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与拿破仑一起战斗:拿破仑私人秘书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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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到拿破仑16岁时,他到了巴黎上巴黎军校,然而那里宽松的环境让他觉得很震惊。他向副校长提出了改革的意见,他希望校长能向别的一些优秀军校学习管理经验和学校建设。在布里埃纳度假时,学校组织了一场戏剧表演,内容是恺撒之死,拿破仑主动担负起了会场的秩序维护。那时候,学院领导的夫人没有拿票,就想进入剧场,因为她觉得自己肯定会被作为嘉宾邀请的,但拿破仑坚持让她离开,那位女士非常生气,叫嚣着要教训拿破仑,拿破仑说了一句话:“让这个女人走,她把剧场搞得乌烟瘴气。”

那些在拿破仑年轻时就认识他的人都会说他的本性是很随和、保守、忧郁的。他不喜欢热闹的场所,他对科学总是抱有很浓厚的兴趣。虽然有人说他也曾献身于艺术,甚至拿出他从前写的诗作为例证,但他从来没跟我谈论过有关这方面的事情,而且也从来没承认过那些诗是他写的。

但我也听过他对诗歌的看法,还不止一次。他觉得诗歌要看内容,如果内容有深度的话,他也是十分赞赏的,但他觉得韵脚是很无趣的,而且还浪费了作者大量的时间精力。拿破仑是一位天生的诗人。他想得很深很广,在他发言的时候他总会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让自己的演讲变得吸引人。他就像柏拉图一样,文章很有诗意,但自己不怎么写诗,如果他要写,肯定也是很不错的。

拿破仑很信任我,他把一个小袋子给了我,里面有很重要的一些文件。有他的出生证明,结婚证,一些信,还有一些文件,都是用散文体写的小文章,但没有诗。但这也不能证明他从未写过诗。所以前两年有人跟我说发现拿破仑写的诗,让我去看看时,我也是不置可否的。

发现诗作的这件事有点哗众取宠,就好像是一个小说家为了吸引公众的目光,说自己的小说手稿在某个几百年都没人去过的古迹里被发现了。据说,拿破仑的诗作被送给了费什主教,然后费什又把它们放到了一个箱子里,结果走的时候费什忘记了,就把它留在了里昂,后来有人在里昂又发现了那个箱子。这件事是很荒唐的,费什又不是拿破仑的朋友,拿破仑是不会把诗给他的。

再说回拿破仑年轻时的事情,他从小就有一个很好的品质,就是他对自己的父母、长辈和神父都非常尊重。在拿破仑10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把他带到了巴黎,在他15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那时候他给自己的母亲和伯伯写了一些信,里面就表达了自己的悲伤。

拿破仑和他的父亲并不是很亲昵,父亲不是很了解他。查尔斯·拿破仑也没能监督他孩子的教育,他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拿破仑夫人。拿破仑夫人是一位坚强的女性,她的教育方式是温柔而慈爱的,她总是很爱护孩子们。

1787年,拿破仑的父亲在约瑟夫的怀抱中逝世,费什神父出席了葬礼。查尔斯·拿破仑去世之前,对约瑟夫·拿破仑说,希望他能放弃他的军事生涯,多陪陪家人,回科西嘉岛,继承自己的位置,而且希望他能照顾自己的兄弟姐妹。那时候,约瑟夫只有17岁。

1802年,蒙彼利埃政府决定给卡尔·拿破仑立像以纪念他。拿破仑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他说:“如果我父亲是昨天去世的,你们给他立碑是很自然的事情,我也会很感谢你们。但是,他去世已经快20年了,你们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利益罢了。”他拒绝这件事,因为他知道,政府要纪念他父亲是假,为了讨好他才是真,他怕自己的荣耀掩盖了父亲的功劳。之后,路易·拿破仑把父亲的遗体送到圣鲁庄园,并在那里立起了一座纪念碑。

拿破仑在瓦伦斯当炮兵中尉的时候曾回过科西嘉看望他的家人。那时候,拿破仑的叔叔吕西安神父得了痛风,每天卧床。于是,18岁的拿破仑悄悄写信给迪索医生,详细地描述了他叔叔的情况,恳求医生能告诉他如何解除吕西安的痛苦。但迪索医生没有回复他。迪索医生太有名了,每天收到的信件都很多,拿破仑的这封可能就被丢在一旁了。

5年之后,拿破仑又得到了一次休假的机会,他没有迟疑,马上回到了科西嘉。他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吕西安叔叔已经病入膏肓。看到这一情景,往日吕西安对他的种种关心都在回忆当中奔涌而来。拿破仑和他的兄弟都很尊敬他,他对他们来说就是第二位父亲。

