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真武的棺椁一定在宫殿的中心,可当我走进大厅时,不仅没有看到该有的棺椁,甚至空荡荡的,就像是被洗劫了一空似的。
唯独留有一个与周围极不搭衬的石磨盘。磨盘一看就有些岁月了,斑驳残损。
磨盘上有一把剑,大约有只有两寸半那么长。通体暗淡,一眼看过去并不出奇,除了通体油黑的剑身显得有些奇特。
我一开始并未关注那把剑,而把目光放在了磨盘下面,因为有一个我很熟悉的图案雕刻其中。
九宫格。
一般九宫格对应相应标记的数字。而磨盘下面的九宫格,标记的位置所对应的居然是刻画很详细的星辰图,这就让我有些意外了。
九宫格说起来其实并不复杂,最早的时候还是古人休闲娱乐的一款游戏,后来经过伏羲氏的研究,将气转变为较为复杂八卦图。
八卦图是道家的本源,说到底九宫格也自然成了道家的本源。
九宫格是在一正方体内划出九个大小相同的格局出来,格局中又划出九个小的格局出来,如此可以一直反复下去,每个小格之中会对应你所要标记的数字,通过对周围事物的观察,便可找出推算出大隔的所对应的数字。
简单说来,只是一种计算的工具或方式罢了。
但奇就奇在九宫格中不仅可容纳数字,甚至可以容纳汉字,乃至人与物之间的联系,进行推算。
眼前的九宫格居然将日月星辰将在里面,进行推算。
那么,他要推算的结果究竟又是什么呢?虽然我不得而知,但也不敢想象,是谁有这么大的世界观,或者说是宇宙观。真武吗?
我不懂日月星辰,所以即便围着这九宫图看了半天也没出个究竟来,索性再把目光在了磨石盘上。
用手摸了摸石盘,感觉有些奇怪,在用手指敲了敲,居然听不到一点声响,明明就是石头,为何受力了,却没有声响反弹?
不仅如此,我还用手使劲的拍了一番,无一例外,我的力量一落入石盘中就好似石沉大海般,被吸收的干干净净。
越是想不通,我就越纠结,最后将祝瞳放在了一旁,索性甩开膀子,想试试能不能帮石盘抱起来。
当双手抓到石盘边缘时,感觉就像泡沫一般轻盈,可抬起时,却又纹丝不动。尝试了好几次后,我发现石盘之所以不动不是因为石盘中,而是石盘上那把毫不起眼的剑。
是剑重!
黑剑压在原本轻如泡沫的石盘上,导致就像一颗钉子一样,死死的把石盘给订在了地上。
到底是一把什么样的剑能够如此沉重。我盯着它,慢慢将双手伸了过去。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有些恍惚,就在我要捏住它时,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这种眩晕感就像是坐在高速的列车上,突然停止,我整个人在一瞬间还没耍出去时,那种几乎灵魂要与身体脱离的一刹那的感觉。
很难细致的描绘我此时的心境。就在此时,那把油黑的剑突然在磨盘上开始慢慢转动起来。
剑尖指向九宫图的一个方向,我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发现那个宫格的格局中原本纹丝不动的星辰开始有了变化,慢慢的显现出一个符号。我仔细的观察着那符号,突然想起,竟是罗马数字中的Ⅶ,也就是我们所对应的阿拉伯数字中的7。
紧接着剑尖又开始转向另一个九宫的宫格处,显出Ⅳ,也就是4。
接着是Ⅹ,对应数字10.
