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霁云话说完,好似他整个人陷在巨大的悲伤之中,就连空气也凝聚了这悲痛。
“这人啊……总是不断的改变自己,让自己变成别人喜欢的模样,事过径年,才发现就算自己变了模样,也变不成别人喜欢的样子。后悔想要回到从前……也发现再也找不到从前的自己。”
一个人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忽然之间探讨起人生道理,倒是说得让人无话可说,许是他早已参透了人生,用了自己最适合的模样来面对这世上所有人。
“这都是他自找的,怪得了谁?”我并不想在这里看什么所谓的星星,也不想在这里当观众,言语之间,有些冲意:“终乱……这个星星真的一点都不好看,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一个人连自己的本质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跟别人谈情说爱?他可以选择不爱,没有人让他非死不可的去爱?”
“着什么急啊,总是要把这场星星看下去,不然的话……怎么能对得起你心如玄铁?怎么能对得起他们对你的伤害?”
终乱说完轻轻地笑了一声,像嘲笑我一般:“不是毫不犹豫的把她们推下河吗?怎么?现在因为南疆王的几句话,心就软了?就看不下去了?”
羌青都告诉了他什么?
他好似知道了我所有的一切……又好似再故意揣磨我的一切。
姜颐和一愣,娇媚连连:“霁云哥哥说的什么话,无论霁云哥哥你是什么样子,颐和都爱的,颐和不是真正的怕痛……只是想让霁云哥哥更加温柔些罢了!”
姜颐和似害怕南霁云生气一般,执起他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美景之上,强忍着一丝伤痛:“霁云哥哥……颐和是真的爱你,一点也不怕痛!”
南霁云却是移开手,双臂枕于脑后,嘴角勾勒出一丝讥诮:“很爱孤吗?那就好好的叫出声音来,让你心爱的人听一听,你除了他,也能叫得很欢畅!让你心爱的人听一听,你可不止在他身下承欢的尖叫。”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终乱……
终乱抿着嘴点了点头,桃花眼灼灼,似在这玩世不恭的眼神之下,对于这屋子里所发生的一切,早已知晓一般。
好像有一个人抓住我的心,拧着我的心般难受:“这才是他们的目的?这才是南霁云的目的?”撕开伤口,让人狠狠的在伤口上揉撕,自己还亲手撒一把盐在上面……情爱,怎么就这么让人奋不顾身了?
终乱再次眯着眼点头:“不然你以为……如此无趣的星星,终乱哥哥怎么会带你来看?还不是因为有趣,难得一见,终乱哥哥才会夜不就寝的带你出来浪!”
我……真是被刚刚南霁云散发出来的悲伤,呛了一下眼,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不受控制的湿润……
明知道这样的自己,如此矫情……还忍不住的去矫情……
姜颐和眼神中一闪而过阴郁,声嗲气轻,带着一丝婉拒:“你我如此私事,就不需要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声音的大小,并不妨碍颐和有一颗爱你的心啊!”
“孤没说你不爱孤!孤只是想让你证明一下,这世界上的爱岂有不证明之理?这世界上的爱不证明,怎么就知道一个人爱一个人呢?就像孤一样,爱颐和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呢,”南霁云越发淡然,眼神越发漠然,老僧入定般斜睨着姜颐和:“颐夫人若要是不愿意,那就赶紧回房吧,反正今日落水受了惊,既然你说是西凉王算计你的,那你应该好好想想如何算计回去,才不枉费你机关算尽的想让孤回到南疆去……”
姜颐和笑容僵去,还努力的挤出媚笑,修长的手指游走在南霁云袒胸露怀的胸口,继而挑逗道:“霁云哥哥,还是颐和伺候你吧!”
蓦然……南霁云用手一推姜颐和。
姜颐和半果着身体跌落在地,仿佛得到了重创眼眶一下红了,“霁云哥哥……你是怎么了?自从上回之后……你……怎么起不……”
南霁云嘴角的讥讽幅度越来越大,衣衫一陇,斜靠在床上,手肘撑着头,偏着头无限自嘲的说道:“你也知道自从上回你别人苟且之后,孤怎么也起不来了?正如你所想的,正如你说看到的那样,孤对你不会有任何反应了!”
姜颐和眼底的恐惧浮现:“霁云哥哥……颐和不是故意的……颐和真的不是故意,颐和真的只是想有个孩子,一定可以的……颐和相信霁云哥哥一定可以的………我们可以再重新试试……啊!”
