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着身子,批着奏折,整个身体泛懒,好不容易批完一个,望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瞬间头大,对旁边堆积如山的都看不到人影的桌子,提议道:“南伽王叔,咱们俩私奔吧,这么多事情后年马月才能处理完啊!”
南伽王叔探出头来,满脸颓废:“小琉璃啊,本候爷要跟你私奔,你父王知道了,能打断本侯爷的腿。我父王要知道了,也能打断我的腿!所以还是算了吧,继续干活吧!”
我把满桌子奏折一掀,哗啦全落地,噌的一声站起身来:“这日子还能过吗?本公主从四岁半,到现在都及笄了,做皇太女整整十年了,人生自由呢?人生爱好呢?什么都没有,整天累的像只狗一样。父王也不知道心疼一下,本公主怀疑我是不是他们从茅坑里捡回来的!”
“还有南伽王叔您,您今年才而立之年吧,瞧瞧您现在活脱脱的像不惑之年,都是父王摧残的,咱们一定要翻身把歌唱,杀个父王措手不及。”
面对我的慷慨激昂,南伽王叔有些悻悻然,厌弃弃地抽着奏折,问道:“你有什么好建议?”
我咧嘴一笑,往南伽王叔座位前走去,豪气冲天提议道:“南伽王叔,要不您造反吧!举兵造反,让父王知道他是一个昏君,怎么样?”
南伽王叔对我哼哼笑了两声:“你可滚蛋吧,就你那点小心思,本候爷闭着眼睛都知道,想让本候爷造反?本候爷造反了,你那御案上的东西,现在就是本候爷在批了!”
“本候爷惜命的很,正在等着你什么时候正式继承皇位,本候爷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逍遥自在,想让本候爷上当,告诉你,没门!”
我真是无言相望苍天,我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话本上说,皇家不都是无数个孩子争斗,所谓的黑暗在哪里呢。
父王就不能多娶几个妃子?多生几个孩子?来减轻我的负担吗?
瞬间苦着一张脸,巴巴的瞅着南伽王叔,“南伽王叔,你说我到底是不是父王母后的亲生的,哪有人这样对待自己亲女儿?”
南伽王叔沾满墨汁的手,往我额头上一拍:“瞧他们对下你死手,你绝对是他们亲生的,这点毋庸置疑。倒是本候爷平白无故受你连累,你说你要是个男儿身,整个南疆都是你的了,本候爷早回家拥抱美人去了!哪里还在这里跟着你受苦啊!”
我吃惊惊悚的问南伽王叔,“你不是喜欢冷大人吗?什么时候还有美人啊!”
有好几次我看见南伽王叔楼着侍卫统领冷文颢,冷大人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惊天地泣鬼神,哭着还控诉着,什么没良心,什么不体恤他的心?什么可怜他一颗心被伤的千疮百孔啊!
南伽王叔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道:“南琉璃,别以为你是皇太女,本候爷不敢揍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本候爷和冷大人亲亲白白的,日月可鉴。”
我挠了挠后脑勺,“哦,月有阴晴圆缺,日也有狂风暴雨,日月不可见的!”
南伽王叔气的对我举手就来,我吓得抱头鼠窜,直奔御书房外,大喊着:“南伽一品军候欺君罔上,打本公主,来人,给本公主把他拿下!打入死牢,明日就斩!”
南伽王叔在我身后叫道:“南琉璃,你这个小兔崽子,别落在本侯爷手上,不然本候爷让你生不如死!”
关我什么事啊,他就是抱着冷大人诉诉衷肠,就连母后贴身侍女昔莲都看了好几次了,我又没冤枉他,更何况南疆同性之爱,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
祖父时期巫族族长巫羡不也喜欢摄政王南域锦嘛,最后还跟摄政王南域锦一起给祖父殉葬去了,他们的故事流传在南疆,都变成了话本!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啊!相反还觉得只要相爱,什么同性不同性的,干别人屁事啊。
扭头对南伽王叔做着鬼脸:“生不如死前,王叔奏折全给您了,您要相信本宫是爱您呢,比任何人都爱您!”
