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来越大,雪越来越大,原来我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他选择视而不见,他选择明知去翻脸南域,也不来质问我……
可是……就算他的怀里如火炉一样温暖,也温暖不了我这颗寒冰的心,他对我的爱,是我费尽心思谋来的……
他对我的爱只不过是转移姜颐和对他的伤害……这其中的水分有大的就像这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地化成水也就看不见了。
我慢慢的挣脱开他,深深的望着南霁云,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他弯腰凝视着我,嗓音沙哑带着一丝惑意,温柔极了:“怎么了?姜了?”
我把两只手覆在他的脸上,把两只怎么也焐不热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他本能的打了一个冷战。
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南霁云,我的手这么凉,无论你怎么焐都焐不热,不要白费力气了,也不要伤害自己,你应该狠下心,互相折磨,有什么不好?”
南霁云伸手将我的手覆盖,他的手掌干燥温暖,就着我的手,在他脸上摩擦了两下:“没有关系,我天天给你焐,总有一天,会热的!”
我笑了,抽回手,转身欲走,他却拉住我的手腕,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姜了,求你!”
我的心如雷撞击,慢慢的圈握手掌,一点一滴的从他手里抽离开来:“不要求我,我不要和你同生共死!”
南霁云眼中闪过一抹悲悸,用手臂狠狠的圈住我的脖子,把我拉向他,下巴抵在我的肩头,“求你!姜了!我只要一个机会,一个机会就好!”
他喷出来的气息很炙热,就算他的手臂圈着我的脖子,他也不用力,生怕伤着我。
我摇摇头,声音缓慢的说道:“南霁云无论你怎么做,无论你怎么求,我都不愿意,给你任何机会!”
这冬天真是讨厌极了,寒冷的风,刺痛着眼睛,把眼睛都刺红了。
“姜了……”
我慢慢地用手掰开他的手臂,红着眼,解开身上的大氅:“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给我准备的所有一切,胭脂水粉,大氅狐裘,我一样都不喜欢!”
说完,我快步离开,哪怕空气中凝聚着一阵阵钝痛地味道,也跟我无关,也留不住我的驻足……
机会?我给他机会,谁来给我机会?
“王上……王上…”
转弯的地方,余光南霁云轰然倒地,那脸色跟飘下来的雪花一样白,冷文颢正在焦急的呼喊。
我头也不回的走了,跟我无关……是他自己拿银针扎他的心放血来缓解疼痛的,没人拿刀逼着他………心如刀绞他可以让我感同身受,我不在乎………
“娘娘……那么大的雪,您就不去扶一下王上吗?”巫羡在宫墙的拐角处,雪花已经落满了他的头,还好似站了很久。
我冷笑一声,止住脚步:“巫羡大人这是在教本宫如何做事吗?”
巫羡看着我,眼神中带着让人难以琢磨的审视:“殿下,心肠可真硬啊,若是换成别的女子,王上如此深情眷恋,定然感动相随!”
我脸色如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巫羡大人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还是来艳羡的?”
巫羡眸子如雪薄凉,“臣哪里有资格来问罪,臣只不过来奉承娘娘,娘娘的算计,娘娘不惜以身算计,当真是一个好手段,摄政王大人根本就没有派人截杀于您!娘娘的好手段,让臣不得不佩服!”
我挺直了背脊,悄然说道,“巫羡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摄政王大人让您过来质问本宫吗?”
巫羡抱拳拱手道:“臣不敢,臣只是觉得娘娘以身犯险,是一个好计谋!别无其他的意思!”
“既无其他的意思…巫羡大人该让路了!”我说着抬脚要走,我的算计多能让人看得透,这才没多大功夫,南霁云,巫羡两个人早已看透了我心中的小九九!
“娘娘!”巫羡伸手横在我的面前:“娘娘,是打算要谋害摄政王大人了吗?”
我嘲讽的说道:“本宫说过,本宫体内的情蛊一日不解,本宫便折腾南疆上上下下永不安宁,本宫一向说话算话,正好从摄政王大人开始,正好从这南疆最有权势的男人身上下手!”
巫羡沉声道:“情蛊之王,一雄一雌,男子吃下雄,女子吃下雌,一雄一雌才符合天理人道,皇后娘娘您和王上,吃下的是雄雌两颗,本来就有违天理轮道!”