南霁云犹如泰山般自若,声音沉闷:“没用的,你在孤的身边,你与孤恩爱,孤就会忍不住的去想,在南疆的冷宫,在那样的一个脏乱的地方,你可以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疯狂,然后你告诉孤,你不过是想要一个孩子……孤就纳了闷了,你凭什么认为别人在你身体里种下了种子,孤就要去承担这个责任?”
“颐和啊,你怎么认为孤爱你,就可以承担下这一切了呢?”
姜颐和眼中逐渐被恐惧掩盖……
终乱来了兴趣的问我:“合着你这小姐妹,不只南疆王一个男人啊?南疆王这顶帽子戴的……着实有些……”终乱啧啧有声,一脸称奇,“怪不得,昨天我来看的时候,就看见姜颐和一个人独自表演。当时我还以为南疆王是因为有病起不来了呢。没想到还有这一招,这人生啊,处处充满惊喜让人措不及防,让人措不及防的原来还另有其由啊,看来我还是不能看片面之词……所见之物来断定人生。”
我微微垂目,“一切源于一个情字,堪不破,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你口中所说的,南疆出情种,这情种也得分很多种,南霁云就是其中一种,比较偏执!”
终乱思量片刻,挤眉弄眼的对我,分析道:“其实也不怪他,你看我,因为遇到一个变态的大司徒,我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游戏人间红尘作伴,只想一生醉倒美人怀。其实南疆王也是可怜之人,他是南疆摄政王大人带大的孩子,这个南疆摄政王……说起来也有些意思……据我们家的那些探子来报,南疆的这位摄政王大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不是什么好东西带大的孩子,他的品性心性跟一般人比起来肯定容易偏执。就像我,没有杀人放火成为一代暴君已经是万幸了……就像南疆王,就政绩而言,这是南疆被他治理得挺好的……九岁登基,十五岁当政…二十三岁肃清南疆里里外外,若是他没有爱错人,就按照他曾经的手段而言,绝对能让南疆重新达到一定的太平盛世!”
“哦,对了……殿下,你是谁带大的?”
面对终乱的问话,我选择入耳不听,继续望着屋内,姜颐和竭力压住自己的恐惧,慢慢的又一点一点的爬上床,激动的抚摸着南霁云....
南霁云本该有所变化的身体,依然没有任何变化的趋势……
姜颐和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南霁云温柔的替她拭了眼泪:“颐和乖,不要哭……你一哭…孤心都疼了!你该知道孤是多么的爱你,就像你今天掉入水中,孤没有丝毫犹豫的跳水救你,孤可以愤怒地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姜了身上也不会伤你一分一样。所以你不要怕……孤不会杀你,孤除了不能给你想要的孩子,孤心没有变……爱你……如初心。”
“殿下……你是谁带大的?”终乱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羌青,没有对我说过你是谁带大的,告诉我,省得我让我们家探子去探听了!”
我张了张嘴……有些冷漠的回答:“我是我自己在冷宫里长大的……让你失望了!”
终乱嬉笑,恍然大悟道:“冷宫啊……好地方啊,一个充满怨恨,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从里面出来的人……就再也不想回去了,是也不是?”
我机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姜颐和恐惧的摇着头,哭着哀道:“不是的…不应该如此,你不是说爱我吗?我已经叫你道过歉了……我已经承认了自己所有的错误……你为什么还这样对我?口口声声说爱我就是这样爱我的吗?你口口声声说无论我做错什么事情,你还会爱我?可是你现在哪里像爱我的样子?”
南霁云嘴角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语气冷洌:“颐和,天不早了……隔壁都要睡了……隔壁一睡,孤还有你在这里做什么呢?难道孤要寻找两个侍卫看他们伺候你吗?”
姜颐和触及到他那冰冷的眼神……双手不自觉的抚摸着自己……只想发出细碎的声音……沉痛的低吟声响起,仿佛要穿透墙壁,落入隔壁齐惊慕耳中一样……
姜颐和一个人的表演,南霁云是那高高在上的王者,是冷眼旁观的旁观者,是一个心在滴血无言的旁观者。
我喃喃的说道:“冷宫啊……衣穿不暖,饭吃不饱,能活着已是万幸,费尽心思我跟母妃才出来冷宫,才知道外面的宫殿是那么的华丽,衣食住行可以那么的精致……出来了,就再也不想回去了,也就再也回不去了!”
