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桃运鬼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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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消息

天蓝的很透彻,青山笼着白雾,镜湖游人嬉笑,周围静极了,心中也静极了。

胖子、唐萱儿、画禅外出做法事,胡道长闭着眼躺在门前的躺椅上晒太阳。

“师傅!”我走到旁边问了一声。

胡道长嗯了一声说:“怎么,背不下去了?可别指望给你延长时间……”

我轻声说:“已经背过了!”

“什么,背过了?”胡道长直接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一脸吃惊地看着我:“你小子不会是在拿老道开心吧?”

胡道长死活不相信,连连发问,我对答如流,还说出了一些自己的见解,二人唇枪舌剑,一番交涉,胡道长连连点头,口中不断说:好……好……

我以为这就完了,胡道长收了《道经玄典》说:“这是修身之道和江湖之术,接下来为师传你一些护身之术,先传你度云步虚之术。”

度云步虚之术,这名字听着轻盈飘逸,潇洒无比,后来才知道其可怕,着实让我脱了一层皮。

度云步虚之术,乃是道家失传已久的绝技,布法诡异离奇,是模仿神仙在云中行走,可谓是腾云驾雾的另一种形式。

胡道长说:“此法门对人的筋骨、协调性、敏捷性、爆发力的要求极高,而且要精通音律,也就是步虚调。步虚调,俗称鬼调子,瞎子阿炳的二胡《二泉映月》正是步虚调。形化步虚谱,神游步虚调,神形合一的时候,可化出步虚,结合度云步,便能的度云步虚之法……”

“师傅,那该怎么练?”我激动不已,也想尽快学会这等法门。

胡道长嘿嘿一笑说:“不急不急,得先练习轻功,轻功是度云步虚的根基,胖子他们去买东西,也该回来了。”

“师傅,我们回来了。”胡道长话音刚落,胖子、唐萱儿、画禅三人满头大汗,吃力地推着小车走来。

我有些纳闷儿,不是说出去做法事了么,咋还整了一车东西?

胡道长满意的点点头说:“推到后院去,你们三人去休息吧!”

不久,胡道长招呼我去后院,将车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拿了下来,有铁衣、铅瓦、铁鞋、跑板、护踝等东西,难道胡道长要练武?

“从今天开始,你个穿着这些东西,给我先跳坑,每天三千个!”胡道长说着,往旁边的沙坑一指,大约有一尺深的样子。

我摸了一把铁衣,冰寒刺骨,铅瓦、铁鞋等重的要命,暗暗叫苦不迭:“师傅,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

“不错,能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你连这点儿苦都受不了,那怎么放心把茅山秘术传给你呢?”胡道长面色淡然:“每天三千个,不许偷懒,我就在这里看着……”说着搬来了躺椅,端着一杯茶品着。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很快绑好了铁衣,穿好铁鞋,戴上护踝绑好铅瓦,好像铠甲勇士,浑身硬邦邦的。

别看那沙坑只有一尺深,跳三五个还好,但跳时间一长,双腿都失去感觉了,脚踝被铁瓦磨的红肿,铁鞋重的要命,铁衣更是犹如千斤巨石一般,让人实在是吃不消。

火辣辣的太阳,我满头大汗,脑袋闷闷的,跳着跳着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天旋地转的,好像四周的东西都在跳格子,眼睛里汗渍湿疼,跳到一千个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直接瘫坐在了沙坑里。

胡道长让胖子拎来一桶凉水,看我休息的差不多了,直接给我当头浇下,整个人再次清醒了过来。

背脊发疼,小腿快要断掉一般,两只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咬了咬牙,心说也就这几天的功夫,干了他奶奶的!

唐萱儿和画禅出去采购东西,胖子站在一边报数,2347,2348,2349……

数字不断变化着,胖子的声音逐渐模糊,好像进入了真空状态,四周没有一点儿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胖子扶住我说:“好了好了,够了,别跳了,力气留着明天跳吧!”

我脑子有些发懵,问:“什么够了?”

“三千个了,快回去休息。”胖子说。

“不能蹲下躺下,慢慢走吧!不然容易抽筋。”胡道长说着,打了个哈欠往楼上走去,回头说:“明天四点起床,趁着早上空气清新,跳够三千个,不准偷懒。”

我呲牙咧嘴,缓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回过了气,全身刺疼难当,卸了铅瓦、铁衣、铁鞋等,轻飘飘的走路都不会走了。

脚面通红浮肿,脚踝上红通通如辣椒似的,心里直叫命苦,回到房间躺倒床上动都不想动。

唐萱儿给我上了药,准备去找胡道长,我摆摆手说没事没事,这点儿苦不算什么。

第二天,天还黑漆漆的,我被胡道长叫了起来,洗漱之后随便吃了一点儿东西,便开始了新一轮的跳坑。

铁衣、铁鞋、铅瓦一接触原来的位置,那种刺痛让人心里发憷,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咬了咬牙,再次进入了沙坑,不断地往外跳,一个,两个,三个……

一月后,已经完全适应了,铁衣等东西穿在身上也没有明显感觉,脚踝等磨**早已愈合,结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这天,胡道长将胖子叫道了后院,将沙坑挖到了二尺深,我头皮发紧,看着那么深的沙坑,腿肚子直打转。

依然每天三千个,跳的我又脱了一层皮,这次适应的快多了,二十几天就能气不喘脸不红,胡道长看了点点头,再次挖深了沙坑。

三尺、四尺、五尺……

跳坑的日子是单调的,没有任何趣味,我每次想放弃时,想起接令时的盟誓,咬了咬牙坚持了过去。

最后一次,沙坑挖到了六尺深,几乎快将我淹没了,看着如此深的坑,我感到有些惊奇,能跳出去吗?