“摄政王大人与你们无关,你利用王上对他痛下杀手,想让他们反目成仇,对吗?”
我手微抬,制止了他的话语,“说一千道一万,你现在的意思是说,本宫情蛊无解,很好,你并没有把本宫的话放在心底,那你就别怪本宫不客气对摄政王大人下手。”
我这么逼他,他都不打算和我合作,那就继续逼下去就好了……
巫羡道,“皇后娘娘,臣已说考虑,娘娘为何还如此咄咄逼人?”
“本宫不想受制于人!”我凉凉的扔下这句话,盯着巫羡道:“与其让别人主动出击,不如本宫自己主动出击。这样主动权还掌握在本宫手上,巫羡大人,你应该知道……本宫不主动出击,若让摄政王大人占得先机,死到临头的是本宫!”
眼前的巫羡多了一丝柔软,少了一分狠厉,眼底的妖冶也隐藏不见,似他又变得不是他,又变得是他……
巫羡苍白的脸,苍白的手,似经历过严重斗争,最后才道:“娘娘,臣再考虑一下,请娘娘暂时手下留情!”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巫羡大人,不要让本宫等太久,本宫就喜欢在下雪天中解决所有的事情,这样所有的污秽才能掩盖白雪皑皑之下!”
“是!臣明白!”
我喜欢跟另一个巫羡合作,明知道他们两个是一个人,明知道他们俩又不是一个人,可是偏生眼前这个却给我软弱的错觉……
看来我得晚上,在与他相见一场才行……
白雪缀满枝头,漫长的宫路,无论心性如何变化,这都是一道仿佛没有尽头的路。
我心不在焉的用手敲击着桌面,看着忙碌的巫医们,以及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南域锦。
冷文颢倒真的是会办事,把昏厥在地的南霁云给我搬到御书房来了,我轻抿茶水,南域锦眸光几欲喷火,见我神色如常,当下手掌重重地劈在桌子上…
好在我端着水,不然这一下子,我就没有水喝了,“摄政王大人这是做什么?来人啊,没瞧见摄政王大人火气如此之大,快去泡一杯菊花茶过来给摄政王大人下下火!”
南域锦死死地盯着我,眼中毫不掩饰杀意:“皇后……王上是南疆的一国之主,他现在这个样子,都拜娘娘所赐!”
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摄政王大人,您爱王上,本宫不爱,因为不爱伤害起来才会肆无忌惮,摄政王大人若是心疼,不如把情蛊的解药给本宫,本宫吃下解药,离你们南疆远远的如何?”
南域锦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毫不掩饰的想把我挫骨扬灰:“皇后,若是有解药,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在这里坐着?”
原来没解药,我可没忘记上回巫羡提醒过我南域锦正在翻遍古籍,企图找出情蛊之王的解药出来!
巫医替南霁云包扎完过后禀报,“摄政王大人,皇后娘娘,臣医术浅薄,医不好王上的病,还请皇后娘娘派人请巫羡大人过来!”
我点了点头道:“下去吧,本宫待会派人去请!”
南域锦面色冷了几分,扔下一句话道:“本王去请,皇后娘娘好自为之!”
我的眸光闪了闪,望着南域锦大步向外走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示意艳笑派人跟着……
冬日天黑得快,这雪已经下了一天,到现在还没有停歇,南霁云躺在床上,就算睡着他依然紧皱的眉头,似有太多的事扼住他的心,让他在睡梦之中眉头都紧皱。
不知不觉我的手已经覆上他的眉头,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南霁云已经醒了,抓住我的手,脸颊蹭在我的手心,黑不见底的眼睛都亮了,“姜了,我知你不会如此心狠!”
眼中闪着光芒,就如那天上的繁星一样,在黑夜里特别耀眼!
我扯起嘴角,南霁云忽地伸手一拉,他不顾身上的伤起身,把我圈在他的怀里,唇角摩擦过我的脸颊,“姜了,你要什么,跟孤说,孤都给你!”
他的嘴角很干燥,还带着炙热的气息,背对着他,我道:“我想要情蛊之王的解药!”