南伽王叔直接唾弃了我一声:“本候爷才不需要你爱,本候爷要自由……自由……自由!”
就他要自由,我也想要自由啊,这么多年了,除了皇宫就是山间小竹,我就想不明白,背靠大山,面朝小溪,母后怎么就过不够?
父王就是一个妻奴,母后说什么无条件纵容,真是一个让人怨恨不起来的男人!
跨出门槛没看前面,一下子撞到了冷文颢身上,冷文颢伸手扶了我一把,沉稳的说道:“小殿下匆匆忙忙,这是要去哪里?奏折都看完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往旁边一站,神色凝重:“冷大人,本宫出来望望风,南伽王叔焦躁不安,正等您呢!”
冷大人曾经是祖父南霁云的侍卫,祖父死后,冷大人成了侍卫统领,整个南疆京城侍卫都归他管,深受父王的信任,算上我已经历经三朝了。
对他,母后令我要尊敬之,所以每回见到他,我都中规中矩喊一声,冷大人,生怕礼数上有任何错处,一不小心被母后知道,她一瞪眼,父王就要扒了我的皮……
冷大人发髻有些斑斓,双手对我奉上一封信件:“西凉王来信了,给小殿下的,臣害怕小殿下又撕了,特地亲自拿过来的!”
“至于南伽候爷,他焦躁不安,是因为事情太少了,小殿下可以偷懒片刻,他就不会焦躁不安了!”
迷一般纵容,让我错觉的感受的冷大人身上有那么一丝父王纵容母后的影子,来纵容南伽王,哪来乱七八糟的错觉?
我接过信件,脖子上的月牙玉佩晃荡着,摸了一把玉佩,把信件揉成团,义正言辞的说道:“南伽王叔说,西凉王终什么来着?狼子野心,一心只想吞并南疆,他的信件直接扔了,不用拿来跟本宫看,本宫才不会上当受骗!”
从小到大南伽王叔在我耳边唠叨,说西凉王的信件千万不能看,看了就要上当受骗。所以我打小心里对西凉王终什么来着有着抵触。
纵然我不要南疆江山,南伽王叔也不要南疆江山,但是不能便宜一个他国帝王不是。
冷大人摇头失笑:“南伽候爷就不是一个好东西,你莫要被他带坏了!”
南伽王叔是一品军侯,冷大人是掌管四地十五万的侍卫一品统领,就官阶而言,南伽王叔就比他多了一个侯爵位。其它两个人平起平坐,近些年来,南伽王叔一直纠缠着冷大人,冷大人早已跟他熟唸,说话语气也不会那么拘谨了。
信件在我手上变成了一个团,我向天空上抛着,南伽王叔没好生气地接话:“本侯爷不是什么好东西,冷大人就是好东西了?请问冷大人是什么样的好东西!”
冷大人一本正经的拱手:“冷某见过南伽候爷,冷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南伽候爷处理朝中之事了!”
我见冷大人走了,急忙开溜,好不容易得到了偷懒的机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春风拂面,杨柳青,我叫琉璃,南琉璃,南疆唯一的皇室嫡公主,有一个极爱母后不爱我的父王,叫南行之!
还有一个眼眸一黑一褐色的母后,说是天下第一美人不为过,我父王也是好看,与母后站在一起,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们更俊美的人了!
不过他们的好看,好像我没有遗传到,南伽王叔经常说我:“琉璃啊,你说你要有你母后一成美丽,振臂高呼,青年才俊挤破头往南疆皇宫里赶,现在长得这么丑,就算拥有整个南疆,青年才俊也看不上你啊!”
南伽王叔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样跟我说,说的我都不敢照镜子,害怕镜子里的自己真是丑到人神共愤。
一路跟着冷大人游荡在皇宫各处,手中的信件已经快被我揉烂了,昔莲找到我,气喘吁吁的说道:“小殿下,南伽候爷正到处找您呢,说放风的时辰完了!让您赶紧回去!”
