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莫明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管萧月心里愿意不愿意,只要两人成亲,日夜厮守,是块石头早晚也要暖热。
想到这里,莫明的心里,顿时象是注入一汪蜜糖一般。
“所以,你不要心急,这几天,也不要低三下四的再去找萧家小姐。”莫啸天吩咐道:“等到成亲之后,她就是你妻子,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是,父亲,孩儿明白了。”
“恩。”莫啸天点点头,心里仍是有一丝丝的苦涩:“最近有没有那个方岩的消息。”
“父亲,几个月之前,方岩曾经在汉威的水远州出现过一次,击杀我们几个属下,虽然大批人马收到消息后立即就赶了过去,但方岩已经不知所踪,连着几个月,他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始终是找不到。”
“继续找下去!”莫啸天一说方岩,心里的恨意就蓬**来,稍一加力,将手中的茶杯捏的粉碎:“不杀方岩,誓不罢休!”
“是!”
……
萧慕白和莫啸天商议之后,独自在萧月的庭院外徘徊半天,心里思索着该如何说服自己这个任性的宝贝女儿。
想了半天,萧慕白轻轻推开院门,抬眼一看,一袭粉衣的萧月,正呆呆坐在庭院之中,眼望着面前一丛小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丫头。”萧慕白走到近前,微笑道:“在想什么?”
“爹爹……”萧月看到萧慕白到来,强打起精神,笑笑说道:“没有什么。”
“恩。”萧慕白坐下之后,关切的看看萧月脸色,说道:“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听下面的人说,你每日里总是吃的不多,又安歇的晚……”
“爹爹,我没什么……”
“唉。”萧慕白轻轻叹了口气道:“爹爹每天都有不少正事要做,平时对你过问的少了。”
父女两个一番交谈,毕竟这是萧月最亲的人,几句话之后,萧月的脸色,也稍稍好了一些。
“乖孩子。”萧慕白看着萧月脸色好转,道:“在咱们北域,姑娘家到了这个岁数,就是要嫁人的,爹爹只有你这一个女儿,需得给你好好找个人家,嫁了过去,我才放心……”
话没说完,萧月已然是明白了萧慕白的意思,本来稍稍好转的脸色,顿时又是一沉,脱口说道:“我不嫁!”
“好孩子。”萧慕白知道女儿的脾气,看她发怒,也不责怪,耐心说道:“摩云宗是汉威首屈一指的无上大教,他们宗主,又是武圣六重的强者,跟咱们五行宫,是门当户对,莫宗主的儿子莫明,爹爹平时用心观察过,人品,资质,心性,都是十分出众的,人家不远万里,来北域提亲,足见一片诚意。”
“爹爹,你若有别的女儿,不妨嫁给他们,我是死也不会嫁的!”萧月说的斩钉截铁,不容更改。
“不要胡闹。”萧慕白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郑重说道:“你自小到大,爹爹从不勉强你做什么,但是这一次,你不许再跟爹爹作对。”
“我不嫁!”萧月顿时是急了,脱口道:“要嫁,我只嫁方岩!”
“方岩!”萧慕白面露不快:“他是什么身份,只是汉威国一介贱民,就算是平民百姓,也都不屑与贱民为伍,更何况是你?而且,方岩在北域击杀了莫宗主的亲子,已经和摩云宗结下了死仇,而咱们五行宫,又是摩云宗的盟友,见了方岩,立即就要将他诛杀,你……”
“谁敢!”萧月起身怒道,摩云宗上下围杀方岩的消息,早就传了出来,对于这一切,萧月却是无能为力,只能每天在北域内愁肠百转,万般牵挂,听到父亲说出的这番话,立即勃然大怒。
“胡闹!”萧慕白也有了些怒气:“别的事,我不逼你,这件事,你听也要听,不听也要听!”
萧月从小到大,都被萧慕白捧在掌心内,呵护长大,几时受过父亲这样的呵斥,一时间心里觉得委屈万分,忍不住痛哭流涕。
看到女儿流泪,萧慕白顿时也心里不忍,他从小就沉迷武道,虽然早早就在父辈的操持下成亲,却是日夜修炼不辍,直到三十岁后,才算有了第一个儿子萧勉,又过四年,才有了萧月,中年得子,自然是爱护有加。
且萧月的母亲,跟萧慕白成亲之后,虽然并非被丈夫有意冷落,但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却每天守着一盏青灯煎熬时间,天长日久下,心病难医,生下萧月不久,便一命呜呼。
直到妻子亡故,萧慕白这才蓦然醒悟,回想过去的种种,总觉得自己亏欠妻子太多,因此更把这一儿一女,看成自己的心头肉一般。
萧月哭的撕心裂肺,想想自己早已经亡故的母亲,再想想远在万里之外,生死未卜的方岩,心头几乎痛得滴血。
“好孩子,莫哭。”萧慕白轻轻抚摸萧月一头黑发,慢慢道:“莫哭……”
“爹爹……你不……疼我……不疼我……”
萧月的眉目之间,依稀带着母亲年轻时的几分样子,萧慕白一看之下,更觉得心头的酸楚平添一成,鼻间也有些发酸,连忙把萧月抱在怀中,道:“傻孩子,你是爹爹嫡亲的女儿,哪有不疼你的道理。”
“既然疼我,就不要逼我嫁给摩云宗的少主。”
“孩子,你要听话。”萧慕白加重一分语气道:“这件事情,容不得你胡闹,爹爹已经跟莫宗主商议好了,过段时间,就替你和莫明完婚。”
“爹爹!”萧月猛一抬头,泪眼婆娑道:“你真要逼死我吗!”
