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执掌京畿所?麦穗姑姑的话让我遍体生凉,母后死在父皇后面,死后和父皇葬在一座皇陵之中。
如果京畿所是她执掌的,母后是知道姜黎昕心智健全的,那么现在京畿所执掌者,极有可能是姜黎昕,三年前我去紫荆关,是他派人保护我的。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母后知道,外祖家知道,我所信任的人都知道,都不知道他心智健,就我不知道!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隐瞒我一个?
过了许久,我才淡然的问着麦穗姑姑,“麦穗姑姑,你可知道南疆和西凉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母后千叮万嘱不要让我和西凉和南疆皇室有牵连?”
麦穗姑姑微微一笑,带着生疏:“皇后娘娘所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奴婢只不过是一个奴婢,有许多事情,不是奴婢所能知道的,长公主若有什么疑问,还是问镇国公顾将军吧!”
她是宫中的老人,伺候过曾祖父的老人,又是带大父皇的老人,我便不问了。
心中纷纷扰扰,在皇宫中开始闲逛起来,皇宫就是一个巨大的金丝笼,折断了母后的翅膀,她是顾将军的女儿,应该巾帼须眉鲜衣怒马,可是为了父皇硬生把自己的翅膀给生生的折断了。
甬长的宫道,我慢慢地走着,姜黎昕心智健全,他为什么不对姜国的江山有兴趣?
走着走着来到一个院子外,一个破旧但是温馨的院子,院子里有个宫女正在洗衣,一个头发雪白,穿着太监服的老人,躺在躺椅上,牙齿都掉了,说着话漏着风在和宫女说话!
宫女长得很纤秀,约莫比麦穗姑姑小一些,老太监正在和她说故事,说的是曾祖父的姐姐,大长公主姜了的故事!
宫女慢慢的洗着衣服,静静的听着,老太监说着说着问道:“扬曲,你说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为何命运如此坎坷呢?”
扬曲手上动作一停:“奴婢不知道,这前朝旧事自有历史评说,奴婢只受皇上嘱托,照顾苏公公!”
苏公公,我在皇宫内院生活了十几年,不知道这皇宫内院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一个太监有一个宫女单独照顾……
扬曲口中的皇上难道是父皇?
苏公公仰头望着天空上的白云:“你口中的皇上早已经死在紫荆关了,为何还改不了对他的称呼?”
死在紫荆关?
扬曲口中所说的皇上是曾祖父姜翊生,这两个太监和宫女伺候过曾祖父的人。
扬曲洗衣的动作没有停,冲着老太监就笑了笑:“叫习惯了,也就忘记皇上已经驾崩了,现在太子殿下也死了,姜国的江山,真是命运多舛!”
苏公公带着惋惜说道:“子衿皇后已经力揽狂澜了,可惜啊!”
扬曲没有接话,苏公公又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了曾经的前朝旧事,曾祖父那个时期的爱恨情仇,
这里像个世外桃源,哪怕破败不堪,却是难得的有一份宁静,我靠在院门上听着他们说着故事。
他们是故事里的人,我是故事外的人,相隔了几十年,从故事里的人说着故事里的事,总是带着一抹苍凉和无奈。
黄昏日落,晚霞耀眼,犹如鲜血残红,挂在西方的天空上,我沉迷在故事中,姜黎昕不知道在我身边站了多久,唤了我一声,我才惊醒。
也惊起了院子里的苏公公和扬曲,扬曲扶着苏公公过来行礼问安,我才知道这个苏公公是伺候过曾曾祖父的曾经大内总管,苏时方。
我直接免了他们的礼,对他们客气道:“是本宫打扰两位了,两位的故事,是野史和正史上没有记载的,本宫一时听的入迷了!”
姜国的皇室正史,祖父的长姐姜了公主和亲北齐,还未和北齐当时还是太子的齐惊慕成亲,就得病不治身亡了。
苏时方和扬曲口中的故事,姜了公主确实和当时的颐和公主错嫁了,姜了公主嫁到了南疆……
我有一霎那间的怀疑,凤将军让我去南疆求救,我甚至怀疑了苏公公故事里的真实性。
故事里的南疆王南霁云对他的皇后一往情深,宁愿自己死,都不愿意让她受到一丝伤害,也许因为这个情份,现在的南疆王南琉璃会冲着这点情分,来帮我。
苏时方还是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长公主驾到,奴才有失远迎,还请长公主恕罪!”
我略略弯腰虚扶了他一把:“不打紧的,苏公公客气了!是本宫打扰了你们,扰了你们的清静!”
扬曲把苏时方扶了起来,苏时方侧身让了步:“长公主喜欢听故事吗?若是喜欢,奴才讲给长公主听!”