我把手中的纸团直接扔给昔莲,叉着腰,直接往南疆皇宫最高的屋顶爬去,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在上面猫了半天,月上柳梢头,满天星辰,我才磨磨唧唧的走下来,回到寝宫,洗漱之后,看见桌子上放了一个皱巴巴的信件,信件已经被打开了。
铺展开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我把巾帕咬在嘴上,随手抄过一看,看着眉毛直挑,最后落款是西凉王终了了!
冲着信件狠狠的唾弃了一声,一个大男人叫什么了了?一点都不雄伟气魄好吗?
真不知道母后这样美丽的西凉大长公主,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女声女气名字的亲戚。
支着下巴,双眼乱转,要不真正的离家出走?去西凉,瞧一瞧那个叫终了了的西凉王?看看他的狼子野心?到底长的是何种颜色?
想了半天什么也没想得出来,这个西凉王也真够耐心,今年都二十老几了吧。每三个月一封信,十几年坚持,说他对南疆不抱着觊觎之心我都不相信。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想到一个所以然来,谁知道第二天清晨,还没醒来,父王就直接一盆凉水泼了过来。
吓得我大声叫道:“刺客,抓刺客!”
父王手一摆,泼凉水的侍卫退了出去,我张牙舞爪,父王琉璃色的眼眸尽是嫌弃之情:“别抓刺客了,都日上三竿了,所有的事情都让你南伽王叔做,你倒是好做起美梦来了。”
我一下子从床上扑倒父王脚边,抱着他的腿,声泪俱下:“父王,天地良心啊,儿臣昨日跟南伽王叔打赌,他赌输了,儿臣才能偷懒的!”
心里早就把南伽王叔骂了一个遍,太过分了,父王突然回宫也不告诉我一声,还向父王告状,真是不能忍,冷大人说的没错,他还是活太少。得想办法给他增加活计,让他上茅房的时间都没有,他就不会成天找我的茬了。
父王对我是越发绝情了,直接用脚踢了踢我,声音是越发的浅淡:“先拿口水把眼泪抹出来再说,光哭没眼泪,很难说服人!”
我愣了一下,止住了哭声,用手去摸脸颊,摸了一手的泪水,顿时觉得上当,“父王,不带这样玩的,您就是不相信儿臣!”
十几年的岁月,父王相貌没有怎么变,只是越发妖精的有味道了,有时我在想,父王长得这么好,按照父琉的标准来找夫君,我这一辈子形单影只了。
父王往座位上一坐,修长的手指,捻起桌子上的信件,垂着眼眸快速的扫了一番,“西凉王每个季度都邀请你,今日里你怎么把信件打开了?平常里不都直接扔掉的吗?”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十分狗腿子,给父王捏肩捶背,“儿臣长大了嘛,想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怡,他西凉王不是一直觊觎南疆吗?儿臣和南伽王叔商量了,改日里我们也去觊觎他西凉,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父王好看的剑眉一挑,把信件拍在桌子上,我的心房抖了抖,想着是不是自己又做错什么惹父王不快,想着该如何跪地求饶让父王饶我一条小命。
只见父王手押的信件上,缓缓的起身,暗红色的衣袍,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我的腿肚子都在抖。
“姜国皇上正式接位,两个月之后,进行封后大典,你近来无事,孤觉得对于姜国的重视,身为皇太女的你,该亲自跑一趟!”
让我出使姜国,我眨巴眨巴双眼,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父王,儿臣守着四地挺好,不是有出使大臣吗?让他们去就是了?”
父王琉璃色的眸子一眯,“嗯!”了一声!静静地望着我,立马心虚感由心而发。
硬着头皮,咧着嘴干笑:“父王肯定有父王的道理,儿臣去就是了,您别盯着儿臣啊!”
父王盯了我看了半响,才伸手拍了拍我的头:“去了姜国,好好和姜国皇上相处,顺便把南疆的兵力全部撤回来。西凉在姜国的兵力,应该也撤了回去。好好瞅一瞅姜国皇上是不是真正的掌握了大权!”
我心中有万分不明白,就开口问道:“咱们南疆庇佑了姜国皇太子很久了,也没见他来谢谢一声,他登基您只是派大臣前去,现封后为何要让儿臣亲自跑一趟?”