自从我来到杜伊勒宫,每天都在打量我的办公室,而且乐此不疲。这里面有很多拿破仑的文件,我一直都在观察这些文件,但我从来没有碰过它们。从我第一次见拿破仑开始,他给我的一个印象就是精明,他把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如果我动了那些文件,他肯定知道。

拿破仑的书房比较大,照明全靠一扇窗户,透过那扇窗可以看到下面的花园。书房里最大的家具就是一张写字桌,桌子放在房间的正中,镀铜,上面还装饰着一些怪兽。这张桌子是方的,桌面是倾斜的,而且可以打开,这样就可以直接从桌子里拿物品了。椅子看起来古色古香的,椅背罩着绿色的羊毛罩面,扶手上也装饰着怪兽。

第一执政除了签名,从来不会用这张桌子,这是他的习惯。他一般会坐在一张长沙发上,前面是一张小桌子,上面会放好他当天收到的信。每天早上,佣人会把这张小桌上的信件放到大桌上,然后换上新的信件。在他的桌子和壁炉之间有一张屏风,这样他就不会被火烤得很难受。我的桌子就放在他桌子的旁边。拿破仑居所的布局都是这样的,他不用背柜。但如果空间允许,他会在旁边的偏房里放上一些常用的地图,他一般都是自己在看,很少让专业人士跟他解释。如果他看地图的时候有一些什么想法,他就让我进去帮他记下来。在书房的角落,放着两个大书柜,两个书柜中间放着一个大的校准时钟。靠着房间的一面墙,放着一个光滑的橱柜,齐胸高,顶部是大理石的,里面放着一些卡纸箱。房间里还有一些椅子,至于装饰,还有一个腓特烈大帝的骑马塑像。这就是第一执政的工作室,简单大方。房里唯一贵重的东西就是那张写字台,这张桌子由著名大师比昂内制造,并作为他的代表作在工业展览会上展出。拿破仑喜欢简洁,不仅对装修如此,对其他的事情也一样。他也是一个独立的人,工作的时候都是自己完成,除了看地图的时候,有时候会咨询地形局的专家。这位专家曾是克拉克将军的部下,他的儿子库维利尔-佛勒里毕业于路易勒格朗高中,然后为奥玛勒工作,成为他的总秘书。

在宫殿里,图书管理员是里波先生,他在埃及的时候就跟着拿破仑了。他也是一位饱学的文人,一位智慧的学者。在开罗的时候,他是科学艺术委员会的成员,而且是克莱伯将军的秘书。1807年,他突然就不想干了,也没说为什么。有人说,是因为德尼纳神父给他提供了一个职位。里波先生写过很多重要的作品,其中就有《意大利革命》,他还当过腓特烈大帝的图书管理员。他是在美因兹,被招募到拿破仑旗下的。拿破仑非常尊重里波先生,总是赞扬他的天赋极高,而且把他任命为自己的第一图书管理员,这是一个至高的荣誉。所以,当里波先生辞职的时候,拿破仑让我挽留他。我写了很多信件给他,但他都没有回复我。之后,拿破仑一直都在找能接替这个职位的人,我推荐了巴比耶先生,他在目录分类学上颇有造诣。在我从学校毕业后不久,我有幸见识过他过人的能力,那时候他正在帮立法院和内阁建立图书馆。他受到了很多人的推荐,所以拿破仑把他任命为自己的图书管理员。巴比耶先生编写过字典,出版过很多和目录分类学有关的书籍,而且是用科学的方法研究这门科学。

阿梅代·若贝尔先生是法国的先锋,也是法兰西文学院的成员之一,他为政府做东方语言的翻译。所以,他承担了很多内阁的翻译任务。拿破仑很信任他,所以他翻译的文件基本都是最重要的。勒罗尼·德伊德维尔先生则为内阁翻译北欧的文件,他是下议院的议员,后来才被内阁招募。德伊德维尔先生在波兰、俄国、瑞典和丹麦等地都生活过,他在那些地方当法国使者。他在内阁中的职位很重要,他要把本国和别国的新闻通读并分类,然后总结出一些我们对手可能有的动作。他写的文章简洁明了,所以拿破仑可以很清楚地了解到外国军队的情况。他还负责审讯战俘,并把他们说的话翻译成法语。他做的工作如此烦琐和重要,拿破仑也非常感谢他。