萧慕白虽然心疼女儿,但五行宫大计,是萧家祖辈就传下的夙愿,几代经营,到了萧慕白手中,总算是初具规模,十年卧薪尝胆,眼见大事在即,萧慕白是不可能因为萧月的反抗,而改变自己主意。
“就这样定了。”萧慕白忍住心头的怜爱之情,板着脸说道。
“你既然要逼我,那我就死给你看!”萧月愤而起身,面朝南方,喃喃道:“傻哥哥,我,等不到你了……虽等不到你,我却不会负你……”
萧月一时间万念俱灰,抬手一掌,就要自毙,萧慕白慌忙拦住,将萧月制住,他知道自己这女儿的脾气,一急起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来人!”萧慕白怒声道。
平时服侍萧月的几个婢女,连忙上前,萧慕白把一动也不能动的萧月交到她们手中,道:“看好小姐,扶她回房!”
待到婢女把萧月扶到房中,萧慕白已经是打定主意,将萧月所住的庭院,严密围护起来,不给萧月自由,平时起居,都由婢女服侍,一直到成亲的日子,再放她出来。
第二天,萧慕白便找到莫啸天,两人寒暄两句,坐下喝茶,他们心里各自都装着心事,坐下不久,莫啸天便试探问道:“萧兄,昨天说的那件事?”
“宗主放心。”萧慕白不动声色道:“成亲的事情,就定下来,咱们五行宫和摩云宗,都是大陆闻名的大派,这次两个孩子的婚事,一定要操办的热闹一些。”
“对对对。”莫啸天一听萧慕白把话说死了,立即迎合道:“自然是要办的风光一些,只要亲事定好,其余的,都由萧兄做主就是了。”
“咱们两个大派,平时结交了不少的朋友,天南海北,到处都是,这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必然要把大伙请来,一起喝杯喜酒。”萧慕白喝口茶道:“不如这样,现在起,咱们各自给亲朋好友发下喜帖,三个月之后,让两个孩子,就在北域成亲,三个月时间,那些亲朋好友,也就该来的差不多了。”
“好!”莫啸天当即答应道:“我们这就立即发送请帖,三个月后,大办婚事。”
……
对于北域的事情,方岩还一无所知,每天都隐居在老道士的草庐处,潜心修炼。
又过了一个月之后,老骗子终于是在外面玩的累了,风尘仆仆赶回了山谷中,这一番出行,这老道士又没少坑人,银票珍宝什么的,弄了一大堆,喜笑颜开。
方岩看他回来,总算是有个说话的人,连忙就拉起老道士,找他问问外界发生的事情。
算算日子,方岩到这里也有五个月的时间了,外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外界?还是老样子。”老道士外出一圈,心情好了许多,倒是没再给方岩摆脸色:“不过你小子依然是天下公敌,到处有人找你。”
“那是必然啊。”方岩长叹一声,那些外界的武者,不看到麒麟,不找到方岩,那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说起这个,老道我简直想一脚踹死你。”老道士皱皱眉头道:“老道我云游了一生,本来到那里都是顺风顺水的,就从上次你黑心烂肺的硬拖老道下水,算是把我给毁了!”
“究竟怎么回事?”
“无量他妈了巴子的天尊!”老道士气的白胡子乱抖:“现在摩云宗的人,都以为我是你师兄!不仅到处找你,还到处找我!幸亏老道出门时多有防备,这才几次化险为夷!”
“唉,都是过去的事了,往事不需再提,你是前辈高人,何必跟我一般见识。”
“前辈个屁!老道我一向是非常记仇的!”
“好了好了。”方岩连忙掏出几颗灵丹,塞到老道士手上,这些灵丹,反正也是方岩没事的时候,从老道士药田里拔的药所炼,他有小鼎在手,拿老道士的药炼丹,等于自己一个大子不花。
老道士看见灵丹,眼睛就转不动了,却还装着生气,不肯收。
“拿着拿着,老梆子,说话归说话,其实我对你,还是心怀感激的,快收起来吧。”方岩又把灵丹给塞了过去。
“是不是真的嘛。”老道士看见方岩好容易说了句软话,这才神色缓和,一把拿过灵丹,揣进怀里。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消息?汉威和莽荒的战事呢?”