五尺的时候,我以为是我的极限了,但在努力之下,竟然跳出了六尺沙坑,而且每天三千个……

半年后,我终于结束了跳坑的日子,虽然每天吃的都不错,但整个人瘦了一圈儿,皮肤晒得黝黑,双腿上满是力量。

跳三尺沙坑时,铁衣、铁鞋、铅瓦等物就没取下过,一穿就是三个多月,当卸掉负重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轻的像一张纸,走路都没声音了。

这身轻如燕,落地无声,难道我已经练成了轻功?如此想着,我一个弹跳,竟然蹦起了两米高,着实吓了自己一跳,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但感觉就是跳得高了一点儿,和那传说中的轻功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还没休息三天,又被胡道长赶到了梅花桩上,没完没了的跑桩,由慢到快,折腾了一个月,摔得我鼻青脸肿,就差破相了,有一次差点儿被木桩砸中眼睛,所幸是有惊无险,终于挨了过去。

没想到轻功如此难练,又是一番跳台、点豆、跳沙、带铅、带铁、着鞋、跳墙,前前后后又是几月。

“嗯,你也练了大半年了,现在就剩拈功、游墙,拈功主练大、食、中三指,练习拔桩就行,游墙又名爬壁功、挂画。擅此术者,能以背贴墙,用肘踵之力……”胡道长说完要诀,便不再多讲,指了指钉在院子里的木桩。

半月后,胡道长不断指点着,我在院子里辗转腾挪,抓墙飞身,动作已经完全熟练,三五层的楼已经难不住我。

轻功不需要奔跑鼓势,只须两足一蹬,即可起高和跃远,其起如飞燕掠空,其落如蜻蜒点水,着瓦不响,落地无声,可谓玄妙至极。

胡道长满意地点着头,拎来一个老录音机,二胡的声音悠扬起伏,正是《二泉映月》,一边给我说着,一边比划起了步法,身形奇特,轻盈如烟,步法快而稳……

我照葫芦画瓢,跟着不断模仿着,空得其形,难控其神,虽然练习了轻功,但步法还是有些沉,不够轻盈。

“这度云步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还得日积月累,靠的是巧劲儿,急不来……”胡道长捋着胡须,一边给我指导着关窍所在,天黑之时,才掌握所有要诀,但要想真正的练出度云步虚之术,怕是还要费些时日。

我对音律知之甚少,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完全是凭感觉,跟着《二泉映月》的调子走。

俗话讲得好,练拳不练功,到头一场空。

胡道长见我做的有模有样,便将我叫道跟前,讲了一些打坐之法,教我如何修炼丹田内功,给了一本泛黄《天命玄功》,主要开辟上、中、下丹田,修炼精、气、神三宝,使百脉通畅,丹田之气充盈。

我打坐几天,也没什么特殊感觉,心说难道要吃什么丹药?

正在琢磨,胖子一声不响推开了房门,吓了我一跳。

“他奶奶的,吃了大半年白食,该干活了。”胖子手里拎着黄布袋扔给我,说:“走吧!女尸有消息了。”

黑羊村村长找到了幽水堂,说他们村里出了怪事,只要收到一张照片,人便会中邪而死,胖子和画禅推测,这件事可能是半年前的女尸有关,觉得前去调查。

胡道长有事外出,我、唐萱儿、胖子、画禅四人前往黑羊村,打算弄清究竟怎么回事。

这大半年里,唐萱儿跟着胖子学了不少本事,已经做过大大小小的法事无数,也经历了不少灵异事件。我刚学好轻功,度云步虚还未入门,《道经玄典》虽然烂熟于心,但要想对症下药,还得长期实践,这次去黑羊村算是打前站的实习。

胖子主要修习的是一些外家横练功夫,还有术法、符文、简单阵法,画禅精通阵法,唐萱儿会驱使灵鼠和符文,咳,四人当中,我算是主力军了。

轻功的用处不可谓不大,而且身怀玄玉甲,背有槐木剑,胸中《扁鹊经》,外加博大精深的《道经玄典》,可谓是如虎添翼……

黑羊村在清水镇三里之外,背靠大青山,一条小河缓缓流过,古村落就建在小河西岸,村里大多是石头房,还有不少古堡碉楼,保存完好的钟楼、鼓楼,河边还有磨坊,水车旋转着,显得分外宁静,如一幅水墨画。

黑羊村,顾名思义黑羊多,每家最少都有上百只黑羊,有的有几千只。

老村长叫张恒,人长得黑黑瘦瘦的,嘴上叼着一个旱烟袋,趿拉着两只黑布鞋,走起路啪嗒啪嗒响,还爱撩起衣服摸肚皮。

张恒带我们去了最近才出事的那家,门上贴着白对联,里面有袅袅青烟,散发着丧葬气味。

“呐,这就是羊胡子家了,羊胡子的老婆和儿子,大白天惨死,可怜的人啊!”张恒说着,吧嗒吧嗒吸着旱烟袋,鼻子里喷出两道浓烟,吐了一口痰说:“走,进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