南霁云爱一个人是疯狂不计后果的,他从来都是爱憎分明的……
听到我的话思量片刻,他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因为疼痛闷哼了一声。
迅速的穿好衣物,对我伸手道:“姜了,来,孤带你去寻解药…”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想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出真假,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见,硬生生的让我产生一种诡异的感觉。
“来啊!”南霁云再次催促道:“孤带你去寻解药,你要相信孤!”
我缓缓的递上了手,手还没有到南霁云手上,他迫不及待的拉住我的手,把我从床上带了起来,就往外跑!
我与他两个人奔跑在甬长的宫道上,这让我想起了曾经和齐惊慕一起奔跑,仿佛跟人私奔后面有无数的人追赶一样。
直到奔跑的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南霁云带我来到祭台之下,祭台之上燃烧着熊熊的圣火。
“相传,踏上一百零八个台阶,虔诚的三跪九叩,就会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姜了,孤想叩首,在这漫天飞雪的冬日,向天祈祷,求一个你!”
一百零八个台阶,台阶上覆满了雪,不知怎么,我心中当下一软,“回去吧!我……”
“姜了!”南霁云心情一个激昂,把我紧紧的拥在怀中,迫不及待的亲吻着我的头顶……
我没有心软……我只不过怕死,怕他从高高的台阶上摔下来,他死了,我也就跟着去死了,我不要去死……所以才阻拦他……
“在下面等我!”南霁云狠狠的抱了我一下,松开了手,撩袍跪在台阶之上,额头触苍白的雪上,他毫无血色的脸,已经跟雪相差无几了。
三跪九叩,他从第一个台阶上去……我跟着他身侧,我似冷眼旁观,却是又这么清醒的看着他做每一动作。
南疆的熊熊圣火,就算在大雪纷飞的冬日也不会隐灭……
南霁云再一次把手伸进去的时候,我的心一下生生疼起……
他完全不顾皮开肉裂,在圣火中翻找,越找他的脸色越难看,我狠狠的吸了这一口凉气,伸手把他的手拽了回来,一股焦糊味,我用帕子裹在他的手上,“走吧!”
南霁云一愣,眼神颇为气颓:“姜了,孤会给你找出情蛊之王的解药!”
我挤出一点笑容,“好!”
他血肉模糊的手,狠狠的拽紧我的手,好是要用他鲜血骨肉与我这一辈子纠缠。
白雪白头……他的手不在温暖,渐渐的越来越冰,渐渐的再也温暖不了我的手,渐渐的他松开了我的手。
这一次我没有看他轰然倒地,而是我自己给他做了垫背,他眼神迷散,笑对我说道:“姜了,不用救孤,孤不愿姜了受伤!”说完他把眼睛一闭,我心中没由来的一慌,大声的叫着冷文颢!
冷文颢火速窜了出来,我声如冷昔命令道:“送王上回宫!”
冷文颢深望了我一眼:“是,娘娘!”
南霁云他们小心翼翼的抬了起来,我坐在雪地慢慢起身,眼神比曾经更冰冷了。
“浅夏,跟我去找巫羡!”我不能容忍事态有任何变化,我不要与他同生共死,我也不要我的性命在别人天天惦念之中。
南域锦他无时无刻不想让我死,我不能死我要活着……
黑宛被白雪包裹它依然是黑宛,我踏进去的时候,曾经的那一股香甜,正在迅速的蔓延开来。
我慢慢的摸出银针,我可没有忘记曾经差点迷醉在这股香甜之中。
站在门口听到几声抗拒细碎的呻吟声,停在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巫羡的声音带着一丝暧昧,传来,“娘娘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要客气,进来吧!”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似要把这香甜的味道全部吐出去,可都是徒劳,这个味道无孔不入的钻入鼻尖。
巫羡正在奋力的剥离着南域锦的衣袍,外面下着雪,屋内就算烧着炭,南域锦双眼迷离,身上也起了细碎的鸡皮疙瘩。
我眯起了双眼,寻了一个位置,慢慢的坐了下来:“巫羡大人,您这种特殊爱好,可真是要不得!”
巫羡一双眼睛红地妖冶,就像妖精的眼睛一样,完全被红色覆盖,他的手不停的游走在南域锦身上!
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感觉南域锦他是清明的,不然他怎么可能自投罗网来寻巫羡。
而这个巫羡一到晚上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对南域锦充满占有欲的人。
巫羡邪魅的一笑:“娘娘想要情蛊之王的解药?不知道娘娘舍得舍不得?”