自从踏出冷宫的那一步开始……我所有的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没有人问,我想不想再回去,也没有人在那里等我回去。
我所能做的……向前走,不要回头,直到有一天能肆无忌惮的活着。
终乱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伸手抚在我的右耳之上,不经意的拍着我的头:“那就不要再回去了……一些不好的记忆全部抛出脑后,向前走,心如玄铁的往前走,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想要什么,就往那个目标进军……总有一天,你会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然后幸福的活下去,人生就是这样子,努力的伸手去够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据为己有。”
姜颐和卖弄的声音……透过墙体传到隔壁去,引起隔住得宁幽儿来回走动,似心情很烦躁。
齐惊慕坐于一桌前,神态自若的翻阅着书……
终乱随着我的视线望去,手上的动作未停,言语之中带了一丝笑意:“其实北极太子妃,还是处子之身……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身孕!”
我眉头一拧:“你是狗鼻子吗?别人是不是处子之身?你闻得出来啊!”
终乱自豪的说道:“阅人无数的我,这点本事也还没有……这江山还能坐稳吗?你又不是没看见我的大臣,总是变着法子想让我赶紧滚蛋呢!我要识人不清,早就滚蛋了好吗?”
我忍不住的催促终乱:“处子之身好啊,你施展全身的力气去勾引她。日久生情……你去钓呀,北极太子妃好歹是北齐名门望族之女,与你有好处的!”
终乱听着隔壁屋子里的齐幽儿,王八之气溢出:“可拉倒吧你,我又不需要美人来巩固江山?就西凉那个漠北八千里,谁稀罕谁拿去,搞一个愁眉苦脸的人进宫,日子还过吗?日子都没法过了,人生短暂,还有什么乐趣啊!”
齐幽儿还是处子之身……怀有身孕这是无稽之谈……
怪不得她第一次说自己怀了身孕,齐惊慕有那么一丝的愕然。
可她现在没有怀孕,齐惊慕让姜颐和想办法把这个孩弄掉……目的难道是真像姜翊生所说,因为姜颐和说要对我不利了,齐惊慕故意让姜颐和转移目标?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着什么急啊!”终乱示意我继续往屋里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吃下的烤骆驼肉,都能翻江倒海的吐出来。
姜颐和跪坐在床上,夸张的一手揉着自己胸前的美景,一手抠着自己的………南霁云眼睛越发阴沉……
我把头一捌,“终乱,我这个妹妹天潢贵胄,金枝玉叶,为了北齐太子做稳北齐江山,可真低三下四到极点。”
终乱若有所思道:“难道我真的要好好思量与南疆王的合作?美女如此……为的就是南疆王早些回南疆不与我合作,忽然发现如果我一意孤行的话,会不会让美人怀恨在心,一辈子念念不忘啊!如此以来倒真是罪过,我最不忍让美人伤心了,这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则!”
“这些都与我无关!”我猛然起了身,余光扫进屋子里,耳边全是姜颐和碎碎念,故意呻吟声……
整个院里……就数她叫的最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生怕隔壁听不见似的。
南霁云爱了有多深,现在恨就有多深,他不让她死……他在惩罚她……他们只是一墙之隔,他想要齐惊慕知道这个女人已经脏了……既然脏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让姜颐和满怀羞耻的做一些下三滥的动作……满怀羞耻的叫给他心爱的人听……是让她知道……心爱的人就在隔壁……与别的女人相好,你无论叫得再大声,他也是听不见的。
他又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无疑是在告诉齐惊慕……他是多么的疼爱姜颐和……他给的是他给不了的……
这场游戏……
这场相互折磨的剧情到底谁才是最大的赢家?
终乱跟着站起来甩了甩腿,低头凑在我面前:“殿下,看到此情此景难道你不解气吗?我怎么就不理解北齐太子说你的心可真硬啊!你的心到底硬在哪里?就这么一点小场面……你的眼睛都红到现在,还是心不够硬,做事不够绝。”
我冲他笑了笑,目光冷彻斐然:“事情还没有结束……只要你一天不确定和南疆王合作,事情都还没有完……只要姜颐和一天没有确定把齐幽儿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事情就还没有完!”
“错!”终乱一副释然超外,朝外对我摇了摇食指:“姜颐和恨你是恨进骨子里,齐幽儿郡主恨不得杀你而后快,她们俩喜欢的男人,目光都停留在你身上!严格来说你一天不死,事情就不会完!你才是他们最想手刃之人。”
“错!”我的声音也跟着冷了:“为什么是我一天不死事情就不会完?他们死了,事情也一样能完,凭什么让我去死?凭什么不是他们去死?”
