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是用来妥协的,你退缩得越多,能让你喘息的空间就越有限;日子不是用来将就的,你表现得越卑微,一些幸福的东西就会离你越远。在有些人前,不必一而再的容忍,不能让别人践踏你的底线。只有挺直了腰板,世界给你的回馈才会多点。
人生无常,对茫茫天宇来说,人只不过是瞬间过客,在短暂的生命里,只要有目标有追求,心里才会踏实。可是命运的一切又都不随人愿,偏偏就无声的发生了。来的匆匆,去也无声,在来去的中间又留下些什么了,恍惚间面对一个虚无的梦,只有对着天空惆怅发愣。
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就会发现,即便是心里的恋人还在,在黑夜到来的时候,免不了还是有一点孤寂。
寒冷的夜里,看顾耽远去的背影,余潇潇欲哭无泪,伤痛的心不知漂泊何处,只有让不能流出的泪水在心底流淌。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曲终人散,可是留下的只有难以抚平的伤痛。伤心总是难免的,只是那些海誓山盟总是随风而散,那些坚如磐石的话语如水花四溅,找不到一点踪迹,当初又是为了什么?心如刀割,一阵阵的巨痛,心如被割,整个掏空,她如一个无心的人留下一个空空的驱壳,面对远去的顾耽久久的凝望沉默。
以为,这便是青葱岁月,以为,这就是锦绣华年,然而,所有的以为都不过是以为罢了。或许,分离是时光固有的酷刑,饶是清幽如你,还是激烈如我,都逃不过既定的宿命。当岁月将梦境蹂躏得支离破碎,企图将所有的故事缴获,也许只有安静守候才是最能经历风霜的诗歌,而那些疼痛的伤,将搁浅在流光的刻痕里,经年不忘。
余潇潇周围的色彩很灰暗,甚至可以说就只是黑白灰的画面,大部分的情节都已经忘记,只记得从冰寒的湖水里打捞上来的顾耽,没有一丝气息。
恍惚间场景还在飞快的变换,大概还只是一个由昏暗到一片漆黑的长廊,余潇潇站在一座破旧的断桥边,不由自主地向黑暗的流水经过的地方观望,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顾耽和蛟龙搏斗的画面,以及顾耽口喷鲜血的恐怖画面。顾耽的衣袂飘飘,带有碎花般鲜血的白色衬衣绚飞,他睁大眼睛,神情镇定却又极度痛苦,急速下落,穿过余潇潇的身躯,在她站立的断桥边的流水间绽放成碎片。
余潇潇惊恐的睁开双眼,梦境还是幻境,潜意识里的一切都是她虚拟的再现。
和前几天一样,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梦境,余潇潇蜷缩在被子里将头埋在弯曲的双臂中,想要哭泣来释放,眼眶此时却干涩无比。
究竟什么时间潜意识里留下了诡异的梦境?寻找什么的方式才可以释怀?
朦胧之间顾耽走了,剩下孤独的余潇潇不知该怎么办,她的心开始发慌,开始悲恸无比的恐慌,奇怪,视她为一切的人,居然走得如此决然。而她,将如何独立面对这个灰暗的世界。
故事的主角永远是自己,所有的事情发生得很灵幻。
顾耽竟然沉入水面,只见他从桥下黑黝黝的流水中,很快消失不见,虚幻。
场景暗淡以后,再次看见顾耽还是处在黑暗之中。为了使自己能看得更清楚,余潇潇想站起来,却感觉到全身无力,呼吸都有一点困难。这是哪里?困龙潭还是医院?困龙潭被夹在两条铁链之中的骨雕,好像也像刘爷爷的战友左龙一样,慢慢变成白骨,在最黑暗的一隅,向余潇潇伸手求救。
是顾耽还是自己,余潇潇感觉到不是顾耽被铁链夹住一只脚,而是自己的一只脚被牢牢卡在冰冷的铁链之中而变得内心绞痛。
为什么是医院?康婧自杀不是已经出院了吗,她和乔宇不是已经重归于好了吗,被歹徒刺伤的珠珠不也是出院了吗,难道是自己受伤了?
