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琴摸了摸腰间的剑,想了一会才道:“我会和你一起,”子琴握住重明的手,“以我现在的状态,是无法与云水扬起正面冲突的,我和你们一起做他们三人的后盾。”
重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与子琴又说了一会话才出去和类无烟说了。类无烟也觉得这样更加稳妥,打算休整一天再去灵山。
这晚伍安还特地早点上床休息,可惜整晚无梦,他醒来时还感到有些失落。随即伍安又打起了精神,心想道:“可不能再这样期待梦魇,真相应当自己去寻找。”
伍安整理好衣冠,出门到了大堂,发现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
六人一同攀上云水涧,发现没有云水扬的踪影。伍安自告奋勇道:“我进去洞穴找一找吧。”
类无烟急道:“我和你一起去,年大哥你就留在这里照看。”
年大哥本还想再进洞穴一窥究竟,但既然类无烟那么说,他也不能拒绝,只好乖乖待在外面了。
伍安和类无烟潜入云水涧,发现瀑布后已经没有水帘了,烛火依旧昏暗,壁画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阴森。
伍安本以为一进来就能遇到云水扬了,却没有感受到她的气息,于是说道:“我们再走进去一些吧,说不定能看到……”风里溪这三个字他依旧没有说出来。
类无烟知道他的意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边看壁画一边行走。类无烟触摸着岩壁上的凤凰刻画,不禁说道:“真漂亮。”
“是啊,”伍安笑道:“我第一次看到也很震撼。”
“竟然能用法术创造出这样的形象,真的很了不起,”类无烟的眼神忽然暗淡下来,轻声说道:“难道美丽的东西注定邪恶吗?”
听她那么一说,伍安不禁想到了云水扬,他摇了摇头,不再搭话往前走去。
走到拐弯处,类无烟轻声问道:“再往前,就是……”
伍安点点头,回头发现类无烟似乎有些不安,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
类无烟摇摇头,支支吾吾道:“我只是……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他了……”
“啊,”伍安忽然心领神会了,就拉起类无烟的手笑道:“别害怕。”
两人走入了那别有洞天的石室之中,那透明石棺依旧放在不远处,下面不断冒出白烟,风里溪一袭白衣,正安然躺在其中。
伍安松开了类无烟的手,柔声道:“我在这里防范着,你去看看他吧。”
类无烟依旧怔怔的,那个自己朝思暮想为之殚精竭虑的人就这样躺在自己面前,好像从前百年间付出的努力全部化为了泡影。
即便风里溪现在说不了话,也看不到她,类无烟还是觉得很不安。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和行动来面对他?
在无数个难眠的深夜里,类无烟也幻想了无数次遇到风里溪的情景。她想过自己可能会全无形象,泣不成声。也可能是长舒一口气,放下心中积压着的石块。
但她现在只感到心中空无一物,不知要想什么,要做什么,看着风里溪一如从前的面容,类无烟心中只是泛起了一股酸涩。
“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醒来?”类无烟自言自语道。
伍安回道:“不知天香查到了方法没有,但当务之急是制服云水扬,云水扬俯首后风仙人的禁锢应该也会被解除吧。”
伍安话音未落,类无烟就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此时伍安也感到身下的地面有些轻微的晃动。类无烟伸手进石棺,感到一阵令人寒毛直竖的寒冷。
她碰了碰风里溪的脸,咬牙道:“我一定会来接你。”说完,就转身拉住了伍安,想要跑出去。
但是石壁晃得越来越厉害,两人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伍安紧紧拉着类无烟的手说道:“大概是云水扬回来了,我们要小心。”
这时,伍安忽然感到耳后吹来一丝凉风,云水扬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果真还是小道士最了解我。”
伍安赶忙推开一步转身,云水扬正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两人说道:“我已说得很清楚了,你们怎么还来找麻烦?”
类无烟皱眉道:“风仙人还在你手中,难道你就想我们就此罢手?”
“风里溪?”云水扬不屑地挑了挑眉,“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把他给忘了。既然你们像橡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云水扬抬起右手,石壁摇晃的更加厉害,甚至还有一些大块的碎石掉落下来。这时,洞穴的甬道中翻滚出了几人,类无烟定睛一看,正是年大哥他们。
伍安赶紧把几人拦到身后,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这洞穴晃得那么厉害,我们自然是怕你们出什么问题了!”天香在一边叫道。
类无烟把手伸到他们身前道:“打起精神。”
云水扬笑道:“都来了,那正好龙儿跑两趟了。”
伍安惊叫道:“金龙?”
随即,云水扬身后的洞壁开始塌陷下来,掉下的石块也越来越大,在剩下的石块的缝隙中,能看到丝丝金光从中透出来。
伍安是众人中唯一一个看到过金龙的真身的,虽然金龙后来被凤歌天丛所伤,但毕竟人龙不同,他只需要凭靠自身的攻击力就能取胜了。
“终于能见到真龙了!”年大哥显得格外欣喜。
伍安看着年大哥,忽然想到他好歹也是年兽,说不定能与金龙一敌。
只见云水扬的双臂一张,身后的石头完全掉落下来,刺眼的金光从她身后散发出来,几乎将她映照成了一个黑点。
天香最为眼尖,在后面叫道:“龙!”
只见一条龙形的物体在金光中慢慢显现出来,金光渐渐褪去,那条龙形也更加清晰。伍安睁大了眼睛,只见金龙正盘伏在云水扬身后,焦黄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众人。
伍安轻声道:“金龙……复活了?”他看了看众人,大家的表情不比他好多少,连年大哥都露出了少见的紧张表情。
云水扬并不理会他们,径自走了开去,子琴刚踏上前一步要拦住她,金龙就发出了“嘶嘶”的声音,身子也靠前了一些,子琴这才打消了念头。
云水扬走到风里溪的石棺前坐下,对类无烟说道:“这是你看到他的最后一眼了。龙儿,你憋了那么多年,可憋坏了吧。”
金龙长啸一声,那啸声在洞穴中四处徘徊,显得更加难以抵挡,刚刚停止摇晃的石壁又有开裂的迹象。
忽然间,伍安感到什么东西把自己给压下了,耳边听到年大哥的声音喊道:“快趴下!”
随即,一声轰鸣声响起,石室顶部的石块全都被震落,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伍安感到眼前一黑,几乎快要窒息。
这阵骚动平息下来以后,伍安感到压住他们的年大哥缓缓起身,眼前也透出了一丝光明。众人在石块堆中爬起来,只听天香叫道:“你没事吧!”
伍安回身看去,发现年大哥的背上已是血迹一片,要不是刚刚年大哥眼疾手快保护了大家,肯定会有几个人受重伤了。
年大哥摆了摆手道:“没事,我皮糙肉厚的,你们要多加小心才是,这东西不是好对付的。”说着,他脸上就显现出了黑色的异样。
伍安问道:“年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他碰了碰那些黑色的区域,发现有些坚硬。
“啊,没事,刚刚石块砸下来,我忍不住现出原身了,不然非被砸个血肉模糊不可。”
“真身?”伍安发现年大哥的手臂上也出现了一些类似于鳞片的黑色物体。
类无烟的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也就是年兽的最初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