南域锦似压仰着自己,衣袍被剥离,未着寸缕,巫羡身上的衣袍纹丝未动,只有跨下空了。
我望进他血红的眼中:“只要本宫活着,不要本宫的命,本宫就舍得!”
巫羡嘴角一勾,“娘娘,可真是女中豪杰,一般人见到此情此景,早就捂眼逃离,娘娘竟然还看得津津有味,真是让臣刮目相看!”
我哼笑一声:“巫羡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本宫就算不看,也有人逼着本宫来看,既然如此,本宫何不大大方方好好看你们表演,对了,白日的你,可真的一点魄力都没有,下回咱们合作还是选在晚上吧!”
巫羡呵呵然一笑,在南域锦胸膛留下了一串水渍,亲吻过的水渍,南域锦压仰呼出声来,巫羡的手狠狠拧在他胸膛……
蓦然,巫羡举起苍白的手腕,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腕,手腕顿时流下鲜血,巫羡吸着自己的手腕,鲜血在他唇角变成姹紫嫣红……
吸完血之后,他俯身吻上南域锦,似要把口中的鲜血度过去,南域锦抗拒的用手去推他,他钳住他,令他撼动不了半分……
一个苍白俊秀的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就制住了南域锦,南域锦呜咽声响,他舌与他舌交缠,与他共舞……
南域锦挣扎越来越小,最后手臂没了力气垂了下来,头一歪昏睡过去,嘴角溢出鲜血。
巫羡小心翼翼从他身上移开,用衣袖慢慢的擦拭他的嘴角,拉过被子,盖在南域锦身上,妖冶的眼中,说不出的诡异情深。
“娘娘,您看到什么了吗?”
南疆这块地方,充满着诡异,到处都是虫子,我不喜欢,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虫子会从地上爬到我的身上,虫子会从天空上一下飞落在我的嘴里。
我神色如常,回道:“什么都没看见,不过看见两个虫子在相互纠缠而已!”
巫羡听后哈哈大笑,妖冶的双眼赤红一片,“娘娘可真会形容,在南疆最不缺乏的就是虫子,您知道每个虫子都会相生相克相吸,这就是南疆的特色,这就是南疆赖于生存的本事!”
我望着他,目光却落到南域锦身上:“那么巫羡大人是想告诉本宫,他体内的虫子正好吸引了你,而你现在正在被一只虫子操纵?”
我的胡乱猜测,让巫羡妖冶地眼一闪而过凌厉,缓缓的向我走来,双手撑在我的身侧,近的连他口中的血腥味我都闻得到。
“娘娘,有没有人告诉你太过聪明不是好事?”
我昂头盯着他,虽然心中震惊,但仍然镇静的说道:“巫羡大人也说了南疆的特色就是蛊虫,已经有了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巫族圣物五爪,巫羡大人被一颗虫子,这一颗有智慧的虫子操纵,本宫不觉得奇怪!我们中原有一句话,物极必妖,太妖冶的东西非魔即怪。”
巫羡慢慢的凑近我,双眼越发妖治,唇角都快碰到我的嘴唇,他的声音倦怠懒散,仿佛带着魔力,道:“情蛊之王的解药,就是南疆王的心,你们两个吃的完全是相反的东西,他爱上你了,他承受着每日对你的思念之苦,不让你承受心如刀绞刺痛,这份爱可真是令人动容啊!”
屋里的香气,随着他的话,越发诡异凌然让人迷乱温软,好在我已经扎过银针,脑中倒是清明,问道:“那怎么样才能让他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呢?”
巫羡眸光不可察的一沉,声音带了一分寒凉:“南疆出情种,他那么爱你,你可以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非得置他为死地呢?”
我缓缓的浅笑开来,“巫羡大人,你有的是方法让摄政王大人离不开你,你怎么就囚禁在这一方天地呢?”
巫羡寒凉的声音,带了一丝凌厉,沉声道:“他不爱我!”
我随口接话道:“我不爱他!”
“我明白了!”巫羡长吁一声,眯起了双眼:问道:“白日的我,是不是优柔寡断?对什么事情都没有一个抉择!”
我心头一紧,不确定他说这话是何意,只得点头道:“优柔寡断比较像一个正常人!”