竟然没有一个熟知的医生能做剔骨手术。
曾经听说朋友做过这个手术,他说会很疼很疼,因为整个手术的过程,就是将病人整个牢固的绑在一个容器里面,以防止患者身躯因为疼痛,而发生晃动与扭曲,并非是给你注射麻醉剂,让你轻松渡过。
余潇潇也并非不知道,她曾经就在一本恐怖外片里看见过那个像中世纪的冷血杀手的医生给人做剔骨手术的全过程。
他的助理,为他递钢钳,镊子,帮助他为患者系绷带。
余潇潇不知道自己被赋予了什么样的力量,让自己有勇气去对那个整日呆在实验室阴郁的医生说,要进行这个手术。她仿佛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医生以沉默的方式答应了这场手术。
医生先把她安排在一个半封闭的容器里,这个奇怪的与其说是容器不如称它为钢架结构的长方体更为准确的物体。它只是起到固定手术者的作用,阴郁医生用苍白的绷带缠绕住她的四肢,露出皮肤表面。
一切准备妥当,他开始手术。
从左小腿开始做起,余潇潇看不见他的具体操作,但是那一幕熟悉的场景在她脑海里呈现。她感觉到了尖利冰凉的手术刀具正在磨合着她的骨头。
可是,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
手术正在进行中,有人敲响了实验室的门。此时,手术才刚刚执行完她的小腿而已。
医生转身就走了,她一个人的时候,钻心的刺痛,惊醒了全身的疼痛神经。
余潇潇咬紧牙根,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来。试图让自己立起身来,抬高了一点脖颈,看见左小腿绷带上的血迹,然后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躺在空荡荡的手术台上的,全身的绷带已经没有了,疼痛感也消失了,涌入她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左腿大概就这样废掉了,她急忙起身蜷起双腿,仔细端详自己的左小腿,表面上并没有任何的改变,没有伤口,而且有知觉。
有个声音响起,说是手术失败,需要截肢。余潇潇听到这里,马上就想起身,可是全身根本不能动,她显得凄然无助,想大喊,就是不能出声,一会儿就陷入窒息的状态。
门口外的对话还在,隐约中听到一个人说:“截掉双腿,我们可以用作实验,已经不能再用麻药了……”
余潇潇内心无比的恐惧,感觉到半封闭的金属装置向自己挤压过来,她一边大声呼喊,一边用尽全身之力猛蹬脚边的金属装置。
“不!”随着一声呼喊,余潇潇在子夜里惊醒。
卧室内声控灯亮了,光线柔和地照到余潇潇的床头上。伸手摸一下额头,全是汗水。
噩梦,开始和上次的噩梦几乎是一样的,上次能在前半程醒来,现在似乎梦境加长许多。看一眼挂钟,三点一刻。余潇潇心里怦怦直跳,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顾耽有什么事情?拿起手机拨打顾耽的电话。
睡眠中的顾耽被手机铃声惊醒,就在他刚接通电话时,忽然间感觉客厅里的大门似乎有微弱的光线,好像有人准备进屋偷盗。他来不及回余潇潇电话,将手机放到一边,拉了一把身边的贺东亮,而后迅速起身,拿起床头既可防身也可以照明用的半截狼牙棒来到卧室门口。
这里是刘爷爷分配到的拆迁返还房,三室一厅。因为刘子航从香港过来,暂时住在家里,占了一间,刘爷爷一间,顾耽与贺东亮暂时住一间。
就听“砰”地一声,户外有人强行踹门而入,将防盗门后面的半截铁链挣断,黑暗中有三个黑衣人进入屋内。
中间的黑衣人迅速做了一个手势,其他二人立即向其中两个卧室门口跨去,防止卧室内有人出来,如果有人贸然出来,那黑衣人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好惹的,肯定会暴击卧室的主人。
顾耽的手机还在床头闪烁,透过门缝的亮光引起了一个黑衣人的注意,黑衣人伸手慢慢推开门,另外一只手里的匕首寒光闪烁。
贺东亮还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黑衣人见此情景,才稍稍缓和了一下,缓缓放下手,不再全身戒备。
寂静,黑夜里太寂静了,寂静的可以听见余潇潇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明显,电话是通话状态,还在闪烁中,怎么床上会有一个半睡不醒的人?
黑衣人警觉起来,他当然认为床上的人是装睡的,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的策略,猛地向卧室扑来,手里的小刀也高高举起。
躲在门后的顾耽感觉到黑衣人要扑进来刺击贺东亮,在关键的时刻,凭借良好的对黑暗的感觉,他猛然用力一关门,用门板砸向准备冲进来的黑衣人。
就听“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啊”的一声惨叫,黑衣人被突如其来的木门砸到面门,痛苦地大叫一声,抬起脚猛地踢开卧室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