父王神色无波,把手收了回去,端于胸前,一手负力,“他登基那是他应得的,他的皇后是你母后亲自定下来的,你母后有些不放心,倒不是不放心姜国皇上,而是不放心姜国皇后是不是愿意嫁给姜国皇上!”
“强买强卖啊!”我直接脱口而出:“母后这事办的不厚道啊,难道……”
父王一个寒目扫来,我立马噤声,单膝跪地,双手拉着耳垂:“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说母后,求父王责罚!”
父王是妻奴,无条件纵容母后,我要是惹母后皱一下眉头,父王能把我吊起来打……
真是不学好,管不住自己的嘴,屡次犯出这样的错误……这次该怎么逃?
眼瞅着父王的手就来,闭上眼,心里希望父王下手能轻一些,半天没有感觉到疼痛。
露出一丝眼缝,向上望,只见父王居高临下睨着我,手在我头上揉了揉,声音淡薄地听不出一丁点感情来:“姜国皇上是你母后的孩子,即将嫁给姜国皇上的皇后,是你母后好友的孩子,你母后担忧并无道理,明白了吗?”
心中震惊如惊涛骇浪,我听到了什么?如此深爱着母后的父王容忍母后生下别人的孩子?还是说姜国皇上是我父王母后的孩子,被扔在姜国当皇上了?
或者说我有哥哥了?你可以把南疆的皇位送给他了?这是惊喜还是惊吓啊?
父王说完不等我问他,对着我的头顶又拍了拍,“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孤从来不骗你的母后,也不想隐瞒你什么。你的眼光一向独到,孤信你,所以让你出使姜国,好好替你母后看一看!”
父王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得应答:“儿臣谨遵父王圣旨,不日就启程赶往姜国,回来之时,定然把我南疆兵力一个不剩的带回南疆!”
“乖!”父王再一次把手收了回去:“起来吧!”
“谢谢父王!”其实我的内心,被震得一愣一愣的,半天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母后和父王曾经有怎样的故事,更不知道母后的孩子为什么会在姜国后宫里。
春日阳光明媚,五爪从惜时池里爬了出来,身边跟着一条小小的水蛇,金色的……
水蛇吐着信子,盘旋在五爪如玉的角上,跟我小拇指一样粗细,有我手臂一样长,这东西一见到我,就往我身上窜。
任凭巫族族长韶华怎么呼唤它,它睬都不睬,高傲冷淡地就跟自己是龙王爷似的。
窜到我身上,没脚没手的它能在我身上爬一圈,然后在我的右手腕上裹成八圈,变成一个好看的纯天然冰凉手链。
韶华一身黑衣,青丝飘荡,目光盯着我的手腕,道:“殿下,小爪子最喜欢殿下,殿下出使姜国,就把小爪子带过去吧!”
韶华长相用昔莲的话说,四地城中有很多小姑娘想要嫁给他,从城西排到城南。
我曾经细细的看过他,并没有很出众相貌只是平平。
我问了南伽王叔了,南伽王叔跑过去瞧了一眼,回来对我说:“不及你父王,你是被你父王荼毒了,就算这天下再出众的男子,也没你父王样貌出众,所以你觉得不好看!”
我想了半天,只觉得南伽王叔言之有理,反正至今为止,我就在南疆京城里没有见过哪个男子有我父王好看的!
我立马伸手去掰小爪子,婉言道:“韶华大人,您在说笑吧,本宫是出使姜国,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咬着人怎么办?到时候姜国皇上还以为本宫故意生事呢。父王知道还不得扒了本宫的皮?”
小爪子滑不溜丢的身体,紧紧的捍卫在我的手腕上,怎么扯也扯不开。
韶华轻笑道:“殿下莫怕,臣会跟殿下一起出使姜国,小爪子臣来照顾我!”
“真的?”我一把上前抓住韶华的手,吓得韶华连连后退几步,我欣喜若狂,自然没有瞧见他手轻轻拂过我抓过的地方,兴高采烈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带着它吧,路上也有个解闷的东西!”
