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宿时间,回到家已经天明。
我给几位大仙喂食了香火,告诉他们事情已经办妥,只需耐心等待三天时间,便可取回童男童女。
三位大仙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出奇统一口径,对我大肆褒扬称赞了一番,就连平时最能跳的灰色大老鼠,也摸着胡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希望来的不是东风,而是龙卷风,黑龙神降下雷电,最好第一个把你劈死。
我对黑背蟑螂和红花蛇的印象还算良好,就是对灰色大老鼠,始终都不太感冒的样子,就因为它实在太能跳了,有好几次,我都想把他的牌位给砸了。
给小女孩做好早饭,又给小小喂完奶粉,我骑着电驴子去警察局报道。
阳间老刘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大腿翘在二腿上,悠闲无比的品茶抽烟。
“今天还是去巡逻?”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嗯,就还巡逻吧。”他吐出一团长长烟雾,似乎在回味什么,满脸销魂,没忍住发出啧啧称叹声,“啧,早上起来锻炼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你锻炼?
身材肥胖的都能流油了,还tm锻炼?
听他的语气,他所说的锻炼,指的根本就不是跑路啊,运动啊之类的。
八成又勾搭上了那个野女人,早上打了一炮后,才来的警察局。
这老刘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分明是在炫耀和刺激我啊。
老子风里来雨里去,顶着太阳在马路牙子上一站就是一天,连女人的手都摸不着,他却把睡女人当成了早晨起来锻炼一样轻松和随意。
你tm给我等着,我早晚把你拉下马。
“嗳,先别走。”见我要摔门而出,老刘忽然开口叫住了我。
“什么事?”我怒气冲冲的问道。
“那个,我问一下。”他慢慢坐直了身子,问道,“你昨天见到阴间老刘了吗?他对这两起离奇命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他没办法!”
“没办法?”老刘惊讶道,“他怎么没办法呢?他一个堂堂真正的阴间鬼差怎么可能会没办法?”
“我怎么知道?”虽然不知阴间老刘真实用意是什么,我却不忘提醒他说道,“阴间老刘虽然说没办法,但看他的意思,好像是要静观事态发展,他说人命不值钱,多死些人,就能破案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阴间老刘对人命没概念,你一个市公安局局长可不能对人命没概念,要是真死个千八百条人命,估计你这个市公安局局长也就算做到头了。”
“你吓唬我呢?”老刘没有被我的一句话唬住,反倒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似乎真出了数百条人命,他也能抗的住。
想着之前为了帮我还阳债,市区无缘无故相继死了数百条人命,这老刘公安局局长的位置还做的稳稳当当,丝毫没受什么影响,就让我怀疑,他确实有些常人不知的手段,能够将压力分担。
“有没有吓唬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着说着,就气愤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叫骂道,“一个你,一个阴间老刘,都tm不是什么好鸟,一个个滥用职权,把治安搞得乌烟瘴气的,要是让我逮到机会,非把你们两个都拉下马不可。”
“你这句话应该对阴间老刘说才有用吧?怎么在他那儿吃了憋,回来就把气撒到我头上了?”老刘敲了敲烟灰,被我骂成这幅样子,也没有急的跳脚,想来也是习惯了我的污言秽语。
“对牛弹琴。”我冷冷瞪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现在这年经人。”老刘看着我远去背影,一个人搁哪儿犯嘀咕,“一个个脾气还挺大,不过这和我没关系,我还是享受生活要紧,今晚上是约小红呢,还是约小兰呢,还是把他们两个都约上呢,嘿,嘿嘿。”
我离开警察局,骑着我的电驴子去巡逻。
虽然对老刘的为人感到不耻,虽然对他让我日复一日守在一个地方巡逻感到不快,但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只能是乖乖就范。
老刘拿我没有办法,我完全可以不理会他,但这阴阳公务员出自小女孩的授意,我敢指着老刘的鼻子叫骂,却是不敢对小女孩有丝毫不恭的想法的。
所以就算再郁闷,这个警察还是要做下去。
我百无聊赖的在大街上溜达,查身份证那一套已经不管用,这附近居民几乎都摸清了我的套路,而且挂在他们嘴边最多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我背后有人。”
勾搭女交通警察吧,她们视我为瘟神。
几乎碰见女的就说我的坏话,“那个人是流氓,老婆都有俩了,还对别人勾勾搭搭呢,太不要脸了。”
和她说话的那个女的,倒是没怎么在意,反而是问道,“那他有房吗?有车吗?有存款吗?娶了两个老婆后,还能包养的起小三小四吗?”
