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禄你过来一下。”张问冲着正在院子里练功的阿禄说道。
阿禄走了过来,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问:“师傅有事吗?”
“你把你刚才练的八卦步法打给我看看!”张问淡淡道。
“好!”阿禄走到院子,做好姿势,这八卦步法早些日子阿禄便央求着让张问教他,从江西回来后张问便教给了阿禄,阿禄也是很喜欢这套八卦步法,不仅好看,而且能训练人对脚法力道的控制和注意力的集中,八卦步法一步也不能马虎,缺了一步或快了一步都不能画出八卦图。
阿禄紧了紧脚,开始缓缓打了起来,整个过程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如果在师傅面前打砸了,那师傅肯定会生气。
张问认真地看着阿禄,见他推手有力,划步有线,可能是因为在师傅面前演示有些紧张而打的僵硬,但基本功已经很扎实了。
阿禄一套打完,脚勾出八卦图的阴阳线,然后用脚一点、一踏,阴阳口便划了出来,阿禄跳出沙地,递上一个不太标准的八卦图便成形了。
“师傅怎么样?”阿禄紧张的等待着张问的评价。
“还不错!”张问淡淡道,但心里却是为阿禄感到高兴,只练了短短数月,他便能把八卦步法的要领掌握。
“阿禄,我想着带你去外面!”张问说道。
“去哪啊?”
“那个龙虎山天师张清明来找过我你还记得么,他说明年道家道派都会去参加会议,我想带你去也好在外面历练一番。”张问说完,又叹了口气道:“这方元镇太小了,你学不到更多的东西!”
“好啊,我也很想去外面看看呢,当然重点是为了历练!”阿禄笑道。
“那我们即刻出发!”
“这么快!”
“去河北的路远,而且不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所以我们早点去。”张问解释道。
张问又去了镇长家,给了镇长一些驱鬼的法器,对镇长说了要前往河北一趟,若是方元镇出了事,可用这些法器避难。
他又去了虎口山一趟,查看青铜碑的变化,好在无变。
打理好方元镇的事情后,张问便和阿禄上路了,这方元镇坐拥龙虎合局,一般鬼邪不敢靠近,而且青铜碑也被封印了,暂时不会有问题。
张问把一切能想到的问题都做了防范,在张问眼里,或许一点差错都会让方元镇的乡亲们受到灾难。
保护好世间的正气,这便是张天师的使命!
山东,地处中国北上,靠近河北,与广东相隔千里,张问和阿禄一路北上,在四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之后,终于踏进了山东的境地。
自北上起,张问便时常看见有要南下而去避难的人们,他们大多是从东三省逃亡来的,东三省被占后,他们不堪欺压,只得过了山海关内,进入中原,背井离乡!
张问和阿禄一路走走停停,出了广东,过江西,再走安徽进入江苏,顺着京杭大运河一直来到山东,算下来,走了快四个月了。
但让张问感到奇怪的是,越往山东里走去,这天便越热,如今时以至冬,张问和阿禄也是穿起了厚衣,可自从到了山东境界,这片天地便开始不同于外界,到处都是皲裂的土地,百里枯黄,放眼望去硬是看不见多少绿色植物。
阿禄和张问早已换上平时穿的薄衣,可这身子还是热的不行。
“师傅,这里怎么这么热啊?”
张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眯着眼,道:“不知道,说也奇怪,这又不是酷暑时节,怎么就这么热呢?”
“师傅,我们得找个村子落落脚了!”阿禄说道。
“是啊……”张问四周看着,这周围也看不到人,看不到村子,怎么办呢?
他们就这样在原地等了许久,好半天才有一辆牛车驶了过来,牛车上放着几桶水,用盖子封着。
张问走了过去,拦住牛车。
“你们有事吗?”驶牛车的人问道。
“我们是南方来的,进了这山东,这地方实在是太热了,我们想找个村子落落脚,不知老人家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村子?”张问说道。
“这往前面走个几里地,就是我们王家沟了。”赶牛人缓缓说道。
张问一喜,问:“您是这王家沟的人,可否带我们去!”
赶牛人看了看天,道:“行,你们就跟着我走吧,不过我这车上装的都是水,不能载你们了!”
“不打紧!”张问说完,赶牛人驶起牛车,张问和阿禄便一人一边帮忙推着。
“这天啊,恁是反常啊!”在路上,赶牛人叹气道。
“是啊,这时以至冬季怎么会这样呢?”张问也问道。
赶牛人的淡淡的说道:“还不是旱尸搞得鬼!”
