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的看着凤姨将我的衣袖掳开,用小针从瓶子里沾起一点猩红的液体,缓缓向我靠近。
“啊。”我大吼一声,突然做抽搐装,将凤姨手中的银针和瓶子全部拨到地上,瓶子应声而碎,猩红的液体流了一地。
“怎么了四小姐。”
“楚儿。”
刘夫人和凤姨同时惊呼,吓的脸都白了,她们一下抱住我,冲着倩儿喊道:“快去请大夫。”
我剧烈的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娘,楚儿胸口疼,楚儿不舒服。”如今穷驴技穷的我只能装病,以求躲上一阵。
两个女人吓坏了,忙将我扶上床,一个倒水一个帮我拍胸口,刘夫人不负众望急的又哭了。
折腾了一阵大夫到了,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只能开些养气凝神的药,刘夫人又嘱咐了倩儿几句便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心中止不住的悲凉,能躲的了一时还能躲一辈子,这哪天是个头呢?难不成我真的要带着家当离家出走吗?
倩儿又开始抹泪了,看着地上的猩红液体,开口道:“小姐,要不我们试试?”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苦笑了不语——如今还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还会有奇迹出现?
“小姐,”倩儿嗫喏着,似是有什么想说,我点头示意她不必拘谨,她才道:“也许我们不该相信齐先生的。”
“什么意思?”我似是明白了什么,我干嘛要相信齐少峰的话,他说我跟他有什么就真的有什么吗?他会不会气急之下骗我,反正我无从验证是否真的失身给了他。
“小姐,其实齐先生的名声并不是很好,我听下人们说他经常骗人的。”倩儿也想通了,更加肯定的劝我,“我们不要相信他,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死马就当活马医了。”我下定决心,让倩儿用银针沾点守宫砂过来,心突突的直跳,冷汗也浸湿了衣服。
我知道这是破釜沉舟的办法了,如果我真的已非完璧,那么经过守宫砂的“验证”后就算是彻底的被判了死刑。
但该来的总归会来,一旦来了,不管是什么结局我都要面对。
我小心翼翼的将守宫砂点在胳膊上,闭目,不敢去看真相。
“啊。”倩儿的一声惊呼响起,我知道不能再逃避了,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倩儿惊叫了一声,我只得认命般的睁开双眼——雪白的胳膊上,一点朱砂猩红的耀眼。我赶紧用手使劲蹭了蹭,没掉;让倩儿拿来茶水,沾着蹭了蹭,还没掉。它仿佛是长在我的身上般,如同是从血液里透出来。
我气的咬牙切齿,十分没素质的在心里问候齐少峰老母,这个混蛋敢耍老娘玩,害我白白担心了好几天,还无故病了一场。
倩儿也是气的牙根痒痒,一反平日温婉的性子,大骂道:“这个人太可恶了,居然如此算计小姐,他不知道贞洁对于女人来说是比一切都重要吗?小姐,我们去大骂他一顿解气好不好?”
既然事实证明我仍是完璧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多日以来阴霾的心绪终于转晴,我开始能有脑子思考了,很多事情想明白了,心下渐渐有了主意。
我坐在桌旁轻噎了一口茶,淡淡开口道:“我觉得齐先生不太适合继续留在刘府了,他迟早会给我惹来大麻烦。”
这个人我是一定要赶出去的,否则他不知还会惹出多少事端,我早晚得让他害死了。
“小姐说的对,我们去告诉老爷,就说那个齐少峰对小姐图谋不轨,让老爷轰他出去。”倩儿依旧是一副热心肠零智商,竟给我出些“败事有余”的点子。
我只得耐心的给她扫盲。“你的方法是能叫爹爹哄他出去,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一旦传出去于我的名声也有损。不如我们找个更正当的理由将他撵走,将来就算他到处乱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大家只会认为他是怀恨在心才编的谎话。”
“那我们怎么办?小姐你有主意啦?”倩儿现在看我的眼光都直冒小红心,估计是彻底拿我当偶像了。
我的目光淡淡地瞥向放在桌案上的古筝,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心里片刻间就有了主意,“因何而来,就因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