巫羡慢慢的拉开与我的距离,“白日午时之前不要寻我,那个时辰是他,不是我!”
“好!”我应道:“那请问巫羡大人,我们的约定还算吗?
巫羡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当然算了,因为我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南霁云不死,他这辈子就不会跟我走!”
我慢慢的站起身来,垂眸掩去眼中所有的情绪:“那怎么样才能让南霁云心甘情愿的把心奉上呢?”
巫羡突自伸手抚上我的发丝,顺着我的发丝摸着我的右脸之上,描绘着我脸上的舍子花,“顾盼生辉……摇曳生姿,眉目含情,一朵舍子花潋滟决绝,娘娘这样美丽,这样震人心魂,怎么可能想不到办法让南霁云心甘情愿的把他的心剜出来送给你呢?”
我微微抬眸,偏头躲过巫羡的手,“南域锦正在想方设法要我的命,对此巫羡大人怎么看?”
巫羡头一扭,饱含情深的望着床上的那个人:“因为你霸占了他所爱的人,他无时无刻想要你的命,就像我无时无刻都想要南霁云的命一样,这是人之常情!”
我神情微变,声沉了:“所以……我们就看着鹿死谁手了!”
巫羡没有说话,眼神痴迷的状态,缓缓的向床边走去,单膝跪在床边,对着床上的人,细细的吻在他的嘴角,妖冶的眼越发红得诡异。
我慢慢地退了出去,已经知道解药是何物,那么要做的就是怎么让南霁云心甘情愿的挖心给我,那么要做的南域锦跟巫羡远走高飞。
我不死,南霁云死了,我就算在南疆行宫里呆不下去,我去给他守陵墓,我也能等到姜翊生来接我。
宫道上雪正在被人铲平,我捻搓食指,浅夏递给我一个盒子,道:“殿下,大皇子托人送来的礼物!”
我随手接过盒子,“不是说这份礼物送到南霁云案桌上的吗?”
浅夏低声恭敬道:“礼物有两份,这是私下的……”浅夏说着停顿了一下,我慢慢的摩擦着盒子,想象着盒子里装着什么,问着浅夏:“有什么话直接说!”
浅夏抬眸望了过来:“皇上挺了过来,大皇子依然是大皇子,北齐太子顺利登上皇位,大皇子又去了肃沁王府!”
又去了肃沁王府,看来姜翊生很执着他要查证的事情,我心里有一种感觉,知道他要查证的事情不是我的身世,而是另一个惊天秘密。
“前几日刺杀南疆王的刺客可安排好了?我身边没有多少人,能用的也只有他们几个了!”
浅夏开口道:“摄政王大人正在满城搜捕,不过殿下放心,就算他们被抓,也不会供出殿下的,更何况他们都是风城留下的一等一好手!”
我点头道:“没事多送点银两出去,不要亏待他们,我会想尽办法解自己身上的情蛊,我们会回到姜国,大皇子也会当上姜国的皇帝,到时候……我们真的会肆无忌惮的活着!”
“嗯!奴才明白!”浅夏哽咽道。
雪停了……明日就能放晴了!
南霁云的手血肉模糊,比第一次他探入圣火中拿出情蛊烧的更加严重……
羌青给我的药仅剩一盒,为了他的心,我心甘情愿把这盒药拿出来,我无比温柔的替他擦上药……
我不怕辛劳的守着他,趴在床头,等待他醒,我要让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我要让他知道我不辞辛劳的守着他,我要给他希望让他心甘情愿的剜心给我!
也许就像齐惊慕口中所说,我生性凉薄……我的心很硬啊,可是我的心不硬,我不凉薄……我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活下来吗?
一切就像我心中所想的那样,南霁云醒来一阵欣喜,眼中的欢乐,让我不自觉的眉头皱起。
他一见到我眉头皱起,像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姜了……你不用守着孤!”
我打了哈欠,冷瞥了他一眼,“醒了就滚吧!”
南霁云愕然,当真连忙撑着身体下床,我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蹬掉了鞋子,脱了外袍,钻进带有残留着他温度的被子里,背对着他道:“劳烦,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本宫今日不吃!”