韶华躬身道:“殿下高兴就好!”
我开心的差点跳起来,我开心了,南伽王叔就臭着一张脸了,在我临行前,冷嘲热讽道:“小琉璃,本候爷可是听说了,西凉王也去,小心他把你绑了。到时候本候爷可不出兵救你!”
我伸手一拉韶华,把韶华横在我和南伽王叔面前,挑衅的看着南伽王叔:“本公主不让你救,本公主有韶华大人,您老人家老胳膊老腿,就在皇宫好好批奏折吧!”
南伽王上气得举手就要揍我,我撒腿直接跳到马车上,站在马车上冲他得意的哈哈大笑:“本公主一去就不回来了,南伽王叔你就慢慢哭去吧!”
南伽王叔幸亏没有胡子,不然他就吹胡子瞪眼了。
没有奏折真好,我狠狠的嗅了一口空气,竟然嗅出自由的味道。
一路上,韶华都给我讲沙漠深处奉天城,就是五爪另一半待的地方,小爪子现在正趴在我的脖子上,金闪闪地跟带条大黄金链子似的,真是俗不可耐无可奈何。
二十多天的路程,一路磨磨唧唧,走了二十五天还是没到姜国京城!
蹲在小溪边,漱口洗脸,曾经被冷大人扔进侍卫营学了几天拳脚,听说是父王授意的,说什么,女孩子家,就算拥有了整个国家,也要有自保逃跑的能力,碰到高手就不用说了,至少三五个流氓要打得过。
弯腰刚把脸给洗了,惊觉身后有动静,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我准备来一个过肩摔,随着猛然转身,还没碰到来人的衣角,我自己直接脚下一滑,跌落在溪水里。
还得狠狠的灌了几口溪水,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从小溪里站起身来,只见一个双眼温润如玉,长得丰神俊朗地男子蹲在溪边,手中拿着一个狗尾巴草,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笑的眉眼风流:“哪来的小娘子,青天白日的下溪水洗澡?”
我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眼睛一转,娇滴滴的问道:“你又是谁,怎么在这里?”
韶华都没有看见这个人出现,绝对是一个高手,不远处就是我的出使团驻扎地,这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就身上穿的衣袍品质而言,非富即贵。
瞅着有二十啷当岁,晃荡的狗尾巴草,跟逗我似的,“绯离,我叫绯离,你叫什么?”
绯离?我叫琉璃,能告诉他我真名吗?答案肯定是不能。
我佯装瑟瑟发抖对他伸手,低头看见胸前的月牙玉佩,声音越发娇滴:“我叫月牙儿!”
绯离视线停留在我的胸前,月牙玉佩上,意味深长的重复着我的话:“月牙儿啊!”
我头点得跟麻花似的:“对啊,绯离,我能叫你绯离哥哥吗?”
绯离眉峰一挑,像是没看见我的手一样,用自己手上的狗尾巴草,点了点我的鼻子:“当然可以,小月牙儿,你就叫我绯离哥哥吧!”
“绯离哥哥!”我甜甜的叫了一声,心里把他骂了个遍,没看见我手伸这么长,就不知道拉我一把吗?
“哎!”绯离应的也是脆脆声响,温润的双眼笑意越来越深。我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山不来找我,我就去找山,对着绯离道:“绯离哥哥,水里好冷啊,你拉月牙儿一把呗!”
绯离一双眼中的笑意,怎么都掩盖不住,慢悠悠的对我伸手,我的手够在他的手上,双眼一眯,使劲用力,谁知道这个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向后一扬,我的手直接脱落开来,一个惯力,我直接,向后扬去,又摔倒在小溪里。
幸而现在是夏天,这要是冬天还不得冻死啊,水里冒出头来,正欲开口大骂,却见韶华一脸忧色,正准备跳下溪来,“殿下您没事吧?”
连忙制止他,“本宫没事,天气太热,下河洗澡,消暑的!”
眼睛迅速地扫过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刚刚那个绯离是我的错觉?根本就没有那个人的存在?
