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婉儿好像理解燕郎的心思,在此期间她非但没有开口规劝燕羽,而是默默地走出诊室将一盆清水、一团用来裹伤的白色布条和一柄短小锋利的刀匕轻轻地放在燕羽的身旁,然后垂首侍立在这些器具的旁边等待燕羽的吩咐。
燕羽见婉儿一切都制备妥当。他向婉儿温和的笑了笑正要为中年男子施救。
轩辕飞雪见燕羽执意如此便叹口气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要救他,我须得先将此人制住,一则免得他伤好时逃走,二则他醒来也好问清他到我大宋国境的目的。”
丁凡见今天轩辕飞雪见金国人就像见了仇人,不禁冷笑道“我说混蛋!一个区区的金人竟然让鼎鼎大名的寒玉公子吓成这样,真是搞笑!”
轩辕飞雪对丁凡的嘲讽没有理喻。他走到中年男子的身旁,一抹银色的烟华将他食中两指环绕,随即轩辕飞雪出手如电连封了中年男子胸前的几处大穴。
燕羽没有阻止,他虽然坚持给中年男子疗伤,但是他并不是喜欢金人,相反他恨金人,就如同轩辕飞雪恨金人一样。
轩辕飞雪转过身来冷着脸严肃的道:“金人不好惹。”说完便走出诊堂向庭院中而去。
丁凡被轩辕飞雪的行为举止吓了一跳,当他见轩辕飞雪走了,而燕甄两人又忙着为中年男子疗伤没功夫理他,他便觉了然无趣儿,也欣欣然的向庭院中走去。
燕羽先将中年男子胸前伤口处的衣衫用剪刀慢慢的剪开,然后操起刀匕在烛灯上反反复复的两面燎了燎,然后将一块白布在婉儿端来的一点儿药酒中沾了沾,又将沾满酒水的白布擦在被烛火燎过的刀匕之上,随后用另一块干布将刀匕上的药酒抹净。待刀匕彻底消过毒后燕羽就将中年男子胸前伤口处结成的酱紫色血块轻轻刮去,并接过婉儿递来的湿布巾将中年男子伤口处还在不停流出的鲜血擦去,随后用自己调制的上好金疮药洒在中年男子的伤口之上,最后接过婉儿递过来的白色绷带为中年男子包扎伤口。
燕羽为中年男子疗伤过了很长时间。
婉儿本来很害怕鲜血,可这半年来和燕羽生活在一起,她慢慢从一个让“刀狂”百般疼爱的闺中小姐变成了一个懂事恬静的有心人。
时间转眼已至中午,外面的雪早已停了。
燕羽伸了伸四肢,摇了摇有些散乱的马尾长发,当他看到中年男子呼吸有些均匀时便稍稍放下心来,也许中年男子由于失血过多,身子虚弱,还待有些时辰才能苏醒过来。
燕羽转身走出诊堂并带上了房门。
燕羽出得房门见院中的积雪已被扫尽而婉儿也已烧好了饭菜。
轩辕飞雪、丁凡和甄婉儿此时正坐在庭院中的石桌前等他。
燕羽自觉地洗了洗手便向石桌走去。
婉儿递过来筷子。
轩辕飞雪则寒着脸道:“看完了?”
燕羽知道他还在为自己因救了金人而责怪自己,只微笑着点了点头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丁凡将燕羽拉至自己的旁边笑道:“小燕子别管这混蛋,铁石心肠的家伙!”
轩辕飞雪低头自顾吃自己的看也不看燕丁两人。
燕羽也不将轩辕飞雪的无礼放在心上,接过婉儿递来的竹筷埋头径自吃自己的。
这顿饭吃得很烦闷、很无聊。
平时几人在吃饭时都免不了说话,有时丁凡也会制造一些搞笑的元素,使得几位年轻的少男少女在笑声中度过吃饭的时间,可是这一次谁也没有说话,就连丁凡也乖得只顾吃自己独占的大份儿饭菜。
时间在几人的沉默中慢慢的过去,一切都是沉默的。
轩辕飞雪和燕羽谁也不说话,偶尔只听见丁凡的咀嚼声和他扒饭的筷碗相触声,所剩下的就只有沉默。
婉儿则左看看右瞧瞧,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对着轩辕飞雪笑道:“轩辕大哥,婉儿最近自酿了几坛浊酒,不知轩辕大哥想不想尝一尝啊?”
丁凡扒米饭正扒的起劲,当他听到婉儿的话语时两只耳朵似兔耳一样高高竖起,米也不扒了只顾睁着那双贼兮兮如兔眼般的大眼笑道:“想!”
婉儿睖了丁凡一眼,没好气儿的道:“我问你了吗?”
丁凡舔着他那欠揍的脸笑道:“好婉儿,你真酿酒了?”
婉儿故意柔笑着道:“是呀!”。
丁凡兴奋极了,这是他听婉儿说的最美的话了。
丁凡爱酒,就如他的师父癫痴一样嗜酒如命,可是自从得罪了轩辕飞雪之后只顾着逃那还曾吃过酒?这几天在燕羽这里疗伤,又饿死了不知腹中多少的酒虫,是以丁凡早已忍不下去,可是身上有没有钱,于是他本来打算今晚瞒着燕羽等人出去借几坛好酒的,可是却发生了发现金国奸细的这一档子事儿,恐怕自己今天没机会出去了,正在丁凡在沉默中无奈的时候,当听见婉儿说自己酿酒时就又勾起了丁凡腹中已经被丁凡忍住的酒虫。
丁凡暗暗的咽了一口唾沫,对着婉儿讨好的笑道:“好婉儿那让凡哥哥也尝一点儿吧?”
婉儿本来微笑着的玉颜突然冲着丁凡厌恶道:“不让!让给谁,都不能让给你。”
丁凡心凉了半截,苦着脸叫道:“凭什么呀!凭什么混蛋就能吃酒,而不让我吃!还拿我当朋友吗?”
婉儿白了一眼像狗一样叫嚣的丁凡,理也懒得理丁凡就起身向自己的闺房走去,等出来时手中捧着一壶小的可怜的朱红酒坛。
丁凡以为婉儿会给他们抬出一坛酒。至少不会是如此小的酒坛。他忙将自己碗中的米饭扒的干干净净面带贼兮兮的笑意将空碗小心的放在面前等待婉儿给他倒酒,当他看到婉儿手中的酒坛时本来兴奋地脸登时像冰给冻住,一双大大的犹如兔眼般灵动的眼睛黯然的快要哭了,这一坛酒连他的饭碗的一半儿都倒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