南霁云没有回答,我闭上眼,迷糊之中,以为他走了,没想到我低估了这个人的脸皮,他早已悄无声息的躺在我的身后,像一个有耐心的猎人,等到我呼吸平缓的时候,慢慢的把我揽在怀里,喟然长叹,呢喃着:“姜了!我是喜欢你的,从你从摄政王大人羞辱我,你救下的我那一刻开始,我就喜欢你了!你就在我心里安了家!”
“可笑的我一直不肯承认,一直抱着原本不该属于我的温暖,狠狠伤害着你,当我看见半决玉佩的从你手上拿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我一夜未睡,他在此碎碎念般叨唠,我没由来的烦躁不安,措不及防的转身而过,一把把他推在地上,“闭嘴,吵死了!”
南霁云扑通一下,跌落在地,在地上一脸无辜的仰望着我,我手指门口,“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别在我面前念叨,我要睡觉,明白吗?”
南霁云怔怔地点头,“你睡,我保证不在说话!”
我倒床睡下,就真的再也没听到一丝声音……
而从那天起,南霁云似察觉我的松动,除了早朝,都腻歪在我的身边,后宫的女子们因为有了余妃的前车之鉴,个个谨小慎微的做人。
南域锦看我的眼神越发充满敌意,我与南霁云委蛇……心越发的往下沉,我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样,我这样变相的妥协让南霁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深不见底的眸子笑起来生辉璀璨!
我与他同床共枕,却是同床异梦,他从来不越规我与他的底线,最多在我睡着揽我入怀,早晨醒来的时候一脸无辜,说着:“不关孤的事,姜了怕冷,晚上硬缠上的,孤没有办,推迟不过,才把姜了揽在怀中!”
他是一个极好看的男子,笑起来阳光极了,裂嘴笑望我几欲闪了我的双眼。
姜翊生跟我的礼物是冬月的生辰礼物,一个刻着他名字的碧玉水种飘红的镯子。
我带在手腕上,南霁云竟寻了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学着姜翊生的手法刻上他的名字,卡在我的手腕上,任凭我怎么拉都拉不下来。
他裂着嘴笑说:“没用的姜了,除非碎了,不然掉不下来的!”
我狠狠地往墙体上砸去,南霁云用手硬生生的一挡,痛得他龇牙咧嘴,“我玩笑呢,你若不喜欢,我给你拿下来便是!”
我凝视了他一眼,看着他满脸认真的神色,片刻失神,“不用了,待我有空的时候再砸!”
南霁云揉着手,嘿嘿地直笑……
我不理他……径直出了门……
快过新年,雪花又开始飞舞,艳笑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对我禀道:“娘娘,大事不好了!”
我蹙眉望去……
艳笑福身道:“水牢那边传来消息,摄政王大人把颐夫人提了出去,已有五日!”
我眯起双眸,“可有听说什么?”
艳笑思忖片刻道:“摄政王大人亲上黑宛,要求巫羡大人治好颐夫人的脸,奴婢猜想摄政王大人可能要利用颐夫人重新夺得王上的爱!”
“王上那边怎么说?”我手中拿着一本古籍,慢慢的放下,南霁云你可千万不要对姜颐和旧情复燃……
艳笑似在斟酌词语,“摄政王大人去跟王上提过,王上让他自己处理……”
姜颐和出得了水牢也是南霁云首肯的……南霁云做的很漂亮,也不枉费我留姜颐和一条性命等着你后悔。
“所以……”我意味深长的说道:“所以现在颐夫人在巫羡大人的黑宛了!”
“是!”艳笑道:“已经进去三天了,巫羡大人也三天未出门,奴婢猜测三天之后颐夫人可能会脱胎换骨!”
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想尽办法让王上见见颐夫人,最好能让他们旧情复燃,本宫到想瞧一瞧!”
“是!”艳笑恭身而退。
浅夏有些担忧,道:“殿下,颐和公主若是重得南疆王的爱,对殿下可是不利的!”
我又把我刚刚扔下的古籍拿了起来,翻了一页,递给浅夏:“没有什么不利的,以身为谋,我做的轻驾就熟!”
浅夏快速的扫过一眼,噗通一下,跪在我的面前:“殿下,这是九死一生的活法,您千万不能做啊!”