“都在西陲僵持着,暂时没有什么大战。”老道士叽里咕噜说出一堆新鲜事,末了,他才无意中说道:“我们的老对头,这次要办喜事了。”
“老对头?办喜事?”
“无量天尊,就是摩云宗嘛。”老道士盘点着自己这次外出的收获,头也不抬的对方岩说道:“摩云宗的少主,要和北域五行宫宗主的女儿成亲了。”
一个月之前,萧慕白就和莫啸天商议好了,广发请柬,三个月后在北域替莫明和萧月成亲,摩云宗有意扩大声势,不仅到处发请柬,还有意四处宣扬两派联姻的消息,老道士在外面兜了一圈,自然是听到了不少风传。
“摩云宗少主,要和五行宫宗主的女儿,成亲了……”
啪嗒一声,方岩手中的杯子应声而落,摔得粉碎。老道士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五行宫宗主的女儿就是萧月,但天下间只有一个五行宫,而五行宫宗主萧慕白,也只有一个女儿。
上次在北域的时候,方岩已经知道,摩云宗宗主带着儿子到五行宫去提亲,因为中间横生了不少变故,所以,提亲的事也暂时搁浅了下来,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然一下子就到了将要成亲的地步。
“月妹,要成亲了……”方岩顿时心乱如麻,但转念一想,萧月当初曾经说过,一定要在北域等到方岩去接她得那一条。
“月妹的心性,绝然不会对不起我,我们两个,都曾经立下誓言的!”这一次,方岩只是慌乱了一下,就平静下来,并不像上次在北域,听到摩云宗前去提亲时,那般的失魂落魄。
对于萧月的为人,方岩是再清楚不过,她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
但老道士带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汉威,想来也不会是凭空捏造的。
“还有什么消息!”方岩急切追问道:“摩云宗少主,什么时候和五行宫宗主的女儿成亲!”
“两个月之后,在北域,很多人都接到请柬了,老道我本来也想弄一份去凑凑热闹,但被你这小子一搅合,也没法去了。”
“两个月!两个月!”
“恩?”老道士察觉到方岩神色有异,诧异道:“你小子听到人家成亲,慌什么神?”
“他们确定要成亲?”
“我怎么知道,不过外面都是这么说的,还有人接到请柬了,会是假的吗?”老道士把银票叠的整整齐齐,装在怀里,道:“还有风闻,说五行宫宗主的女儿,不愿出嫁,被她父亲逼的差点自尽,你说,现在这世道,都是些什么人嘛……”
“果然是这样!月妹是被逼无奈!还险些自尽!”
方岩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境,顿时又是乱了,萧月在他心目中,重如泰山,一听她险些自尽,便无法再保持冷静。
“不行!不行!月妹是被逼无奈,若是真的嫁给了摩云宗少主,她一定会被逼死!我要去北域!我要接她回来!”
方岩想的心急火燎,不由自主的就懵懵懂懂朝着谷外走去,直到老道士一脸诧异把他拽回来的时候,方岩才回过神来。
“我要去北域!”
“去北域干嘛?你嫌自己命长?”
“你不懂。”
方岩心里十分烦躁,不愿再跟老道士说下去,三两步就跑到自己平时练功的地方,在一小片树林中坐了下来。
小树林中寂静无声,只有一阵阵微风吹过,方岩独自坐了半天,心情虽然仍是烦躁不堪,但脑子却也随之清醒了下来。
“这次摩云宗和五行宫大发请柬,到了两个月后,北域必然是天下群雄云集,天下人都在到处找我,我若到了北域,岂不是自投罗网。”
在别的地方,遇见别的对手,方岩好歹还有一战之力,但面对五行宫宗主萧慕白和摩云宗宗主莫啸天,就算十个方岩,也没有一丝胜算。
“不要说别人,一个武圣七重强者,一个武圣六重强者,就算魔欲去了,也讨不到任何便宜。”
世间武祖不出,武圣就是王者,尤其是萧慕白,乃大陆两个武圣七重强者之一。
在这种绝世强者面前,任何人都要战栗。
方岩静心一想,这次到北域,必然是凶多吉少。
“难道坐视不理,继续留在这里?”方岩咬咬牙关:“月妹对我一往情深,若是她被逼死了,我还不出头,不如死了算了!武祖说过,世间事有可为,有不可为,到北域去,可为!纵然粉身碎骨!无憾!”
一时间,方岩便是铁心,决意要到北域去。即便救不出萧月,起码也要让她知道,自己并未忘记当初的誓言。
但此时,却不像前两次一样,从这里到北域,不知道有多远路程,外界都是搜捕方岩的武者,他一露面,说不准还未到北域,就已经被人擒拿了。
“两个月!还有两个月!”方岩猛然起身,一捏铁拳:“我要晋级!”
两个月时间,对于普通武者来说,即便朝死里去练,也不会有什么突飞猛进的变化。
“晋级先天大武师巅峰,甚或武宗,才有自保之力!”
想到这里,方岩便又一次摸出自己珍藏的真龙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