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黑色斗篷遮盖着大半张脸,苍白的无力,薄薄的嘴唇带着冷酷,好像永远是那么无情。
“二哥,人家跟你道谢,你怎么……”旁边一个短发女子刚说了半句,画禅已经转身大步往船舱走去,女子说道:“我二哥就这脾气,大家别见怪。”
周成点点头,看着画禅的背影若有所思。
齐耳短发的女子来到了我身前,伸出手,笑盈盈地说道:“你好,我叫赵灵儿,是画禅的小妹,你叫我灵儿就可以了。”
我头晕乎乎,握手说道:“你好,我叫李夏森!”
赵灵儿大眼睛扑扇着,拉过旁边的长发女子说:“这是我大姐,叫赵君茹!”
我打量着赵君茹,身子高挑,黑色的长发如黑缎一般,分成两股散落在胸前,散发着成熟女性的特有的香味。
“你好,我是画禅的大姐,叫我赵君茹就好!”赵君茹说着,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看似白嫩的手,却带着老茧,而且握力还不小,看来也是个高手。
我笑着说:“你好,多谢你们了!”
赵君茹点点头,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一会儿到船尾来一下!”
我一愣,赵君茹已经放开手,同赵灵儿往船舱走去。
“奇怪,赵君茹让我去船尾干什么?”我感到好奇,说实话,之前从未见过她,难道是画禅交待的?
画禅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来头,数次危急时刻出现,让人心底莫名其妙,现在又带着赵君茹、赵灵儿出现在黄河上,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呢?
周成问白胡子老头:“韩五爷,他们三个是……”
韩五爷笑着说:“是我请来的客人,去黄泉渡的。”
“怎么,难道您老也得到了沉船宝珠的消息?”周成脸色微变,随即恢复了常色。
韩五爷摆摆手道:“非也,那些黄白之物,老头子早就看淡了,是比宝珠更重要的东西,关乎着亿万人的生死,不然我也不会冒险去黄泉渡。”
周成瞪大了眼睛,沉声问道:“什么东西这么要紧,嘶……难道是它要来了吗?”周成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凝重了几分。
这语气,听着怎么这么熟悉,我脑子里快速转着,记得当年奶奶和爷爷商量抓女鬼是,也这么说过,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韩五爷咳嗽一声说:“别瞎猜了,看看他们的伤势如何,都早些休息吧!”
周成连连点头,也不再说话,询问一番,除了周明的头伤口严重一些,其他人都只是擦破了皮,也没什么大要紧的。
不过白月脸色难看的紧,估计在漩涡眼中受到了惊吓,幸好没出什么大事,不然追悔莫及。
白月替众人清理了伤口,抹了药,便各自散了。
乌艚王上有不少船舱,虎子将我们引到了左侧船舱,里面摆着简单的用品,地上铺着席子,摆着一张炕桌,角落里是渔具,放着几根麻绳,铁锚,还有鱼叉之类的。
喝了水,简单吃了一点儿东西,唐萱儿几人还在说话,我悄悄出了船舱,来到了船尾。
赵君茹穿着一件紫色短衫,配着一条紧黑色身裤,脚下踏着暗红色的凉鞋,头发盘在了脑后,看起来干净利落。
“你来了?”赵君茹没有回头,看着波涛汹涌的河水。
“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我说着,走到了她身旁。
赵君茹坐在了船尾,说:“坐下慢慢说吧!”
我心里奇怪,说:“不了,你说吧!说完我就走。”
漫天星斗,大河滔滔,风微凉。
赵君茹说完,叮嘱道:“你留心一点儿吧!”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白月有问题?怎么可能,她只是一名医生而已。”
“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我们此行非常危险,而且关系重大,有些事和你说不清楚,难道你从没怀疑过她的身份吗?”赵君茹转头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几分沉重。
我说道:“她家是阎庄的,家里只有一个外婆,会一些术法……”
“那就对了!”赵君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猜她也是来取那东西的,毕竟那东西对任何人来说,都有着不可估量的价值。”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心里疑惑,莫非什么国之重器,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而且不惜冒险,要知道,那黄泉渡口可是黄河禁地,九死一生。
赵君茹起身,伸了一下腰说:“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我有些沉不住气了,难道老子特么的是软柿子,就不能担当重任了?
“等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现在时机还不到,记住我说的话!”赵君茹说完,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往回走。
我急忙说:“喂,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要说呢!”
“什么?快问吧!”赵君茹转身笑着说。
“画禅为什么会多次救我呢?”我开门见山地问。
赵君茹微微一笑说:“你去问他呀!我怎么知道,我这二弟性情古怪,而且行踪诡异,他的事我一概不知。”
“得,就当我没问。”我说着,心底叹息一声。
一个俏皮的声音传来:“哟,大姐,你约会呢?”