我弯腰把他扶了起来,沉声开口道:“跌入马下,马蹄踩在我身上也是九死一生的活法,那样我都活过来了。这一次,我谋都是南疆王的心,一颗鲜活跳动的心,不拿命去谋,也说服不了别人心甘情愿的剜心给我!”
浅夏眼眶红了,“万一,南疆王仍然爱着颐和公主,殿下会死的!”
我淡淡的说道:“那就死好了,又不是没死过!”
浅夏暗自垂泪,我冷笑斐然……
下雪天不愿意动,我天天窝在屋里,研究着手中的一本古籍,这本古籍还是我从皇宫里书库中找的,上面记载的东西有趣极了。
南域锦未动,南霁云除了上早朝,依然跟平常一样,倒有几夜,他揽着我闷哼……
边揽着我,便用银针扎着他自己的胸口,对我越是想念,他胸口扎的银针就越多,对此,我选择什么都不知道!
“啪啪啪!”鞭炮声响起,皇宫中举行了一场宴会,南霁云和满朝文武举杯同庆。
和坐在他身侧,喝着果子酒等待好戏上场,南域锦对我举杯相邀,眼神中尽是挑衅,似在说,他得不到的,别人休想得到。
当我看见姜颐和脸上的舍子花,我的瞳孔不由自主的一缩,南域锦可真是无所不用其其。
南霁云似一点对台下的舞没有兴许,在我喝下第三杯的时候,他伸手盖住我的酒杯,眼底隐藏着纵容:“皇后,第四杯了,冬日里少饮些酒,对身体好!”
我拿开南霁云的手,失笑道:“王上,你看…台下美人跳舞跳的多好看,脸上的花开的多美丽,臣妾不过喝杯酒而已,难道这个权利都没有了吗?”
南霁云沉默了一下,执起面前的酒盏砸了姜颐和的头上,下手之重,瞬间丝竹声箫声戛然而止。
“大胆舞姬,竟想与皇后争辉,赐毒酒一杯!”
本来晕乎乎的我,一下酒醒,不可置信的望着南霁云……姜颐和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红色的舍子花被鲜血染得更红了。
她俯地泣道:“王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想跳个舞给王上看,现下跳完了,臣妾可以去死,来成全王上和皇后娘娘的爱情!”
来成全?她说的可真是伟大至极…
毒酒端上送自姜颐和手边的时候,南域锦起身,不急不慢道:“王上,臣恳请王上网开一面,留她一条性命在皇宫中为奴为婢。”
南霁云冷笑一声:“为奴为婢,身为一个宫婢,竟然觊觎皇后的东西本来就该死,王叔若是觉得她可怜,大可带她回摄政王府,没人阻拦你!”
南域锦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话锋一转:“皇后娘娘大度,难道就容忍不了一个可怜的宫婢吗?”
顽强抵偶,我本来在水牢可以要了姜颐和的命,我没有,我只是让她在水牢里受折磨,我在给南霁云后悔的机会。
我嫣然笑道:“摄政王此言差矣,在这天下,最不大度的就是女人,本宫会放着一个什么都跟本宫一样的女子在身边吗?这不是把王上往外推吗?摄政王大人觉得本宫像那么傻的人吗?”
我一连三个问话,让南霁云眸子骤然一亮,目光一下粘在我身上。
“皇后之言,这堂堂南疆后宫之中容不下一个宫婢了?”南域锦言语之中尽是冷嘲热讽:“娘娘可真是大度啊!”
我摊手道:“所以……摄政王大人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摄政王大人您自己带回家,二,她当场死在这里,本宫从来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姜颐和看我的目光充满怨毒,身体不由自主地在颤栗,南霁云怔怔望我,眸光亮得惊人,顾不得其他,上前拉着我就走……
我疾步的跟上南霁云,腰间荷包在南域锦面前脱落,正好落在他的脚边……
我还未来得及去捡,就被南霁云拉走了……
不过我看见南域锦弯腰捡起我的荷包,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只要他捡了就好,我还真的怕他不捡呢!
南霁云一出大殿门,迫不及待就把我抵在墙上,一手垫在我的脑后,一手钳住我的腰身,狠狠的吻着我的嘴角,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生辉刺目,“姜了,谢谢你的小心眼,谢谢你从来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我心中冷笑,我不过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把他高兴成这个样子,如果他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不过在惦念他的心,他将会是怎样的表情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