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这一天又要过去了。
听完燕羽的分析之后,此时秦烈抚掌接着笑道:“羽儿说的固然不错,看似武家进入了千机阁的全套,然而这里最得益的可是武家。”
燕羽牛饮了一口茶,笑道:“义父说的也不错!”
秦烈用赞许的眼光看着燕羽,这个义子以后是个撑大局的材料,他想到这里心中欣慰的笑了笑,接着道:“然而结果却是出了武家和千机阁的意料,千机阁阁主率领阁内所有的力量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都没有把天外神物怎么样,黑色球体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其小了几分而已。无奈武云天只得将其供奉在武家的祠堂之内,和千机阁阁主一同商议,以天外神物乃是上天赐给武家的神物的说法,进行两家的计划,将天外神物美其名为神仙丹,武家的人应该每天参拜,对于武云天的提议,武家的人没有一个有异议的,因为他们都见到了神仙丹的神异之处,于是这个黑色铁球便成了武家的镇宅至宝,有人传闻就连当年的韩世忠大将军都去参拜过,求得神仙丹祝他出师顺利,果真那一年韩世忠大将军打了许许多多的胜仗,名声一日千里。从此以后也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流言蜚语,说武家的神仙丹乃是瑶池圣母遗留在人家的仙丹,也有人说神仙丹乃是太上老君炼丹的时候不慎掉落人间的金丹,总之各种说法都有。二十年过去,等武云天和那些心腹纷纷死去之后,这神仙丹的真实身份却是没有人知道了。武家的人从此将神仙丹当做上天赐下的神物,也不亏武家的人对神仙丹虔诚膜拜二十年,本来实力只在二流的武家,这二十年来不断的发展壮大,武家女儿有的则成为了那些权贵的夫人,而武林世家出身的武家现在已经跻身为六大武林世家第三,而千机阁也是得到了自己的利益,不但控制了天下二分之一的铸造工业,而且得到了朝廷的认可,每年朝廷士兵所需的兵器都由它来铸造。这神仙丹自从那一年被韩世忠拜过之后已经成了传说,武家每年都会召开观摩大会,让邀请来的江湖朋友看一看这世间神物。所谓神物观摩大会其实一半儿是为千机阁儿设的,在观摩大会的时候,千机阁都会在武家设一个武器展览,从中得去最大的利益。”
说到这里,秦烈再吃了一口茶水,叹了口气,然后冷笑了一下,对各怀鬼胎的武家和千机阁当真是颇为不以为然。
燕羽静静的听着秦烈口中的“故事”,越听越是离奇,只觉得自家义父的口才比说书先生不知好了多少。
“当年我将少林寺至宝易筋经盗出来之后并没有躲起来,而是日日夜夜的从嵩山赶往赵州城的武家,就是盗取那个神仙丹,我对天外陨石也有一些研究,知道那并不是什么神物,而是一颗星辰的残骸,如果将这个星核打造成针灸用的毛针,那么我就可以用它来救我要救的那个人。我在赵州城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将武家的方方面面的情况莫得通透,然后在第二天晚上潜入了武家宅院之内,经过半夜的摸索这才将神仙丹盗取出来,再出来的时候,不料被把守森严的武家人发现。武家的人还有千机阁派来的高手将我包围,我当初心一横,一边打一边逃,这才好不容易出了赵州城,然而神仙丹对于武家和千机阁太过重要,于是他们的人就在我身后不停的追,当我被他们追了将近五百里之后心中已经颇为不耐,因为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再加上当时的行远大师还在找寻着我的踪迹,在这样拖下去,什么都办不成,所以当初我想不能和这些人干耗着,于是就动了杀心,将这些人引到了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森林之中,然后和他们进行了一场死战,将那些武家的人杀死之后,我也受了重伤,最后被你所救。”
秦烈停顿了下来,一双星眸深深的看着静静倾听的燕羽,接着道:“我秦烈人称医剑双绝,医乃是前者,剑则是后者,就是因为我悬壶济世所以江湖人才给我这个高的名称,然而那几天我却做了人生之中最恶心的事情。羽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为了一个女人不是去少林盗取至宝,就是去武家盗取神仙丹,也许我美好的形象是不是在你心中已经什么也不是了?”
说完,秦烈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一口饮尽长吁了一口气,仿佛胸中的沉闷都随着这一口气儿烟消云散。
这么多年过去了,以前秦烈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在心中也积压了很多年,这让他胸中犹如放了一颗石头,压得他都有点儿喘不过起来,今天将当年的破事儿一一讲给了燕羽,此时心中的那个石头也消失了。
燕羽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三年前这个男子看起来英俊风流,当真是令每一个女人都要倾倒的俊哥儿,三年后他面容苍白,两鬓成霜,本来练剑的双手却是成了拿着铁锤敲敲大打打的铁匠的手。
三载的时光对于燕羽来说很短很短,然而就是这短短三年的时间却是让一个当年抱剑从容不迫面对数万金军的真男儿竟然苍老了足足十岁,当年他不顾生死的盗取至宝,又不顾一切的研究这些至宝,原来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这么说这个女人对他很重要了?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女儿?
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竟然成了飞贼,秦烈为了她不仅舍弃了尊严,而且舍弃了那一腔能够包容天下的英雄气,他一定很喜欢她吧?
“虽然义父所作所为有些不那么的仁义,但是我却认为这是对的!”
燕羽此时双眸微眯,盯着秦烈道。
正在吃茶的秦烈微微一愣,看着燕羽欲言又止。
“我知道义父要说什么,如果我是你,我喜欢的女人有生命危险,我替她死都不后悔,既然连命都甘愿替她送,那么这区区葬送了名誉的小事儿何足挂齿?”
燕羽说着说着,脑间想起了有点儿傻兮兮的韩婷雪,只觉得胸中温暖。
男人活着,有时不能只知道指点江山,那样就有点儿虚伪了,不仅要懂得站在镜前为美人儿贴花黄,也要懂得为心爱的女人梳理那长长的青丝。
为了红颜而怒发冲冠这不是英雄气短,而是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