终乱怔了一下,点头赞道:“这样说也没错……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死我活,谁能争到最后笑到最后才是人生的赢家,刚开始赢,都是不算数的。”
我冷嘲热讽道:“天色不早了,西凉王还是早日回去休息,若是在计算什么,还是在梦里好好的计算比较好,一意味着拖延时间并非君子所为,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没有人在这里陪你过家家。”
终乱完全对我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伸手揽住我,没有一个正形的说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才是过家家的最佳典范。美人儿,你说错了,合不合作,根本不是我说了算,我也就是没事儿出来溜达一圈,西凉城多无聊啊,西凉城的大臣们更无聊,我是借机跑出来的,等我玩够了,我也就回去了。”
我狠狠的用手肘拐在他的肚子上,终乱立马捂着肚子哀呼,声音之大,吵得姜颐和呻吟声也停止了……
齐惊慕也从屋里抬头望来……
“杀人啊,你…敢不敢下手轻一些?”终乱扯着嗓子对我叫道。
我有些错愕,面色沉静,道:“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刚刚你那一声叫,已经引起了所有人注意,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偷听墙角啊?”
终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拍着自己的胸脯:“我西凉王行得正坐得端,我怕什么,我是光明正大的在自己家门口听墙角,这河塞口,是我西凉的疆土,我在自己家疆土上从来都是大摇大摆的,我从来不偷听,你见过谁在自己家门口被断定偷听的?。”
见齐惊慕已经起身往外走,我不再理会终乱,转身就走……
终乱在我身后直嚷嚷着:“美人儿,别走啊……星星还没看完呢…咱们继续看星星啊,星星都落下来了,你走什么走啊,快过来看呀,别走啊!…”
我的走向颇为狼狈……心心都落下来了,齐惊慕都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在星辰月朗下……我快速的逃回回房间,姜翊生还在沉睡,看见他,心平了,气和了!
躺在床上……现在所有发生的事情,让脑子乱成一团,一切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想着想着,便在浑浑噩噩中慢慢的睡了过去,虽然睡的不怎么安稳,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还在冷宫……我的母妃还活着……虽然双目失明,但是她嘴角总是挂着温柔的笑……
对我唤道:“姜了……姜了……”
话本上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
天气冷了,总是让人留恋被窝……
我故意推迟时间才起床……南霁云对我狠厉,让我这个一国皇后,除了给我拿了两件换洗的衣裳,什么都没给我……就连伺候的宫人,都在伺候姜颐和。
日出东方,冷风吹过,我眯着眼望着摄人的阳光……坐在走廊边。
“姜了!”
我的手刚放下,齐惊慕薄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颐和要对齐幽儿下手了,你不去看看吗?”
许是看阳光看得太久,在看阴凉处……目光中参加了许多黑黑点点。
齐惊慕就在我的不远处,我的视线前模糊不清……
“北齐太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轻声道:“就在昨日,你还在说我心硬呢,今日怎么有热闹让我去看了?还是说……这场热闹是准备给我的?”
齐惊慕叹息一声:“你怎么不信我?难道算计过你一次,你连一次原谅的机会也不给我?我已经说了,再也不算计于你!”
我试着眯起双眼,还是模糊不清,还是看不清楚齐惊慕,轻笑一声:“北齐太子这是什么话?你找我做什么?让我去看一看姜颐和去打齐幽儿肚子里的孩子,来证明你从来不期待她们的孩子出生?还是你对我余情未了,想让我看看,所有的女子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棋子,你对我是特别的?”
齐惊慕薄凉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期许:“姜了,一切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姜颐和对你动了杀念,幽儿正好怀有身孕……所以……”
我心中冷笑一声,齐幽儿正好怀有身孕……
正好怀有身孕……齐幽儿正好怀有身孕……
到底是终乱判断出现错误,还是姜翊生判断出现错误?
好一句不再算计于我,这句话他怎么能说得出口?我宁愿他光明正大的对我说,姜了,因为算计你,才能让我登上北齐的皇位,才能让我拥有想拥有的权利,这样以来,最起码……他在我心目中还能光明磊落一些。
现在他跑过来跟我说,齐幽儿恰好怀有身孕……姜颐和恰好对我动了杀念……他恰好利用齐幽儿来除掉姜颐和,保护我不受姜颐和迫害……
他真是一往情深的令我感动……两个女人为他离死还不够吗?