“小丫头,瞎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赵君茹笑着骂道。
赵灵儿走了过来,齐耳短发,大眼睛扑扇着,透着灵气,人如其名。
“夏森哥哥,你俩……嘿嘿嘿!”赵灵儿说着,两个大拇指动了动,露出了古怪的奸笑,让我想起来我们班的俏皮校花。
“小丫头,知道什么呀!你大姐找我有点儿事。”我说着笑了笑,看向了赵君茹。
赵君茹摇摇头,大步离开了,经过赵灵儿时,掐了一把,痛的赵灵儿直跺脚。
“夏森哥哥,我大姐找你说什么了?”赵灵儿走过来,笑盈盈地问道。
我咳嗽一声说:“当然大事了,不能告诉你。”
赵灵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问我:“你想不想知道,韩五爷找我们来干嘛?”
我暗暗叫苦,看她刁钻的样子,就知道没好事,但也不戳破,装傻充愣地问:“干什么?”
“嘿嘿,只要你告诉我大姐跟你说了什么,我就告诉你咯!”赵灵儿背着手,嘴角微微上扬。
“免谈,不说算了!”我知道她的小九九,岂会钻入套子里。
见我要走,赵灵儿跺脚道:“别走呀!不说就不说,聊聊天,看看星星也不错呀!”
我和赵灵儿坐在船尾,二人瞎扯着。
“赵灵儿,你家是哪里的?”我问道。
“司家庄咯!”
我无语了,问:“我是说哪个省,那个市……”
“嘻嘻,没有省,没有市,就是司家庄呀!有时间去我家玩,你不就知道咯。”赵灵儿说着,摊了摊手。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呀?”我问道。
赵灵儿眼珠子一转说:“什么人都有,是不是看上我大姐了,她单身,我介绍给你,行不?”
我一脸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急忙说道:“不是不是,你别误会了,我就随便问问,因为画禅救了我好多次,所以……”
“咳……夏森哥哥,你看我长的漂亮吗?”赵灵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好悬没从船上栽下去。
我看着她皙白的脸,沉声说:“很漂亮,大美人一个呀!”
赵灵儿掐了我一把,大眼睛扑扇着,长长的睫毛颤动着说:“骗人,骗人,我那是什么美人呀!我大姐比我美……”说着声音也小了,脸像红苹果一般,倒是非常可爱。
我呵呵一笑说:“大美人,快回去休息吧!”
赵灵儿抓着我的袖子说:“夏森哥哥,别走嘛!你看天上的月亮多圆,星星多美呀!再看一会儿……”
我也不想扫兴,静静地看着幽蓝的夜空,群星闪耀,众星捧月,心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好久没有静下心来看看这世界,世事纷杂,就快要淹没在纷乱琐事中了。
哗……
天空闪过一颗流星。
“流星,流星……”赵灵儿高兴地说着,急忙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一脸虔诚,嘴里似乎在默念什么。
天空留下一道弧线,慢慢变淡了,赵灵儿睁开眼睛问我:“你有没有许愿呀?”
“没有!”我说着,笑脸看着他。
赵灵儿掐了我一把,痛得我直吸凉气,说:“傻子呀!快许愿,八月许愿,很灵验的。”
我推脱不过,只好闭上眼睛,许下了一个愿望。
“赵灵儿,你许的什么愿望?”见赵灵儿小脸红扑扑的,我如是问道。
赵灵儿摆摆手,嬉笑道:“不能说不能说,一说就不灵验了,对了,叫我灵儿就好,嘻嘻……”
“灵儿,画禅他怎么那么古怪?”我寻思着,一个人的性情,必定和成长环境有关,或者遇到过什么大事,心底有解不开的疙瘩。
赵灵儿说:“我二哥呀!打小就性格孤僻,父母去世后,就被师傅带走了,几年前才回到司家庄。”
“他师傅是谁?”画禅如此厉害,他师傅还不得上天啊!
“我也只见过两面,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白发老头,脸上蒙着黑布,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二哥叫他老夜。”赵灵儿说着,补充道:“对了,背上还有一个黄布袋,破破烂烂的,插着一把桃木剑……”
我心里一惊,听她这么说,倒是勾起了大脑深处的回忆,记得爷爷奶奶当年除女鬼,叫来的就是一个这样打扮的神秘老人,心里一直好奇,还特意询问了爷爷,莫非那神秘老人,就是画禅的师傅——老夜?
“难道你没问过画禅吗?”我关切地问道。
赵灵儿努努嘴说:“我二哥沉默寡言,你又不是没见过,就是问也不会说,还不如不问呢!问了反而恼人,对不?”
这倒是,画禅确实与众不同,那双细长的眼睛下,埋藏的是近似冷血的冷酷,让人不敢靠近,连自家妹子都这么说,别人就更加不敢去问了。
“灵儿,韩五爷找你们到底……”我本打算问此行的目的,还有赵君茹口里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不料被一个声音打断。
船头有人高呼:“不好了,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