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地界临近北平城,越靠近北平城人流就越多,人多了总归是不好,所以张问一行人便绕开北平城的热闹街区,直走边缘来到秦皇岛。
秦皇岛一面朝向大海,紫气东来,缓缓进入内陆。不出半月,张问一行人早已来到秦皇岛,进入了秦皇镇。
秦皇镇是秦皇岛的边缘乡镇,近些年由于来往的人多了,也就慢慢发展起来了。
一路上,张问所见都觉正常,街上人来人往与一般街市无异。
“大哥你好,请问你知道清明旅店在哪吗?”张问拉住一个路人,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路人用极具方言特色的话回答道,随后就离开了。
张问呆呆看着这位大哥的离开,他就问一下路而已,不用这么不耐烦吧?
一连询问了好多人,张问才努力听懂了些他们说的话,最清楚的就是:“不知道!”
“奇怪了,这镇上怎么没有清明旅店呢?”张问叉着腰看着镇子两边,就是没看见写有清明旅店的牌子。
“师傅,你说我们会不会是进错了镇?”阿禄也询问了一个路人无果后,问道。
“这里就是秦皇镇啊!”张问说道,“难不成张清明是故意耍我?”
“不会吧师傅,人家好歹说也是龙虎山天师教掌门人,干嘛没事做耍你!”阿禄挑了一下眉头,道。
正这时,张问看见对面的店铺里走出一个人,此人全身戾气环绕,双眼发黑,嘴中还嘟囔道:“什么破地方,还说可以驱邪,真他娘的放屁!”
疑惑之时,张问抬头看了看这家铺子的牌匾“水草月堂”!
“水草月堂……”张问喃喃道,上前接近那个人,打算询问一番?。
“谁啊?”待那人回过头时,却将张问吓了一跳,那人脸上一大块乌青的胎记,几乎遮住了半个脸庞。
“你谁啊?”那人不耐烦的说道。
“道士!”张问说完,一手揪起那人的衣领,侧了个身,随后一张空白黄符便贴进了那人的左脖子,只看见张问用力一按,黄符之上便冒出丝丝黑气,那人也疼的直叫唤。
那人一把推开张问,大声骂道:“你他奶奶的谁啊,赶在你黑爷脸上动手,不想活了?”
说完便撸起袖子,人群中也挤进来几个青年,一齐将张问围住,二话不说就跳上前。
“干嘛呢干嘛呢!”阿禄上前,紧了紧拳头,凶道。
“你小子谁啊!”那人挥起拳头就抡向阿禄,阿禄拳头一张,手顺势握上那人的胳膊,一翻手,便将那人给锁住。
“哎呦呦,疼!疼!”那人手被握的生疼,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这等本事,跟随那人的几个青年见状,朝阿禄乱拳打来。
阿禄灵活的闪躲着,最后绕到了他们后面,给他们一人来了一脚。
“知道怕了吧,还想打我师傅!”阿禄得意的插起手。
“是是是,小的有眼无珠!”那人忙地下身子向张问赔礼道。
张问摇了摇头,现在这年青人啊,就是性子太急,张问撕下那人左脖子上的黄符,摊开给那人看。
那人一看,脸都白了,只见那黄符上黑乎乎的一片,上面却是印着一个图案:狐狸。
“这……这是……”那人傻了眼,要知道这张黄符可是从他脖子上撕下来的。
张问抬头望了望那人脸上的大块胎记,实则不是胎记,这里面细看便能看见无数狐狸的样子。
“你最近可否见到过狐狸?”张问问道。
那人一愣,点了点头,问:“怎么了?”
“然后呢?”
“打死了……”那人吞了吞口水,问道,似乎也感觉到自己惹上了什么,忙接着说:“半个月前,在山上打猎,发现一个洞,以为是兔子洞,便朝里面开了几枪,后来拖出来一看,是几只小狐狸……”
“那你这脸上的东西肯定不是胎记了!”张问确定的说道。
那人又点了点头,问:“您怎么知道?”
“你杀了狐狸幼崽,所以它们就诅咒到你头上了,你脸上这个东西便是,让你日日霉运!”张问解释道。
那人听后一脸苦相,此时看到张问就像看到救世主一般,忙说:“大师,先前是我不对,冒犯了您,恳求您帮帮我,我这脸上的东西本来是没有的,自从那事发生后就慢慢长出来了这块印记,而且最近没走过一天好运,天天晚上还梦到这狐狸!”
