角微微翘起,欣然点头应允。

展云笑着垂下眼眸,手上几个旋拧,很快就挽好一个清雅发髻,看动作似是练过千百回一般。一手轻轻摁在她脑后,另一手从怀里取出一支通体莹澈的青玉发簪,将发髻固定。接着又拿出两枚镶嵌着雪色珍珠的发饰,动作轻柔的插入一侧发间。

最后,又从袖中取出从前周煜斐送给两人的那块玉佩,帮段尘系在脖颈。昨晚上两人交颈缠绵时,展云将两人身上配件都取了下去,除却手上的戒子没动,却还握住人手指细细舔吻……

段尘因着展云这一举动又想起昨夜种种,眉眼间不禁显出淡淡娇慵,清澈风眸更添三分妩媚。展云扶着人肩头倾身一吻,便拉着人起身,一同出了庭院。

两人牵着手走在街上。天边云霞如火暮色优美,春季特有的杨柳暖风拂人面颊,微醉熏人。段尘不知怎的,就想起从前在杭州城时,与这人还有赵廷一起在街上赶路查案的情形,不禁莞尔一笑。

展云似有觉察,侧过脸,握着人的手掌紧了紧:“想起什么了?”

段尘轻轻摇头,略有感触:“当初在杭州府,与你和赵廷一起查案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段尘没再说下去,只再次看向天边,唇畔露出一抹浅浅笑容。

展云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却也不大介意,唇角噙笑略低下头,抵住她的额:“我那时还不知你是女子,只无缘由的想跟你亲近,可你那时总不大爱理我。我一面心里难过,一面还总想着千万不能让你逃脱了去。”

“可到头来还是把你气走了,我不止一次跟楚茴打听你住处,可他嘴严的很,一丁点都不肯透露。后来那小半年,我在两浙一带四处奔走,却没听到半点有关你的消息。临近年底时在江宁府外那处野店巧遇,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展云一说起从前,总是能讲出一大堆故事,语气里虽含着淡淡埋怨,却还是甜蜜的回味更多一些。按照他曾经的说法,就是那时只要每天能跟段尘一起,无论做什么,他都觉得特别开心。到后来知晓了她女子身份,也渐渐明白自己心境,再与人接触时,也就多了几分死缠烂打的意味,一心琢磨着将人娶回家。

段尘见这人越说越有些撒娇的意思,也不禁扑哧笑出了声,却被展云扣紧腰身烙下一吻。不待她动怒,又很快松开,继续拉着人往前走,一边温声讲着待会儿要去的饭庄,晚间要逛的景致。段尘被这人完全摸透脾性,吃的死死的,却没有半点不甘,偶尔嗔怒,也是吓唬这人莫要太过放肆,并没有真要跟他生气的意思。

跟这个人在一块的时候,总是从里到外洋溢着一片暖融,仿佛幼时最无忧虑那段时光。即便遭遇什么困难,也总是知道,无论如何,都有他陪伴在身边。曾经那些艰辛,说与这人听的时候,也不再觉得委屈,反倒如同讲述冒险传奇一般,和他一起两人都觉得新鲜有趣。

他动心比她早,喜欢的比她久,爱的比她深,随着时间渐渐久长,对她的了解,仿佛比她自己还要深刻。待她渐渐懂得情愫滋味,虽然过程要比一般女子都要慢上许多,但她知道,终有一日,她会爱的与他一样多。她会懂得身边牵着她手的这个男子,如他懂她一般深刻。

天边暮色渐深,街上人群熙攘,两人手牵着手,缓缓走着,絮絮讲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仿佛就能走到地老天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