最后剑尖回到了原处,也就是停在了九宫格的正下方,显出Ⅰ,对应数字1。
虽然我不知道出现这些数字到底有什么意义,但还是使出了很大的劲儿试图手动继续维持剑尖的转动,好让这九宫格的数字都显示出来。
可任凭我多么努力,那剑尖没有一丝晃动。
九宫格中已经呈现出的数字,又开始慢慢恢复了原装。变成了我所不了解的星辰图。
似乎之前发现的一切,都不似真实的。
唯独留给我四个莫名其妙的数字,7,4,10,1,始终在我脑海中徘徊。
我带着极大的疑惑,刚准备离开这里,继续往前探索时,突然感到地宫一阵震动,慌乱中紧紧的抱住祝瞳,眼睛却始终不离那把奇怪的黑剑。
震动越来越距离,眼前的宫殿也跟着开始摇晃起来,但并没有落下杂物。
突然一瞬间,我灵魂像是被抽离了一般,有那么一到两秒脑中一片空白的感觉。
定了定神,震动已经停止了,宫殿开始眼前的宫殿,九宫图,石磨盘,黑剑仍都在。
一切好似没有任何变化。
唯独黑剑剑尖所指的方向对住九宫格的正上方,也就是十二点的位置。
难道引起震动的原因就是剑尖从正下方移动到正上方引起的吗?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剑尖的移动并没有使九宫格内出现任何数字。
疑惑已经变成了轮罩在头顶的云团,开始蔓延,我找不到一点头绪,望着怀中的祝瞳,如果她此时醒着,又该对这一切作何解释呢?
就在我苦思不得其解时,那些神秘人又出现了。
这一次他们手中都带了武器,甚至其中有两个还拿着枪,一照面就拿着他们指着我。
还是那个中年蒙面人走到我面前,怒气冲冲的样子,用剑指着我,喝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说罢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我还光着屁股,我倒没觉得什么,别说都是男人,就算现在有女人,看看又不吃亏。
可说起来这中年人还是很讲究的,派人没一会儿就给我送来了一件外套。
“你是指刚才的震动是我引起的?”我有些诧异的望着他。
他望着我,长叹了一口气,收起了手中的剑,说道:“跟我们走吧,这里有很多事情是你我都无法解释的,我只能告诉你,你刚才的冒失,几乎差点毁了这座宫殿。”
我冷笑道:“有这么严重?现在这里不是一切都正常吗?”
“正常?”他怒极反笑道:“你触动了神剑!导致日月星辰发生了改变,现在整个地宫已经完全翻转了,你明白这有多严重吗?”
“翻转?”我愣了愣,随后问道:“地宫翻转,你的意思就是说地宫的重力场恢复了正常?”
我一边说着,手中开始尝试凝结灵力。心中顿时一喜!
果真如此,现在地宫的重力依然和地面是一致的,也就是说,尽管我现在仍然身处地宫中,但我可以通过大地的媒介来沟通我在冥界的职官带,从而调动灵力。
尽管如此,我还是装作浑然不知。又暗中挥散掉刚凝结出的一丝灵力。
蒙面中年人也不作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背过身去,说道:“走吧,虽然我不知你和那九忧到底为何来此,但观察你一直未曾破坏地宫,所以姑且就让你们进来了。如今怕是由不得你了,跟我们走吧,事情弄清楚,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九忧果然在你们手里。”我淡淡一笑,问道:“想让我们跟你走,也不是不行,说说看你们又是谁?在这神墓里又是为了什么?”
“该知道的你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也许到死你也不会明白。”他依然背着身,径直迈开了步子,似乎一点也不担忧我会跑掉。“虽然你的速度极快,但总归快不过子弹,我们并不想要你性命。”
“如果我说不呢?”我皱起了眉头,语气越来越冷。
在人间的一百多年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威胁我。
我讨厌这种感觉,被他人握在手中的感觉。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语气不善,喂喂侧过身,说道:“你总要为你的夫人考虑,当然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是说她至今仍然身中水银毒,这种毒越早解越好,时间长了总归不太好。”
我抱起祝瞳,看了看一直不曾放下一丝懈怠的两个拿枪人,无奈的说道:“带路。”
其实,当我得知九忧在他们手中时,我已经打定主意跟他们走了,只是在我原计划中,是要与他们斗上一斗,诈败而降。这样可能会让他们低谷我的能力,到时也能更轻松的救出九忧,搞清楚这一切。
只是祝瞳身上的毒,终究还是扰乱了我的心志......
在没遇到祝瞳前,我曾以为自己是一个风一般的男人。
无所牵挂,自然也就无所羁绊。
以为世事无常,但无常的世事,也不会让我回头多看一眼。
即便跌入这滚滚红尘中,十年,百年。
我,终究只是一个过客。
他人不小心在照片中,留下了我落寞的背影。
也只是一桩桩往事和谈笑间的奇调。
可终究...还是让我遇到了她......我的祝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