“有什么车有什么存款,他就是一个被警察局放弃的,不知上进的小警察,一天到晚在大街上晒,辛辛苦苦赚的工资还不够养自己家里那位呢。”
“那就是他的不对了,没钱还要去勾搭别人,这不是存心找抽吗?”
是的,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你有权有势有钱,怎么样胡来都可以,大把的女人往你身边凑。
你没钱,别人管你有什么苦衷,敢犯一丁点的错,你就是罪无可赦。
这我还没怎么着,还没开始沾花惹草呢,就像把这里的所有女人都睡一遍,然后又将她们狠狠抛弃,遭到了她们出奇一致的指责和谩骂。
“你tm再敢bb,我就查你的身份证!”
女的勾搭不上,我只能去欺负那两个下棋的老大爷了。
“大爷,还在这儿下棋呢,你们说你们的心也真大昂,就不知道换个地方吗?
吆,大爷,你今天这棋走的不赖啊,炮都能走直线把军给干了?”
那大爷见到我后,顿时气愤的不行,一个不注意就走错了棋,听到我的话后,意识到失态,想把炮拿回来。
“嗳!别动!”
我挥手打断了他,飞起老将把炮给干了。
许你炮走直线,也许我老将飞天。
被我胡搅蛮缠的一通瞎搞,两个大爷都坐在那儿,不知道该咋办了。
想继续下棋吧,有我这么个瘟神在,肯定下不愉快。
想跳起来打我吧,看着我身上穿的这身制服,又有些顾虑。
当街袭警,可是大罪啊,而且我好像还挺有背景的样子。
两个大爷站起来,连象棋带桌子都掀进了河里。
“不下了,不下了,今后再也不下棋了。”
“大爷,别介啊,明天继续来啊,我还没抱上崽,你们勥到一半怎么就不勥了。”两个大爷都走远了,我还冲他们喊呢。
嘿嘿。
下什么棋下棋,老子最烦别人下棋了。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小时候和人下棋,每次都下不赢,我就讨厌起象棋来。
你下的好是不是?
嘚瑟是不是?
我让你们连象棋都下不了,有再好的棋艺你们也施展不出来啊。
“呦,大娘,打麻将呢。”气走了两个下棋的大爷,我又走进了一家棋牌室。
棋牌室老板见我进来,很快就过来给我让烟说好话,“我们这是随便玩玩,不赌钱,不赌钱。”
我推掉他递来的香烟,说道,“戒了,还有你不用担心,我今天不是来查你这棋牌室有没有赌钱的,就是过来随便看一眼,你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用管我。”
他见我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了一个大妈身边,知道是劝不动我,就掏出手机,走到不远处打电话。
他故意提高音量,用我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喂,张哥,你怎么回事儿,这个月的供不是提前给你们了吗?为什么还要派人来捣乱?”
“不是你们手下的?那这个警察是谁?你们查查?好,查出来和我打电话,我把那警察赶走。”
“大娘,你手气不错啊,抓了这么好的一副牌,差一张就天胡了啊,你这麻将机没什么毛病吧?”
将棋牌室老板的声音收入耳中,我却没有过于上心。
进棋牌室之前,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个结果。
正常能开棋牌室的,没多少是好鸟,和警察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所以,棋牌室老板这个电话打的让我毫不意外。
就是在想,他背后究竟有谁?官职再大,能大的过市公安局局长?
别到最后把自己绕进去就好。
想着,我就把注意力从棋牌室老板的身上移开,将目光放在身边大妈抓的一副麻将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你tm这大妈手气好到爆,一副麻将就一张是闲牌,还是要打出去的那张,就等着自摸或者别人点炮呢。
我不禁就说道,“你这麻将机是不是有猫腻?”
听到我的话后,除了这大妈对我是一脸埋怨外其他三个人相继就吵吵开了。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儿,这tm一上午都输了四千多了。”
“这麻将机不会真有鬼吧?”
“不行,得好好查一下,照这么输下去,非把裤子都输出去。”
“咦。”我故作惊讶,“你们不是不赌钱吗?”
