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惊沉昏客,意在醒呆人。”
一阵秋风了将发愣中的燕羽吹醒。他这一愣已将近一柱香的时间了,展了展一直皱起的剑眉,起身将凌乱的行李搬进东厢房中,并将石桌上已经晾干的针带和书籍收了起来,随后来到庭院拿起扫帚慢慢的清扫着庭院中已平铺一层的枯衰而落的松针。
几点南燕从庭院之上飞过预示着秋天渐暮,落日的余辉将庭院中燕羽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此时混乱的一天的小镇正要归于宁静。
院外面突然像开水一般躁动了起来,燕羽停下手中的活儿仔细听了听,虽然四周都是明德轩的厢房,但是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声音来自济世堂,哪里好似出了什么变故,乱哄哄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难道济世堂遇到了什么问题?或者说有什么难看的病人?”
纳闷儿了一会儿,燕羽自言自语的道,说着放下的手中扫帚,往明德轩外面走去。
出了明德轩,见济世堂大厅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很多的人,他微微皱了皱剑眉,从人缝之间挤了过去,外面的人一见是他,大喜,纷纷给他让路,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小燕子快来看看吧!这里有陶先生无法治愈的怪病,女孩儿的家人快疯了,想要杀了陶先生。
燕羽一边往里走,一边听两边的人说话,走到济世堂门口的时候他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有,这里有一个难治的病人,陶先生无法治愈,是的病人的家人大怒,想要拔刀杀人。
站在门口看到此时陶静文卧在地上,已过六旬的身子正在突突打颤,他被一名身穿青色逍遥衣脚蹬黑色逍遥靴一脸大胡子的中年大汉用一柄通体刃鞘都为墨色的刀横架住脖子,馆中的伙计全都吓的蜷缩在药柜旁边,口中讨饶着饶命,一用白纱蒙面的娇巧女子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红色长椅上,看年龄有十五六岁,少女周围围着有四位郎中和两位捕头,他们脸色苍白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这四位郎中都是陶静文的徒弟。
燕羽向里面挤了挤,静静的瞧着女孩儿,想必这位主就是病人了。
这时那持刀大汉用粗豪的江北嗓音道:“你不是这里有名的郎中吗?怎么我的女儿的病你却说是绝症,你们这些庸医整天他妈的吹嘘说自己医术有多高明,而真遇到棘手的病却说无能为力?哼!今天如果你们这些混蛋不把我女儿的病看好了我他妈的绝饶不了你们!”
陶静文哆嗦着身体道:“大……大……大侠,你女儿……儿的病真的很古怪,我……我行医四十多年都不曾见过,希望大侠饶了我等,毕竟……世间怪……怪病太多,我等就是华佗……佗在世也是无法办得到一一根治呀。”
陶静文说罢便要给持刀大汉行礼下跪,怎奈身体酸软无力无法动弹,动了几下却挪不动分毫。
持刀大汉却看也不看他回头对着其他几位郎中怒道:“你们呢?我来这里可不是只看你们这个熊样儿的!”
其他几人被他这如雷炸响的声音吓了一跳,本来有些平复的心情登时又如汹涌波涛般在心窝中搅动起来,其中有一人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然尿湿了裤子。
持刀大汉看了看众人的摸样又看了看静躺在长椅上沉睡的蒙面少女,凌厉的眼神突变的柔和,柔和只是一瞬间,随后变得凌厉,一张脸越来越冷。他凌厉的眼神扫了一下众人,用已经沙哑的嗓音道:“我从不杀百姓,如果你们给我请一位能治好我女儿病的郎中我便可饶了你们,否则我一把火点了你的药堂,让你们在这里悬壶济世?连病都瞧不好,少在这里充大头。”
陶静文听着大汉的话并没有杀他的意思,胆气有了一点,犹豫了一会儿之后,道:“大侠,本镇却是有一位医技高明的郎中。”
持刀大汉听了陶静文的话本来失落的眼神此时又唤起了神采,问道:“那赶快找来,若他也看不好,我便让你们这些庸医从此成为乞丐!”
陶静文听了这话登时出了一脸冷汗,支支吾吾的道:“可是,可是……”
持刀大汉见陶静文有话难说的模样不耐烦的道:“可是什么?还不快请此人去!”
陶静文抬起因恐惧而颤抖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如豆般大小的汗珠道:“只是此人的医术到底能不能把令爱的病治好我……没有把握。”
虽知燕羽医术高明,陶静文却不敢把握燕羽能把持剑大汉女儿的病治好,如果治不好岂不连累了这个小子,他有些后悔说出刚才的话,他不想给燕羽找麻烦,可是又不得不说。
持刀大汉挥了挥右手道:“有没有把握,先让他试一试,如若不行那你有多了个难友,快叫人将此人请来呀!”
正在陶静文左右为难时,只听有一少年在厅外叫道:“陶爷爷,您又想孙儿了!不用您老请我,我来看您了!”
话音刚落一俊美非凡的少年踏进厅中,陶静文见是燕羽,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看着燕羽进来却不知和燕羽打招呼,只知坐在地上发呆。
持刀大汉见是一乳臭未干的少年,却不拦阻他进来。
燕羽从人们让出的过道走进大厅,停在陶静文面前,弯下身将他小心地扶起嘴中还不停地嬉笑道:“陶爷爷,您老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和其他人玩儿什么静坐?小心您的身子骨。”
陶静文这时才回过神来,听燕羽似是嘲笑持刀大汉,恐燕羽不知天高地厚惹怒此人,忙接口道:“不碍事,坐一坐说不定对身子有益。”
果然持刀大汉不高兴的道:“小子,莫管他人闲事。”
持刀大汉左手搭在燕羽左肩,暗加劲力。因为他看到燕羽是一个小孩子,所以手上并没有加多大力,只是用了一点儿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