“旱尸!”张问瞳孔瞬间放大。
“这每逢旱尸一出来啊,方圆百里都会旱死,前几个月,一夜之间这附近的田地都旱死了,几个月都没下雨了,这不,我还跑去百里外的镇子去运水!”赶牛人说道。
这旱尸张问虽未见过却听说过,旱尸实为旱魃,据传最早的旱魃是黄帝的女儿,旱魃一现,百里干旱,千里荒芜。
“想不到这山东境内竟然出现了旱魃!”张问惊叹道。
“师傅,旱魃是一种很厉害的僵尸吗?”阿禄问道。
“旱魃据传是最早的僵尸四大始祖之一,其能力可改天换地,但传说终究是传说,现在一般都把导致土地大旱而形成的旱尸称作旱魃。”张问解释道。
赶牛人听了,问道:“这位师傅对旱尸竟是如此了解,想必是道士了!”
张问点了点头。
“不知师傅从南方而来是为了何事,这北方如今可不安宁,早些日子日本人就把东北三省都占领了……”
“我要去往河北办些事!”张问说道。
赶牛人一笑,道:“想必是要去参加那河北的道派大会了!”
张问一惊,立刻警觉起来,他怎么知道这些?
赶牛人又是一笑,解释道:“你别紧张,在你之前也有道士来过,他们跟我说的。”
“原来是这样。”张问这才放下心来。
阿禄突然停了下来,哭诉道:“师傅我好热,我想喝水!”
张问苦笑,自从进了山东,这随身携带的水早已喝完,哪来的水呢!
“瞧瞧我这人!”赶牛人停下车,赔笑道,“光顾着赶路了,竟忘了让你们喝些水。”
说完掀开一桶水的盖子,拿起一个木勺递给阿禄,道:“小伙子快喝点,别渴坏了!”
阿禄二话不说就猛喝了两大勺,这才舒坦起来。
“师傅你也喝点。”赶牛人又把木勺递给张问,张问点了点头,也舀了一勺喝下。
“这到了缺水的地方才懂得水的宝贵啊!”张问冲赶牛人笑道。
“你们南方不缺水,这一路走来也是苦了你们了。”赶牛人自己也喝下一勺,又开始赶上车。
谈话不知觉间就到了王家沟,村子外,一个女孩正站在那里。
女孩约莫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素衣,模样清秀。
赶牛人见了女孩,便朝她驶去。
“爹,你运水回来啦!”女孩上前道。
“嗯,怎么在这里站着?”赶牛人问道。
“算到你应该今天回来,便来等等嘛!”女孩高兴的吐了吐舌头,道。
“对了,你们打算去哪?”赶牛人转身对着张问问道。
“我们打算着在这村子歇上几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地方。”张问道。
“那这样你看行不行,你们去我家住。”赶牛人大方的说。
张问错愕,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万一去了打扰人家怎么办。
“你们就来我家住嘛,我爹很好客的。”女孩冲张问说道。
阿禄从看见女孩第一刻起,眼光便离不开她身上,世间竟有如此清秀可爱之女子。
见女孩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也不顾张问回没回答就抢在张问前面说:“好,我们正愁没有地方住呢,谢谢你!”
张问眼一愣,看着阿禄,你小子看见长的好看的姑娘还失去理智了,我答应了吗你就先答应……
阿禄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张问表情的变化,痴痴地伸出手打招呼道:“你好,我叫阿禄。”
女孩见阿禄的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也伸出手道:“我叫蝶瑾!”
蝶瑾,化蝶成美玉,好名字!
阿禄赞叹道,惹得张问又是一愣,你小子怎么还会玩起了这个。
赶牛人也哈哈大笑道,他在一旁看着这师徒二人的样子,打趣道:“你们师徒还真是少见。”
“小蝶,我先去给他们把水送去,时间久了他们该着急了,你带他们回家吧!”赶牛人说完,驶着车便进了村。
?“走吧!”蝶瑾说完,领在前头走。
“到了,这就是我家了,你们肯定饿了吧,我去做饭,一会爹回来了就可以吃饭了。”蝶瑾把张问和阿禄领到家里,便进了厨房。
“师傅师傅,你说我们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竟能遇到这么个好心人!”阿禄笑道。
张问白了阿禄一眼,嗔道:“你以为我们可以白吃白喝的吗?等我们休整几日后花销一并给足,人家这么热情款待我们,我们也不能不义。”
“那是那是!”阿禄又笑道,自从看见了蝶瑾之后,阿禄便一路开心回来,刚和张问把话说完,就一溜烟跑进了厨房,“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