拿破仑身边有很多他幼时认识的熟人。除了布里昂,还有洛里斯东上校,他是拿破仑在布里埃纳军校的同学。还有迪皮伊神父,他曾是拿破仑的校长,现在在马尔梅松,退休了。虽然很少有书籍说到这方面的事情,但在拿破仑自己的手稿中还是提到了。迪皮伊从来没有进过拿破仑的书房,但他一直是名誉的图书馆管理员。他是一位伟大的人,对他的学生也很尊重。从他对布里埃纳军校的管理上来看,他对金融总是比较感兴趣,而对书本则没有那么关注。他的主要事业是打理葡萄园。在马尔梅松没有葡萄,所以他移植了很多葡萄藤到马尔梅松里,然后酿出了香槟。马尔梅松的花园管理是一位叫豪特的先生,他之前是布里埃纳军校的门房。两位玛齐先生也没有被忘记,他们曾经和拿破仑是军校的同学。兄弟两人中的哥哥被指派为彩票发行的管理者,而弟弟是拿破仑的好朋友,所以他被派到皇冠家具做主管。

1802年,我刚到杜伊勒利宫的时候,我发现了这么一些事情:第一执政没有固定的用餐地点。他经常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吃饭。每个星期三是开大会的日子,他总是会邀请官员和大臣留下来吃晚餐。他总是自己吃午餐,吃一些简单的食物,他喜欢喝掺水的香贝坦红葡萄酒,然后喝一杯咖啡。因为他总是很忙,所以他一般总在午餐的时候和自己喜欢的人聊天,而这些人通常都是一些作家或者艺术家。杜洛克将军是宫殿的总管,他负责宫殿的开销和采购以及安保工作。他总是和女士或者等待拿破仑的官员们在小桌上吃饭。那时候管理宫殿的安保将军总共有4位:拉纳将军、贝西埃尔将军、达武将军以及苏尔特将军,副官有8位,分别是勒马鲁瓦上校、卡法雷上校、洛里斯东上校、科古兰上校、萨瓦里上校、拉普上校、丰塔内利上校(之后成为意大利的官员)以及第三执政的儿子勒布伦队长。在宫殿里还有4位文官:吕塞先生、雷慕莎先生、狄德罗先生以及克拉马耶尔先生;还有4位女士,分别是:吕塞夫人、塔霍特夫人、雷慕莎夫人以及劳里斯顿夫人。将军、副官和长官中,每周都要分别抽出一个人来值班陪伴拿破仑。

宫殿的文官是在宫里进行礼仪和戏剧知识的教导的。而那些夫人们则是为了陪伴约瑟芬,她们一般都是外国大使的夫人或者是由名人推荐的。每个夫人要轮流陪伴约瑟芬一周。在一些庆典或者特别的场合,文官和那些夫人们都要出席。而负责保卫的那位将军则要保护各位出席者的安全。第一执政的宫殿里,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朝廷。

宫里的规矩被改变了,这也是出于对拿破仑的考虑。因为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从小时候的熟人到宫廷里的大臣,还有一些国外的代表,为了让拿破仑还能有自己的生活,只能改变规则。在雾月政变发生后不久,第一执政身边发生了很多事,其中影响最大的恐怕还是在歌剧院刺杀拿破仑的事件。

拿破仑相信要谋害他的人肯定不会成功,首先他对自己的命运很自信,其次他是一个天生很有冒险精神的人,他对那些谋害他的人根本不在意。但是在雪月3日发生的事情让他失去了这种安全感,从而让他加强了安保工作。当时,拿破仑的马车刚刚驶过去几秒就发生了爆炸,结果有80人受伤,而且巴黎附近的地区都感觉到震动,有一些房子都被严重损伤了。虽然这件事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也让第一执政得到了很多的支持。因为这件事情不仅威胁到了他的生命,还威胁到了巴黎人民的生命。这件事之后政府逮捕了130人,因为他们都宣称自己跟这件事有关。富歇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了下来。警察的调查进行了一个月,调查了爆炸内燃机的制作者。他们都是反对第一执政的保皇党。虽然不审讯他们就判刑是很不合常理的事情,但如果你了解当时的情况,你就会知道审判这些人有多不方便。有的人会为这些嗜血的罪人辩护,说他们只是憎恨拿破仑,是为了满足公众的意志。但是对于愤怒的法国人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把这件事解决。当时的第一执政一定是被感情左右了,所以才让这些人和那些雅各宾派的人都重获自由。那些罪行比较轻的就在警察的监管下留在了法国,而那些对公众安全造成了威胁的暴徒则被驱逐出了法国。这些人当中,有一位我认识,他告诉我,这条政策其实只是个威胁,并没有被严格执行。这个人是菲利克斯·勒佩勒杰,他本来也该被驱逐出境的,但是也被拿破仑赦免了。这个人很极端,但他的品格还是很受人尊敬的。他是一位镇长,他没有从事自己擅长的文字工作。但在百日王朝期间,他终于意识到应该齐心协力,来帮助这位唯一能引领法国摆脱国外侵扰的人。他是一位爱国的人,只是偏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