怎么可能不赌钱,他们不赌钱,难道还跑到棋牌室赌扑克牌啊。
几人顾忌我警察的身份,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一个中年男子,率先站了起来,“不玩了,不玩了,一个上午只输不赢,真tm晦气。”
“我也不玩了。”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紧跟着站起,“估计这麻将机真有什么猫腻,合着我们三个人输,就大妈你一个人赢,你这心黑的也太明显了,以后这家棋牌室都不能再来了。”
“走,我们走,这棋牌室骗钱呢,以后可别在来这儿玩了。”
相继有人拉开椅子离开,没一会儿,之前还热热闹闹的棋牌室就变得冷清下去。
除了坐在我身边的大妈没离开之外,几乎所有来玩麻将的都走了个精光。
“嗳,你们别走啊,你们走了,我看谁打麻将去?”
我没想到,就因为我随口一句话,便捅了马蜂窝,所有人都不告而别,拦都拦不住。
棋牌室老板看向我的眼神已阴沉到极致,他咬牙切齿道,“你tm就是故意来砸场子的是吧?好,你有种给我等着,看我今天不把你身上的制服扒下来!”
怎么那么多人想扒我身上的制服呢?
我对棋牌室老板威胁的话语,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反倒是被他的这一句话,勾起了好奇心。
真的坐在那儿等着,看他能请出什么大神来治我。
得空,我又开口去损那大妈,“大婶,别人都走了,你怎么不走啊,难不成真是这棋牌室安排的鬼啊?你这一天可不少捞钱啊。”
在她起身时,我见她从麻将机的抽屉里拿出了厚厚一沓的红皮,少说有上万块,而这仅仅是一个上午的战果。
那大妈听见我的话后,顿时就牙尖嘴利的说落道,“小子,你别狂,以为你是警察,我们就治不了你了?一会儿就等着跟我们下跪求饶吧。”
“行,我等着,看一会儿下跪求饶的究竟是谁!”
我波澜不惊的淡定样子,让他们有了一些顾虑,棋牌室老板始终都在等电话,没有选择先对我动手,把我狠狠教训一顿再说。
很快,他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只是等接完这个电话后,棋牌室老板看向我的神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他忽然往前走几步,朝我的身边走来,他伸出胳膊就想要握我的手,被我躲过后,满脸堆笑道,“哥,误会了,误会了。”
“你给我说清楚,谁tm是你哥?”
“哥,你不是刘局的亲外甥吗?刘局长是我干爹啊,咱们这是一家的啊,你说这误会是不是闹大了?”
老刘是你干爹?
我还就日了狗了。
你说老刘一天到晚吃饱撑的啊,认这么多干女儿干儿子。
还tm凑巧不巧的,我随便拿捏一个人,就和老刘有关系了。
“你真是那老不死的干儿子?”
“哥,我真是。”他一脸真诚而认真的说道。
“就当是你吧,可你叫我哥,不是乱辈分了吗?”
“哥,哪儿乱辈分了,一点都没乱,谁和刘局的关系近,谁就是爹啊,我叫你哥,都屈你才了。”
“那行吧,就当是误会。”我看了他一眼,又用示意般的目光朝四周看了看,说道,“可你们这儿,现在人都走光了,不能怪我吧?我可什么都没干,就随口说了一句话。”
“不能,哪儿能怪你呢,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大不了我给棋牌室搬个家,重新改个名字就行了。”
“你看,我这也是无心之过,既然咱们都是一家的,我这么一走了之肯定不太好,这样吧,你找几个人和我打几圈麻将,我再给你拉拉生意。
那个大妈,你别跑,我要你做我上家。”我伸手指向了抬腿想溜的大妈,听到我的声音后,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用求助般的目光看向了棋牌室老板。
棋牌室老板无奈的点了点头,“王婶,既然我哥高兴,你就陪她搓几把吧。”
“我们还选刚才那个麻将桌,我坐大妈之前坐的位置,你们没意见吧?”
“没。”
“没意见。”
“你想坐哪儿坐哪儿。”
几个人摇着头道。
“那行,不过咱们可提前说好,麻将机不能再调,原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嘿嘿。
十多圈麻将打下来,我赢了好几万。
把把几乎都是天胡,tm的能不赢吗?
我也是打定了要坑这棋牌室老板一笔,直接就把底注定在了一千以上,随随便便点个炮就一千。
我虽然身无分文,但空手套白狼,也套了好几万。
不得不感叹,有权的感觉就是好。
明摆着被我坑,可他们连一个屁都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