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傻结婚了?”往那个院子里看了几眼,润芳疑惑的嘟囔了一句,也就带着我们回家了。
三间土坯房,不过院落倒挺宽敞的,窗明几亮,屋子里也收拾得挺利落。
“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去。”随着进屋,润芳就开始忙活上了。
“看看,九哥的眼光不错吧,看这小屋子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一看就是个居家能手!”一屁股坐在了炕上,老九满意的说道。
“恭喜九哥,等着白家的事一了,九哥就赶紧实施造小人计划吧!”我也挺为老九找到可心的人高兴。
说实话,这润芳虽然命相不咋地,但看着人还真行。
反正老九的命相也不好,彼此克制着,应该也没啥事。
“哈哈……好好,我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等不及了,等不及了哈!”听着我说,老九是一脸兴奋。
润芳手脚也真是利索,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四样小菜上桌,还烫了一壶老酒,几个人这就开吃上了。
“一天兄弟,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别客气,多吃点。”润芳喊着我多吃点。
“那是那是,九哥的家就是你的家,以后只要你闲着,就来跟九哥聚聚,咱们一起喝个痛快!”老九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看着一脸兴奋的老九,我也只是笑笑,三个人痛快的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由于旅途劳累,也就各自的躺下睡觉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一阵哭嚎的声音给吵醒了。
“咋回事,这外边咋这么吵?”老九坐起来身子问道。
“好像有人哭,我去看看。”润芳一听,打着灯就下地了。
我睁开眼睛一看,都天黑了,外边可不是有人哭嚎咋地,而且那哭嚎的声音还挺大。
“这黑灯瞎火的哭毛啊,怪渗人的!”老九无语的嘟囔了一句。
正嘟囔着呢,出屋看究竟的润芳,返了回来。
“不好了,二傻家里出事了,好像是新娶的媳妇死了!”一进屋,润芳就吵吵上了。
“啥,新媳妇死了,今个结婚那个?”老九一听,诧异的问道。
“嗯嗯,你们接着睡,我去看看。”润芳说着,摸起手电,就出屋去了。
“我靠,还睡个毛啊,走,一天,看看热闹去。”老九说着,拉着我就走。
“不去,死人有啥好看的。”我才懒得去呢,有那功夫不如多睡一会儿。
“哎呀走吧,你就不觉得奇怪,这大喜的日子咋就死人了呢?”老九是执意的要拉着我去。
“奇怪的事多着呢,你咋这么好信。”我无语的嘟囔着,被老九给拉着往外走。
走到了外面一看,大街上好多的人,从今个办喜事的人家里,更是传来了一声声撕裂了的哭嚎声。
随着走到那家的院子一看,院子里已经搭上了黑色灵棚子了,死人也被抬了出来,用一个白色的布单从头到脚盖着。
“咋这么大的血腥气?”随着进院,老九翕动着鼻子说道。
“不止是血腥气,还有怨气。”我说道。
这院子里的怨气很重,一进院就感觉出来了,这就说明这死人,绝对不是好死的。
细一想也是,大喜的日子挺尸,哪里会是好死的。
感觉那怨气很重了,我也就往灵棚子跟前靠了靠。
灵棚子跟前摆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倒头饭,倒头饭上插着一双筷子。
一个中年妇女正扑倒在那灵棚子跟前,哭嚎不止。
哭嚎的倒是挺厉害,撕心裂肺的,不过那脸上确不见有啥泪水。
估计这是死者的婆婆,不是自己身上掉的肉,也没啥心疼的,哭嚎厉害,也是给屯邻看的。
想到了这里,我向着灵棚子里看了看。
这一看,我看到在死者的脖子部位,就支起来一个挺大的物件。
那个物件支起来老高,并且在那物件支起的四周,白布单被殷红了好大的一片,那殷红的血在灯光下看着还很新鲜。
“看看,我说有热闹看吧,一寻思就不是好死的。”看着那白布单殷出来血,老九小声的说道。
“嗯,走吧,咱们还有事,还是少管闲事的好。”我拉着老九就要走。
正要转身走呢,眼见着人群一阵骚动,从人群外边急匆匆就进院来几个人来。
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老头,在老头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
“成叔,快给看看吧,要是没啥说法,今夜就出去,棺材我都定完了,一会儿就到。”随着进院,中年男人指着灵棚子说道。
看着进来的三个人,为首的中年男人应该是这家的户主。
男人身形挺高,消瘦的跟刀郎似的,两腮无肉,一双吊稍眉,小三角眼睛不大,一脸的猥琐。
而男人身后的老头,一头白发,中等身形,穿着一身黑色衣裤,看着倒挺精明的。
听着男人说,叫成叔的老头到灵棚子跟前看了看,随即眼神一怔,摇了摇头,转身拉着那个孩子就要走。
“别走啊,成叔,来来成叔,我有话要跟你说。”看着老头要走,中年男子一把拉住老头,奔着屋子里就去了。
随着进屋,还关上了房门。
“靠,这是阴阳先生一定的了,看样子也是看事情不对头,不想管了。”看着男人拉着老头进屋,老九嘟囔道。
“你们两也过来了。”突然的一声,润芳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拉着我们两到了一边。
“可怜啊,听说新娘子是自杀死的,自己拿剪刀刺穿了喉咙,也真是够惨的了!”
随着走到一边,润芳小声的说道:“也难怪,这新郎官是个傻子,该是谁也是不愿意,可想着逃跑就是了,也不能寻死啊!”
“啥……新郎官是个傻子,那咋还娶媳妇了呢?”老九一听问道。
“那有啥啊,为了传宗接代呗,听说这个媳妇是买来的,还花了不少钱呢,你没看着那傻子娘哭得那么厉害,那是心疼钱呢!”润芳接着说道。
“这都啥年代了,咋还有买来的媳妇?”我在一旁插了一嘴。
“嗨,听屯邻说,这姑娘从小没爹娘,是叔叔婶婶养大的,养大了就卖钱了呗。”听着我问,润芳叹了口气说道。
正说着呢,房门开了,老头带着孩子跟男人走了出来。
“这是你们这里的阴阳先生?”看着老头走出来,老九问道。
“嗯,隔壁村的,叫成叔,人好着呢,那个小孩是他的孙子,专门的给死人点长明灯,据说童子点长明灯好,死人走的安生。”听着老九问,润芳说道。
这个在一些地方,倒是有这样的说法。
说长明灯用未成年的童子来点,死人魂魄走得安稳,另外由于童子身上阳气纯净,也可避讳一些邪物冲棺,死人不会诈尸。
眼看着那个成叔出来了,围着整个灵棚子转了一圈。
紧接着撵走还在干嚎的妇女,从兜里掏出来一根红绳子来,叫小孩帮着扯着,围着灵棚子就绕了一圈,把整个灵棚子给圈了起来。
随着圈完了灵棚子以后,老头又喊着男人去找五谷粮。
五谷粮拿来了,老头掀开了染血的白布单,看着死者那圆瞪的双眼,老头站起身来。
“王大壮,你保证你跟我说的都是实话?”随着站起来,老头厉声的问躲出去多老远的男人道。
“保证,保证,成叔,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哪里敢撒谎啊!”听着老头喊,中年男人一个劲的点头说没撒谎。
听着男人一个劲的保证,老头这才收起疑惑的神情,蹲下身子,把五谷粮一把一把的塞到了死者那大张的嘴巴里,同时用手摩挲着死者的眼睛,意思是想让死者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