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汝娃惊愕地回头,未等她组织好要讲的话,成奕扬便首先开口讲话了。
“让我来了,你扎得太难看了!”成奕扬说,声音不高不低,语调平平。弯弯上扬的嘴角告诉别人,他是在说玩笑话。可语气里透露的那份坚持,却又容不得人有半点拒绝。
秦汝娃犹豫了一下,才鼓足勇气把扎头发的机会让给了成奕扬。
“转过身去!”成奕扬命令道。然后就对秦汝娃的头发上下其手。
成奕扬很认真,小心翼翼地拨弄着秦汝娃脑瓜崩上的那一缕缕的发丝。可认真并不能代表一切。认真也未必就能完成一些事,正如努力与回报并不是成正比的一样,有时候付出了,也就付出了,并没有人会为此买单,回报也就成了天方夜谭。成奕扬的认真,除了把秦汝娃的头发弄得更加地乱,就没有得到其他成果了。
秦汝娃柔顺的发丝,在他的大手掌上,就像是一条条细细的黑蛇,老想要挣脱他的禁锢。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成奕扬还在做着同一件事。认真与坚持不懈,把他的汗珠挤出了皮肤表层,沾湿了脸上,额头上的细毛。
“行了,没有啊!”秦汝娃等得不耐烦了,双脚从地上抬到了石凳上,双手圈住膝盖,漫无目的朝四周观看,身子一直在不安分地乱动。
“别动!”成奕扬说,脸上依然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可是眼里却多了一份焦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双手,费力地把橡皮筋绑了上去。完了,他又觉得有点单调,便随手从旁边捡起一朵刚刚落下的桃花插到了秦汝娃的发髻上。
“好了!”成奕扬兴奋地击掌说道,“大功告成!”
“扎好了吗?”秦汝娃半信半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没什么两样。担心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从包包里掏出了小镜子,以确保自己不会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
“唉呀!”一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秦汝娃不禁惊叫一声。镜子里的她,头发虽然是扎起来了,可跟刚睡醒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最要命的是,上面居然还有一朵桃花。在那显眼的地方晃来晃去。“你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就把我弄成这样了?还给我插桃花!”秦汝娃一把扯下头顶上的桃花,插到了成奕扬头上。成奕扬笑着躲开了。
“给你插桃花怎么了,有人说,在春天的时候,往头顶上插朵桃花,这一年的桃花运会很旺的。再说了,插朵桃花在你头上,显得你多年青呀,一点都不像要奔三了的人!”
“去你的!我哪里要奔三了,我才二十八岁好不好!”秦汝娃笑说,并迅速重新扎好了自己的头发,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可屁股还没沾地儿,又一股脑地站了起来。
原来,不知何时成奕扬已把双腿放到石凳上了,霸占了全部的位置。
“走开啦你!”秦汝娃奋力地去搬成奕扬的脚,“让我坐这儿了!”
成奕扬双手环胸,两只眼睛与秦汝娃的那双大眼睛对望着。他可从来没觉得自己那双不是很大的眼睛会在与秦汝娃的那双大眼睛对视时输掉。而事实也如此,就算他的眼神里没有包含任何意义,对上几秒,同样有魔力使秦汝娃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四下逃窜。
面对秦汝娃的花拳绣腿,成奕扬干脆整个人都躺了下去,不长的椅子,就这样被他霸占的一隙不留。
“起来了,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秦汝娃一边说话,一边用力拉躺在椅子上的成奕扬,“你再不起来的话,我可要坐你身上了啊!”
“随便!”
秦汝娃本只是说说而已,如今看到成奕扬一心要逗她玩,她也只有配合他的份了。
秦汝娃上下打量了一番,就在成奕扬的腹部上坐了下来。然后伸出双手在成奕扬的身上,上下其手。这里摸一下,那里摁一下。痒得成奕扬直求饶,忙坐直了身子,把秦汝娃从自己的身上推开了。
“好了好了,不玩了!”成奕扬说,并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位置给秦汝娃。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秦汝娃洋洋得意地说。手上不知何时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装着新鲜草莓的保鲜盒。
“你有多厉害,我就不知道了。你的体重,我总算领略到了,不是一般般的重!”
“说我重?”秦汝娃大声叫嚷道,说着,又往成奕扬的身上坐,“我让你说我重,我就重给你看!”
她原本以为,成奕扬会把她推开的。但成奕扬没有,而是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就像一位父亲抱着自己的女儿一样。
而秦汝娃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没多久,她就觉得没什么不妥的了。她想,来这里,本来就是打着谈情说爱的旗号来的,就这么点亲昵的动作,也不接受的话,不就白来了。而且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行为亲密一点,并不会损害到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也不会影响到公众的生活,破坏到社会秩序,误人子弟。再说,大腿的舒适度,要远远大于硬蹦蹦的石凳。更重要的是,坐在他的腿上,她只要轻轻一靠,就能躺在他怀里了。她并不是一个轻浮的女人,可她也是个内心热情的女人。离他近一点,她觉得自己的幸福度就上升好几个指数。
可如果,就坐在他大腿上,像花痴一样,尽往他脸上看,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丑态百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