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允洛挂了电话后，将车掉了个头，走了另一条路。
“你那朋友也是狐妖？”
“不是，是人。”
“人妖？”
左允洛差点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这丫头摆明了是故意的，“是人类。”
言雪溪见逗弄到了他，心情也好了起来，“哎呦呵，你竟然会有人类朋友。”
“有什么奇怪的，他是除妖人。”
“喵喵喵喵喵？”言雪溪黑人问号脸，“你竟然和除妖人是老朋友？”
“惊讶吧？那家伙和其他除妖人不一样，而且十分厉害，至少比那个申慕然强的多。”
虽然言雪溪现在也明白申慕然并不是那样的人，但显然他之前让宫菲莹转告给自己的那些话得罪了左允洛，索性也不替他多说些好话，就让左允洛误会着。
反正也不妨碍其他什么事，她要是帮申慕然解释了，还不得被眼前这男人掐死抛尸野外。
车子在一个普通小区外停下，这地方不大，已经有三四十年了，并没有地下停车场，左允洛把车停在对面，问过门卫确定不会被贴罚单后，才和言雪溪一起下了车。
进了小区，里面只有两三栋楼，实在是小的可怜，“左允洛，你那个朋友在哪里？”
“一号楼一单元三楼东户，”左允洛左允洛拉着她找到楼梯，好在楼道里还有声控灯，不过墙壁上斑驳的痕迹还有不停爬过的蜘蛛让言雪溪实在是不舒服，她虽然不是多么娇贵的人，但这地方的坏境实在是太差了。
“我说，你朋友很穷吗？住在这种地方？”
“嗯？”左允洛奇怪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说过他住在这里了？”
言雪溪被这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仔细一回想人家似乎真的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那咱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左允洛笑得一脸神秘，“待会你就知道了。”
到了三楼，左允洛敲了敲门，“苏航，苏航大哥？苏航大爷，开门。”
“叫啥叫啊，”门被人拉开，里面站着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男孩，身高和左允洛差不多，穿着白色毛衣，十分可爱。
没错，可爱，言雪溪看看这孩子，又看看左允洛，严重怀疑这是他的基友，他的小受。
这么想着她拉了拉左允洛的袖子，看他俯下身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额…左允洛，这该不会是你表弟吧？”
然而这话被对面的苏航听见了，他保持着笑容，但已经黑了，“这位就是嫂子吧？”这话说的一字一句，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左允洛瞬间就笑了，他拍拍苏航的肩膀，“别在意，她又不认识你，雪儿，我介绍一下，这是我老朋友，苏航，比我小两个月。”
小两个月？！言雪溪一脸的难以置信，目光不停地在两人身上打量来打量去，“左允洛，难道你今年只有十七岁？那我岂不是老牛吃嫩草了？”
苏航的脸更黑了，好气啊，还要保持微笑，“先进来吧。”
一进屋子，言雪溪就皱起眉头，里面破破烂烂的，木地板已经破损严重，墙面发黄发黑，掉了不少墙皮，家具破破烂烂，地面上到处散落着白纸，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让人感觉有些恶心。
她捂住鼻子，另一只不停扇动着，“这什么味道？”
那两人倒是已经习惯了，左允洛指着地上的一个瓶子，“你看那个。”
言雪溪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立着一个矿泉水瓶，里面黑乎乎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速度倒是很快，我们过来也没多长时间，你就已经解决了。”这句话是左允洛对苏航说的。
苏航把瓶子捡起来扔进一个大书包里，背上朝外走去，“我工作就讲究一个效率和速度，要不一天哪能做那么多事，怎么赚钱？”
“是是是。”左允洛敷衍道，“行了，出去吧，我怕待会我媳妇憋死在这里。”
苏航点了下头，和他们一起出去关上门，“去吃宵夜吧，我今天还没吃饭呢。”
“嗯，对了，雪儿，我给你说，苏航他是娃娃脸，经常被人认成高中生，上次去高中找人，还被门卫拦住问他哪个班的，怎么光明正大地逃课？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尴尬。”左允洛搂着言雪溪的肩膀突然又说起了这事，“所以他最讨厌别人说年龄了。尤其是把他认成小朋友。”