我用手揉了揉眼睛,想让眼睛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是我仍然看不清站在我面前的齐惊慕,“所以惊慕哥哥利用齐幽儿杀了姜颐和?惊慕哥哥你好像忘记了,南疆王可是对她一往情深呢,想杀了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为什么不能?”齐惊慕似弯下腰狭长的眼眸望进我的眼中……
如此近距离……我总算看清楚了他……他漆黑如夜的黑眸,斑驳一片,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如夜的颜色。
“为什么不能呢?”齐惊慕斑驳陆离地的眸光中,带着算计一切的光芒:“就许南疆王算计你,就不许我算计他心爱的人吗?就是南疆王要把你献给西凉王,就不许我让他永失所爱吗?”
好好富丽堂皇的理由,好一往情深的表白……
可惜啊……我已经知道了齐幽儿没有怀有身孕……昨日落水…连个大夫都没宣,齐惊慕今日怎么就直接来跟我说,他要利用齐幽儿怀有身孕之时除掉姜颐和了呢?
一次又一次……玩弄鼓掌还不够?
我缓缓的低下头,声音也低了,带着些许不舍:“无论西凉王看得上我,还是看不上我,我最后都要回南疆的,我体内的情蛊之王无药可解。等待我的只能和南疆王生儿育女,这是我的命,姜颐和死与不死,我都认命了!”
“不……”齐惊慕低沉的声音,似带着无限的诱惑,“不会的,姜了,情蛊之王不是无药可解,我已经找人探得了南疆巫族,是有办法解情蛊之王的,现在要做的杀了颐和让南疆王与西凉和纵不成功……我知道昨夜你与西凉王来到我的院子……你狼狈而逃的样子,让我心疼。”
心中早已没有任何感觉了,嘴角勾起:“那惊慕哥哥让我做些什么呢?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还能回到冷宫初识那样吗?”
齐惊慕伸手轻轻把我一拉,拽到他的怀中,狠狠的拥着我,恨不得把我揉碎在他的怀里:“回得去…回得去……一定回的去的,我再也不算计你了,江山……皇位,肃沁王说的对,这一切都没有你来得重要。”
我轻咬着唇角,挣扎了一下,他一愣,松开了手,狭长的眼眸闪闪发光,我笑出一个好看的幅度:“惊慕哥哥,那我想让姜颐和死,你可不可以让她死,以最惨烈的方式……我要让她内心充满绝望地去死!”
齐惊慕扬起了笑容,重重地点头……
看着他一眼的欣喜……我的心竟然还有丝丝的疼痛。
“惊慕哥哥,我也不喜欢齐幽儿,更不喜欢你护着她的样子,因为喜欢你,所以我妒忌,因为喜欢你,所以她才会把浅夏那样对待,我好想让她生不如死呢,惊慕哥哥有没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呢?”
齐惊慕笑了,笑容一如当年我在姜国冷宫……他得到姜颐和注意时的笑容,志在溢满……美好静溢。
“只要姜了不喜欢谁,惊慕哥哥也不会去喜欢谁,姜了的心愿惊慕哥哥会竭尽全力去完成,姜了一定会在惊慕哥哥如画的江山里肆无忌惮的活着。”
如誓言般的言语,砸进我的心间,让我的心瞬间血流成河,我还笑着问道:“惊慕哥哥不是说,江山与我,现在的我比较重要,待我身上的情蛊之王解了之后,我们就像肃沁王和沁儿姑娘一样,做一个神仙眷侣好不好?”
齐惊慕笑容依然,“当然,南疆王对你不好,惊慕哥哥每天都心如刀绞,待我杀了你不喜欢的人,解了情蛊,我就与你寄情山水间!”
我微闭了双眼,掩盖了眼中所有的伤痛,怪不得终乱说我,不是说心如玄铁吗?若是心如弦铁你就应该报复回去啊。
是啊,我都在做些什么呢!
抬眼间,满眼的欣喜若狂,扑了过去,搂住齐惊慕:“惊慕哥哥,再也不要骗我了,什么江山,什么算计都不要有了,只有你我两个人,你我两个人在冷宫相识,因为我两个人都是别人不要的人,你说你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我也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只要彼此好不好?”
齐惊慕紧紧的回搂,说的话,就如誓言一般好听:“把姜了不喜欢的人都杀了,解了情蛊之后,我们就寄情于山水,做神仙眷侣。”
我嘴角的弧度,冷笑连连……
好一句,这江山社稷再也与我们无关,好一句,把姜了不喜欢的人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