张问叹了口气,道:“回去之后,找到那个狐狸洞,敬上祭品,将那死去的小狐狸好生安葬,数夜祷告,若是狐狸原谅你了,你脸上的印记便会消了!”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那人感激道,来不及多说话,便离开了。
待那人走后,阿禄上前问道:“师傅,你怎么知道那人脸上的东西是狐狸印记的?”
“你看那人脸上,明显是一直死去的狐狸样,细看甚至可以看到狐狸的毛发,这是那狐狸的诅咒,让死去的小狐狸缠着那人!”
“狐狸乃天底下最有灵性的生物,修炼的久了便是狐仙,这狐仙可是很难缠的,连我都怕沾上他们!”张问说道。
阿禄听后顿时一乐,道:“还有师傅怕的东西?看来师傅也不是很厉害嘛!”
张问冷了阿禄一眼,道:“若是师傅没本事,还能成全你和小蝶?”
听到这话,阿禄顿时羞愧,体内的蝶瑾似乎也在告诉阿禄要尊重师傅,于是阿禄忙说:“弟子知错了!”
张问没再理会,而是抬头看着这家名为“水草月堂”的铺子,带着疑惑走了进去。
说是铺子,却看不出这是干嘛的,不像是古董铺子,也不似药堂,更不像杂货铺子。
“有人吗?”阿禄扯开嗓子问道。
没有回应……
“有人吗?”
……
“师傅,刚才那个人都从这里出来,怎么现在没人?”阿禄不解的看着铺子里屋。
“不知道,这个铺子很奇怪!”张问说道。
好半天才从里屋走出一个老者,头发花白,但身板硬直,双眼明烁,看到张问阿禄,缓缓问道:“两位有什么事吗?”
张问走上前,道:“是这样,我们从外地而来,路过此地,见您牌匾之名,故进来看看!”
“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也不是古董铺子……”老者从柜上提起茶壶,拿出杯子给张问阿禄倒茶。
“我看您这铺子却不一般!”张问细声说道。
老者的眼睛明晃了一下,又恢复平静,道:“老夫倒也是时常为人算算命数,方才出去的那个人你便是知道!”
张问想起了刚才脸上有乌青的那人,道:“不知刚才那人为何而来?”
“惹了狐仙,霉运连连!”
“那为何他说您算的不准?”
“老夫只管算,不管解!”老者抿起一口茶。
张问顿了顿,这个老者一定不简单,能在此铺子里不做任何营生,却能天天休闲,想必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
“你们是哪来的?”老者问道。
“广东!”
“噢!”老者惊讶了一番,“广东人为何来此,这路途可是不近!”
张问想了想,道:“不知您是否知道这镇上的清明旅店在哪?”
老者抬起头,迅速打量了张问阿禄一番,道:“你们去清明旅店作甚?”
“等人!”张问已大致摸清老者的底细,他觉得或许这个“水草月堂”就是清明旅店,这秦皇镇上没有一家能向他这样什么都不做也能驻立的铺子。
老者起身沏茶,眼神却是快速打量着张问和阿禄,只见张问故意露出腰间的八卦牌,这时老者才微微一笑,转过身道:“这里便是清明旅店!”
“真是清明旅店?”张问和阿禄一齐惊讶了起来。
“没错,想必你们便是方元镇的张问和阿禄了!”老者放下茶壶,笑道。
“正是!”张问和阿禄点了点头。
“这里的确是清明旅店,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若非是道上的人,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这里,我在此算命居闲,实则是接待你们的人,叫我老李就好。”
“这又是为何?”
“这商议大会非同小可,若是让无关人士打探到,可就会毁了我们的计划,所以转入地下联络,由于前段时间各个道派的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日本阴阳师的偷袭,所以为了接应你,张清明派我来联络你!”
“日本阴阳师?”张问突然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给张清明传信时无人回应,原来是路上遇到了这些事故。
“这日本阴阳师……咳咳……”老者中断了讲话,端起茶杯走向柜台。
怎么了?张问阿禄扭过头,只见门外闯进来一个人,四处打量着铺子,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这人身材并不高大,但身板硬朗,国字脸,一字眉,穿着一身灰青色长袍,袖子高高挽起,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正气。
只见那人快步跑进铺子,朝老李所在的柜台看了看,道:“师傅,不好意思了,我躲一躲!”
说完,一手撑起柜台便翻身躲进了柜台后面。
这突如其来的人的举动让在场的张问和阿禄一脸懵,这谁啊!
待张问阿禄还未反应过来,门外又冲进来一个女人,大喊:“林正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