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头顶上有那些奇怪的光,但是我看着走在前面几步之外的老周,还是有些模糊。由于甬道在不断变矮,我开始听到回声。我和老周杂乱却还算稳定的脚步声,两个人的喘气声,交杂在一起,让我觉得压抑。
石室一直找不到,本来我就有点犯难,这下更是急了。我忙低声叫了一声“老周”。
刚才两个人莫名其妙发抖后,老周就扶着我,到最后是互相借力。稍微好点儿之后,老周又走到了前面。这会儿听我忽然叫他,以为我又犯了,就问我怎么了。
我跟上去,示意自己身体没有再出毛病,把刚才那种压抑的感觉告诉他,问他是不是进错甬道了。
他低头想了一下,就问我时间。我看了看手表,告诉他是凌晨三点了。
“我们在地下待了快两个小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风,空气是流动的,也不潮湿闷热,但这毕竟是在地下,不舒服非常正常。我们要尽量克服心理上的各种恐惧,有很多问题,都是先在心里出现和发酵的。”老周想要给我打气。
“头上的这些光,我们真的不用躲一躲吗?”我明白他的用意后,转而问他其他的问题。
“怎么躲?躲不掉的。往甬道里走了这么远,我算是看明白了,那东西要是想动我们,根本就不会只这样跟踪监视,放我们往里走。而且,还有一种可能,它到不了这个甬道。甬道顶的石头,可以把它隔离开,限制它的活动范围。当然这都是猜想。”
我心说刚才在石梯雾障中还不是有东西把你打晕了。不过,老周说的有道理,专心不分神比较好。现在已经三点了,天亮之后,一切都不好说。我心里其实还一直担心着何家人,如果天亮之后他们发现阿凌不见了,那事情绝对会闹大。阿凌毕竟是独生女,跟一个老人在这里失踪性质是不同的。他们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加快了步子,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到阿凌。阿凌在这洞里,不仅是我和老周的推断,连小夜也说她感觉到阿凌就在这里。要有信心!我自言自语道。
“不过,老周,要说这里是古人遗留下来的某种工事的话,到目前为止,我们看到的遗迹是不是太少了?”
我想着从进到这里之后,我们其实只在外面的空洞地面上看到了一些渔网状的刻痕,开始觉得很奇怪。先不说我经常在资料中、考古视频里看到这种洞穴一般会出现一两具恐怖的骷髅,那怎么着也得碰上一些壁画、文字之类吧。到现在为止,我从这个洞里看不到有人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一帮人在地下从事着开凿工作,长年累月的,多无聊啊。他们吃饭休息的时候,总会刻刻画画的打法时间吧,不然就太没意思了。难道曾经出现在这里、做了这些工作的一群人,组织纪律非常的严明?
老周就道:“这里不是墓地,又不是为了生活,看不到太多的壁画是很正常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不解。
“这种地方,我说了,很有可能是古代某个大家族,或者贵族,甚至是政府,忽然发现它有一些别的地方不具备的某种价值,而他们来到这里,开凿这里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获取那种价值。这样就很明白了,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老周问。
“我会组织一批工匠,并确保他们最高效的完成工作。”我想了想说。
老周笑着,拍了拍我,意思是继续走,说:“开凿这里的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如果这些东西需要严格保密的话,那他们肯定还会进行严格的保密训练,避免留下一切不必要的信息。”
突然之间,我握着石头的手猛地一凉。我忙去看时,就轻声喊了一声:“不是吧!这玩意儿结冰了!”
老周难以置信,正要接过来看,脸色就一变。接着我就看他露出极痛苦的表情来,整个人也随之晃动起来。
我看他这反应来得太突然,吓了一跳,忙要上去扶他。
还没等我开始动,一阵几乎可以穿透鼓膜的怪声,一下子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那声音悉悉索索,忽远忽近,像极了放大了几十倍的老鼠的吱吱叫声。只是两三秒的功夫,我就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手一抖,那石头和装着探管的袋子就掉到了地上。
我挣扎着要去捡起来,就看到老周早就把东西扔在一边了,这会儿正难受的抱着脑袋。
我没了力气,大叫着“别停在这里”,但是两个人谁也没动。
那白色的石头滚到地上之后,还在不住的打着转,诡异的一幕就在这时发生了。
我两手按着太阳穴,拼命压制着疼痛的同时,看到那石头周围明显亮了起来。正奇怪着,老周忽然惨叫了一声“看上面”,我抬起头时,就见一直跟着我们的白色光斑密集的围在了一起,但这不是全部,那白光的中间,赫然是两条白色的触手,正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扭动着垂在下面!
“靠!”我害怕极了,矮着身子大叫着,拼命往老周那边去,他那里离的远一些。
“它还是等不及了!”老周喊一声,也开始往甬道里退。
声音还在继续响着,我盯着七八米外的那两条触手,忽然发现它们扭动的频率和脑子里那声音忽远忽近的节奏是一样的!难不成它还会发声!我马上就告诉了老周。
拼命之下,我们已经退了十多米。老周就道:“不止是这个,你看它们为什么不追过来?”
我又看了一眼,就叫到:“它们该不会是对那个石头有兴趣吧!”
“明明就是啊!”老周忽然生气了,“娘的!那个什么鬼小夜,到底是要帮我们还是要害我们啊!”
“别这么说,和小夜有什么......”话没说完,我就见一条触手猛地一动,像蛇一样忽地转向我和老周这里。
虽然它没有眼睛,但那感觉分明就是在盯着我们。我脑子里的怪声陡然变调,尖细的调子一下子炸开,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身子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