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区是一个普通的市区,这里居住着大概一百多万人,而韩沉就在其中。对于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找工作无疑是十分困难的,毕竟现代社会都讲究工作经验。在人力市场浪费了一天时间后,韩沉疲惫地回到出租房,一边冲澡一边想着明天究竟是回H市还是出去接着找工作。
片刻后,浴室的水声停止,韩沉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正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屏幕,陌生号码,是H市的。
“喂?”
“您好,请问是韩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是的,你是?”韩沉皱皱眉头,难道是搞推销的?
“我是H市中心医院的医生,十分钟前您的父母被人送到医院,据说是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手术室抢救,还请您能尽快回来H市。”
韩沉愣了愣,“我知道了。”说着挂了电话,急忙给自己妈妈打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又打给爸爸,还是一样的结果。
还以为是诈骗电话,看来是真的了。韩沉低咒一声,急忙换好衣服,带上所有钱打车去了机场。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然而他刚一坐上出租车,手机再次响了,是之前那个医生。
韩沉接了电话,声音异常焦急,“医生,我已经到H市了,现在在出租车上!”
那头的女医生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韩先生,很抱歉,我们抢救失败了。”
韩沉顿时就像五雷轰顶一样,大脑一片空白。他浑浑噩噩地走下出租车,扔给司机一张钱,摇摇晃晃得走进医院。
上了住院楼二楼左拐就是手术室,此时手术室门外站着几个医生,一个身穿黑色棉布外套的男人正在和他们说着什么。虽然那个男人是背对着韩沉,但是韩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李叔?”
被叫做“李叔”的男人转过来,细小的眼睛看到他时一下就睁大了。“小沉啊,你终于回来了,唉...”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下去。
这个李叔,名叫李红军,是韩沉他家二十几年的老邻居了。
“韩先生,请你在这份文件上签一下字。”这时有个医生拿着一张单子递给韩沉,原来是手术单。医院有个规定,如果病人当时情况危急,可以不经家属签字动手术。但这之后还是需要让家属补上名字的。
韩沉听出这就是那个给他打电话的医生,拿过单子看了看,就在上面签了字。医生把单子夹在板子上,“您父母的遗体现在在太平间内,请您现尽快去办理手续,带走两位的遗体。”
韩沉没有反应,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一切,一旁的李叔替他应了一声,“小沉啊,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爸妈的后事我就帮你操办,你给我打打下手就行。”
韩沉这才点点头,“谢谢李叔。”
“客气啥,咱这关系都算是一家人。”李叔拍拍他的肩膀,“走,咱先出去吃个饭。”
医院外的小饭馆里,李红军要了几个简单的菜,韩沉一点胃口也没有,“李叔,我爸妈怎么出的车祸?”
李红军给他倒了一杯啤酒,“唉,本来你爸妈和我打算去你老家看看你爷爷奶奶的,他们开车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本来没什么事,结果旁边的车上突然滚下来一个大石头,一下子砸在车上,我赶紧刹车下去打了120。唉,世事难料啊。”
韩沉拿起酒杯对着李红军,“李叔,我爸妈的葬礼就拜托你了,我先敬你一杯。”说完端着杯子一饮而尽。
“放心,有叔在,绝对让你爸妈走的舒舒服服的。来来来,吃点东西,吃完了咱去买棺材,正好叔有个干这行的朋友。”
两人吃过饭,去李红军朋友的棺材店里买了棺材,叫了一辆卡车把棺材运进韩沉老家的村子,然后韩沉办了手续,用李红军的面包车把自己父母的遗体拉了回去。
回了村子后,韩沉在路上就通知的亲戚们都已经到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可算是把韩沉父母的遗体装进了棺材。李红军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小沉,葬礼放在三天后吧。”
“恩。”
三天后,葬礼如期举行,韩沉却哭不出来,他看着父母的棺材一点一点地放进坑里,慢慢地被土掩盖,面无表情。
当天下午,韩沉就回了H市的家,父母给他留下了不少的遗产,还有这套复式楼房。韩沉稍微吃了点东西,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晃动,睁开眼睛后,赫然发现自己在一辆面包车的副驾驶上坐着。
“李叔?!”韩沉转头看着驾驶座上的人,但李红军并没有回答,依旧在开车,只是满脸兴奋之色,嘴里念念有词,“到了到了...”
韩沉向前看去,一眼就认出了前面的车,正是他爸妈的车。这是什么情况?!
“到了到了!”李红军笑的面容狰狞,让韩沉难以置信。他从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李红军,一直以来李红军都是和蔼可亲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可怕。
“轰···”韩沉听到外面的声响,立刻抬起头看向窗外,“石头···”
一颗巨石正从山顶上滚下来,瞬间就砸在前面的车上,随着一声尖叫,李红军立即踩下刹车,脸上的表情也换成了担心,他拉开车门跑下车,韩沉也跟着他下去了。
前面的宝马车已经严重变形,一阵尘雾中,韩沉终于从破碎的车顶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浑身鲜血,下半身被压在石头下,他浑身发抖,再次看向李红军,却看到了他脸上一瞬即逝的得意的笑。
“是120吗?环山路中段有人出车祸了,快来!”
韩沉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发涨,怎么回事,一抬头,就看见李红军狞笑着看着自己,“你也和他们一起去吧!”
“轰···”韩沉看向自己的头顶,一块巨石从天而降···
“啊!!!”韩沉惊叫着坐起来,他喘着粗气,向四周看了看,是自己家里的房间。“是梦啊...”
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起来喝了杯水,逐渐平静下来。然而梦中的场景让他难以释怀,这难道只是普通的噩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