可是在溪面飘荡的狗尾巴,在提醒我,我被人阴了,还被人阴到溪水里,此仇不报,心中愤恨难平。
韶华闻言,失笑对我伸手:“这才进入夏日,殿下就这么迫不及待,这要到了夏日中旬,殿下岂不是要整日藏在冰块中了?”
我把手搭在韶华手心中,借他的力,上了岸,全身湿漉漉的,衣裙紧紧的贴在身上,韶华眸光一沉,“殿下,还是去换一件衣裳,我们马上就要启程了,还有五日,差不多能赶到姜国京城!”
“嗯!”我松了手,甩着身上的水花,往马车轿辇走去,走一路,都在观察四处的动向,根本就无处藏身,那个叫绯离的混蛋藏在哪里了?
进去马车换了一件衣裳,一向强壮无比的我,溪水淹了一下,喷嚏直打……
使劲的揉了揉鼻子,马车缓缓前行,到了晚膳时间,嗓子就火辣辣的疼,头还晕乎乎的。
韶华直接命令快马加鞭,到达驿站,他本来要抱我下马车,自己撑着身体的不适,下了马车,腰杆挺得直直溜的:“本宫又没残废,只不过是偶尔的风寒而已,韶华大人不用担忧!”
躺在驿站的床上,都夜黑风高了,韶华把手覆在我的额头之上:“殿下贪凉,风寒已经转变发热了,臣去给殿下熬药去!”
韶华的手挺凉的,我竟有些不舍得他的手离开,烧的迷糊点头:“别耽误进姜国京城,更不要耽误姜国皇上封后的观礼!”
韶华眼中尽是担忧:“殿下放心,这些都耽搁不了的!”
我摆了摆手,韶华给我掩了掩棉被,走了出去,把手搭在额头上,心里开始咒骂那个叫绯离的男子,要不是他,本公主能得风寒吗?下回见到他,绝对要直接杀之!
难受的把身体都缩了起来,我这叫不生病,一生病就像一个残废,长这么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难受的咽喉都在冒火,突地之间,额头一凉,眼睛未睁,哑着嗓子说道:“韶华大人,本宫嗓子难受,你有没有药,可以一劳永逸的!”
韶华没有回答我,我感觉我的唇边停留的一只手,似要我吃什么东西,我把嘴巴微微一张,一颗药丸滑进嘴里,凉凉地游走在嗓子眼中,很是舒服。
喟叹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夸奖之意:“韶华大人,带着你出门果然是顶好的,你一个人胜过千军万马!”
在我嘴边的手,一下移到我脖子上,感觉脖子上的月牙玉佩,被人拿起来,猛然睁开眼,目光撞进那双温润似双眼内。
心中一惊直接挥手,绯离仿佛早就知道我会出手一般,一把牵住我的手,像个浪荡纨绔的公子哥,把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眉眼风流流转,朗朗上声道:“吃了我的药,就是我的人了,赖都赖不掉了,哦!”
“哪来不要脸的登徒子啊!”我开口骂道,嗓子的确好很多,声音也清脆了很多,使劲的抽手就是抽不开。
手抽不开,脚直接蹬上,绯离嘴角含笑:“只对你一个人登徒子啊,旁人没有这个荣幸!”他说着,直接用力一拉,把我拉起来,抱在怀里,我的脚根本都没有挨近他的身体。
不但浪荡纨绔,还狂傲自大,迅速的想着脱身之法,“那我可真是荣幸的很,感涕涕零!”
一只手被他抓牢,另一只手还是空闲,直接扯着小爪子往他身上丢,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
绯离一个翻身,直接上了我的床,小爪子到了他的身上,竟然啪的一下掉了下来,直接掉到床上来了。
床幔放下,他的双腿狠狠的夹住我的腿,一只手紧紧的圈住我,一只手捂着我的嘴巴。
笃笃笃,三声敲门声过后,韶华地声音传来:“殿下,臣进来了!”
我呜呜有声,绯离圈着我的手开始不老实,拉过我裙带,带着威胁道:“只管大声的叫,你要叫,我可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