苏航在旁边听完这话后脑袋上直冒青筋，“老狐狸，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收了你吧？”
“你看，还开始威胁我了。”左允洛搂着言雪溪的肩膀，“性格也特别小孩子。”
“可是你刚才说他比你小一个月，但是你是妖，他是人…”
“这么说，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我现在也就是二十五岁，他也是。”
“奥…也不年轻了啊。”言雪溪又沉默了。
不过苏航在旁边有些惊讶，“原来你知道他是妖？”
“是啊，很奇怪吗？”
“不奇怪，现在人和妖谈恋爱多的去了，说不定他背着你早就在外面养了一屋子女人呢。”
“苏航，你要是再乱说话小心我把你的瓶子打碎。”左允洛警告道，“别给我媳妇灌输这种坏思想。”
苏航总算是露出笑容，不过却是坏笑，“哎呦呵，对嫂子真好，可怜的我呀，还没吃饭就被喂了一大口狗粮。”
说着三人就走出小区，这次开车的换成了苏航，毕竟他对这里比较熟悉。
本来左允洛非要和言雪溪一起坐在后面，但是却被她赶去了副驾驶，只得听她的。“你最近也没联系我，很忙吗？”他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问苏航。
“还好，我听说你最近和鼠族还有犬族闹了点矛盾，都解决了？”
“没想到事情都传到你耳朵中了，都处理好了，不过安平死了。”
“啧啧。”
言雪溪无聊，也不想听两人叙旧，就拿着手机玩着，正好收到一条微信，是申慕然发来的，问她最近在哪里上班。
无业游民。言雪溪给他回了四个大字，这时候真想抱住可怜的自己，刚找到工作就因为翘班太严重被炒了鱿鱼，就问还有谁！
要不要回来上班？
看申慕然这么问，言雪溪犹豫了，并没有急着回复。“那个，苏航，我问你件事。”
“嫂子，你说。”
这个称呼叫得言雪溪更加尴尬，但想到从刚才到现在左允洛就一直没有给人家介绍过自己，也不能怪他，“那个…我叫言雪溪，你叫我小言就可以了。”
苏航似笑非笑的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我倒是想，就怕大左不同意啊。”
“他有啥不同意的。”言雪溪瞪了下坐在副驾驶上的左允洛，“那个，你们除妖人是不是特别多？”
“多？算不上吧，全世界也就一百来个。”
这么少！言雪溪有点意外，“那你们应该都认识吧？”
“差不多。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认不认识申慕然啊？”
一听到这话，苏航瞥了眼旁边的左允洛，又用手摸了下自己的头顶，“小言，你这么问我，我感觉大左的头顶，一片绿油油的，都快赶上热带雨林了。”
“好好开车。”左允洛提醒道，“你出事了没事，别把我们两个伤到了。”
“去你的。申慕然我认识，怎么？你要找他？”
“不是，他是我一个朋友，我就随便问问。”言雪溪这下总算明白这苏航的性格就是个开玩笑的，怕他再说出什么“豪言壮语”来，索性也就不继续问了，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
倒是苏航被她引起了兴趣，“我说大左，我一度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女人的，没想到你不仅找了。还找了个人类。”
“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不也是个人类吗？”言雪溪在后面没好气地说道，“再说你刚才不也说了，人和妖谈恋爱很正常。”
“我不是这个意思。”前面是红灯，苏航把车停下，“大左这个人一直特别受欢迎，我两认识都十多年了吧，就没看过他和哪个女性有一点点关系，除了林姨，我是个除妖人，能和一个妖精关系这么好还真是奇怪，对吧，大左？”
“嗯。”左允洛淡淡应了一声，“哪天你头子发命令让你带我头颅回去，你是不是还得过来弄死我？”
“你这个问题已经问过我八百遍了。”
车子再次发动起来，这次三人只是聊了些普通话题，没再牵扯到人和妖身上。
这时言雪溪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她低头一看又是申慕然发来的消息。
工资和以前一样，我知道你今天下午问我那样的话是因为陈太，对吧。
言雪溪面色复杂，半天了才回了一个字过去。
嗯。
你再认真想一下，主要是要做通左允洛的工作，我这边随时欢迎你回来。
好的，等我问过他之后给你答复。
好。
看言雪溪一直低头玩着手机，左允洛伸手挡住她的眼睛，“就知道玩手机。”
“到了。”
车子停在一家烧烤店门口，门外站着一位娇小的女孩，看到他们的车后笑着跑了过来，“阿航，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