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安静的佛堂内响起了太监尖利的嗓音,刘楚乔嘴角含笑着抬起了头,满意的点了点头——照她估计的时间来的稍迟了些,不过还不错。
这里是皇家佛堂,就设在皇宫东北角处,占地倒是颇大,建筑的精巧绝伦、古色生香。佛堂里的和尚倒是很少,主要是供宫里的人上香念佛而用。
此时,在一间小小的房间内,正坐在桌前认真抄写佛经的刘楚乔听到禀报声,笑盈盈的抬起头来,觉得一切真是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内。
“皇上吉祥。”一身明黄色闪进,刘楚乔也不起身,抬头笑嘻嘻的打着招呼。室内灯火通明,烛火闪烁着映照在刘楚乔的脸上,更加衬的她肤白如玉,貌美赛花,只看到来人呼吸一窒。
可就在这张明艳动人的脸上,赫然青一块紫一块,那是被打后的瘀伤。于是,来人看的又是心中一痛。
“咦,傻乎乎的站着做些什么?”刘楚乔歪着头,不解的问道。来人苦笑着走上前去——这个丫头,是一点没把自己当成是一国之君啊。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她也不是他众多嫔妃中的一个。
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他与她,是夫与妻。
王释宁走到书桌前,轻轻抚摸上刘楚乔柔嫩的脸颊,低声道:“疼吗?”
“哎,”刘楚乔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马上换上一副受了极大委屈、可怜兮兮的表情,似乎连声音中都带了哭腔,“怎么会不疼呢?没想到那个项允儿看起来弱不禁风,力气却这么大,哎,是臣妾失算,不该去招惹如此厉害的一位主儿,下次长记性了,就算打架也找个好欺负的。”
“不许再打架。”皇帝哭笑不得的低声阻止道,刘楚乔气的鼓起了嘴,嚷嚷道:“可不是臣妾想打架哦,是她们先动手的,不再打架?难道皇上要臣妾下次挨打时连手都不还任人打骂吗?不公平。”
“楚乔,朕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皇帝叹了口气,爱怜的拉起刘楚乔,他随即坐在椅子上,让刘楚乔坐在自己腿上,轻轻亲吻她脸颊上的伤痕,似是要用吻将一切伤痛抚平。
刘楚乔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只听她幽幽开口道:“你以前也这么说过,可你没有做到。”
王释宁脸色大变,惊呼道:“楚乔......”可是却再也说不下去了。是的,她说的对,他是曾经说过要护她周全,可她还是一次次受伤,一次次被迫奋起反击,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能做到许下的承诺。
良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各怀心思的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刘楚乔轻轻从王释宁怀里坐起,笑着道:“皇上请回吧,天不早了,皇上累了一天,该回去休息了。”
“朕留下来陪你。”王释宁赶忙讨好似的说道,眼神中竟带了些许急迫和紧张。
刘楚乔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说道:“皇上,臣妾可是在受罚呢,如何能叫皇上陪着一起?这传出去不好,要是让允妃和皇后娘娘知道了,又要说楚乔狐媚惑主了。”
“朕才是皇上,由得他们来指责吗?”一听到皇后,王释宁就微微有些动怒,这一对父女真是无法无天,老的在朝廷上张扬跋扈,丝毫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小的就在后宫无恶不作,居然敢欺负他的女人。
这个贺家,他早晚要除。
“皇上这话就不对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臣妾与姐妹打架,犯了家规,皇后娘娘处罚是应该的,即便您是皇上,也说不上来什么。再说了,皇上您操心国事,这后宫本就是皇后的管辖范围,您也不好多做干涉。”
刘楚乔一字一句的解释,表面上是替皇后说话,可是她眼看着皇上的脸色一点点变了,心里就明白,她这次的赌是下对了。
从古到今,皇帝最恨的就是位高震主之臣,贺家一味的嚣张,不把皇帝放在眼中,早就引来了皇帝的不满和杀意。今日,她的这番话,也不过是将矛盾进一步激化而已。
刘楚乔早看明白,那个项允儿不过是个没有脑子的花瓶、嚣张蛮横的娇小姐,虽然野心不小,但智商不高,并不足畏惧;但贺相思不同,她城府极深,手段高、心肠狠,如何不尽早除掉她,她必不会放过自己。比如今日之事,明看是项允儿找的麻烦,其实是贺相思一手操纵,既惩罚了自己又对项允儿加以警告,只是不知那位娇小姐能否明白。
与其处处受人限制、时时提防敌人,不如先下手为强,永绝后患。刘楚乔并不期望一次就能扳倒她,这回只是将计就计,给贺相思些教训。
如果她没料错,皇上接下来要针对贺家父女有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