“如此打扰了!”我抬起步子向里面走去,姜黎昕跟在我的身侧,一想到他在欺骗我,我就浑身难受,不想再与他过多的亲近,是我的哥哥怎样?我在紫荆关苦苦挣扎想尽办法回来的时候,他却冷眼旁观,明明是好好的,非得装着心智不全,到底谁耍谁玩呢?
在边关的时候,我习惯席地而坐,来到院子里,除了苏时方刚刚躺着躺椅,倒也没有别的什么可以坐,我直接坐在地上。
扬曲吓了一跳,连忙说:“长公主万万不可……”
我手一挥:“不要紧的,在紫荆关的时候,经常偷溜去听说书人讲故事,讲那七国之乱公子长洵,每回茶楼都坐满,本宫便坐在前面席地而坐,习惯了!”
扬曲看了一眼苏时方,苏时方点了点头,扬曲才把苏时方扶在躺椅上,姜黎昕坐在我旁边,对我龇牙咧嘴的笑着,可是我却看到他的笑容格外刺目!
眼帘一垂,手肘撑在腿上,支着下巴:“有劳苏公公了!”
苏时方嘴角浮现一抹慈祥的笑容,银白色的发,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他缓缓道来,那一段正史上没有记载的故事,不知真假,我更趋向是真的。
月上柳梢头,故事才说完,我起身告辞,苏时方像一个锐利的老者,对皇宫里的动向都了如指掌,他卑躬屈膝对我说道:“长公主是一个好孩子,长公主的母后也是一个好人,长公主若是有为难,可以去南疆!”
我颔首,“知道了,多谢苏公公提醒!”
他们在这里没有人打扰,想来是有什么明文规定不允许来打扰他们,对此……我也无异议。
回挽心宛途中,姜黎昕过来牵我的手,我一把把他的手甩开,脱口而出道:“别碰我!”
姜黎昕神色一愣,“姜末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于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
揣着糊涂装明白,是我的哥哥又怎样?
他装傻充愣心智不全不要这江山,我要。
宫灯下,我展颜一笑:“黎昕,我想要姜国江山,我想当女王,我想听母后守着这江山,我想要苏晴雪死,不知道黎昕有没有办法呢?”
睚眦必报,会把仇恨埋在肚子里,外祖父不止一次这样说我,做人要豁达,要记住别人的好,不要记住别人的不好。
可是我记不住啊,我为什么要记住别人的好?别人的不好就不记得吗?
姜黎昕眸光沉了沉,望了我良久,伸手执起我的手:“只要是姜末希望的,我都会去帮你做!”
我缓缓的伸出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拂下,“如果我做了女王,会封黎昕做亲王,然后给黎昕找一门亲事,开枝散叶!”
姜黎昕脸色瞬间变了,掩饰不住的变了:“这件事还很遥远,可以暂时不提!赶紧回去,晚了麦穗姑姑会担忧的!”
说着他率先而走,我跟着他的身后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最痛恨别人骗我,情有可原也不行。”
姜黎昕步伐有一丝凌乱,声音从前方传来:“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骗你……死了你就原谅了!”
他是我的哥哥,我不会让他死,可是他骗我,连和母后一起骗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骗了我这么多年?
父皇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连父皇一起骗的?
这些种种让我不得不产生怀疑,不得不怀疑为什么?
日子过得惊险,我迟迟不肯立姜木紫为皇太子,苏贵妃急了,直接带了宫人闯进御书房,我叫了两声,外面没有人应声。
苏贵妃得意的说道:“使劲的叫,叫破喉咙也没有用,今日你只有把诏书签了,哀家才会放过你一条生路!”
说着把手中的诏书扔在御案,我打开一看,上面什么都写好了,只要我盖上印章,姜木紫就是姜国的皇上,苏晴雪就是姜国的太皇太后。
我先去砚台,砚墨染黑了诏书:“太后娘娘在做白日梦呢?你以为你和恭王爷两个人里应外合,本宫不知道?”
“真是做白日梦呢,你几斤几两重,本宫比任何人都清楚,父皇活着,你有个靠山,姜青宏当皇上的时候你有个靠山,现在他们都死了,你还有什么靠山?那个小哑巴姜木紫?文武百官姜氏宗亲会同意让一个小哑巴当皇上你在幕后操纵?”
苏贵妃没有被我的严词厉然吓到,而是上前直接扇了我一个巴掌:“长公主以为自己还是长公主吗?难道你不知道哀家已经掌握了京畿所所有的暗卫,现在只要哀家大声呵斥一声,你就得死!”
舔了舔嘴角,带了一股血腥味,对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京畿所大得过禁卫军吗?太后娘娘要逼宫吗?”
很多迹象表明姜黎昕掌管着京畿所,苏贵妃又凭什么说她掌握了京畿所?
“逼宫又怎样?”苏贵妃扬起嘴角,得意的说道:“传位诏书你把它毁了,那就跟哀家去朝堂之上说吧!”
我见不得他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想让本宫去,除非本宫死了!”
苏贵妃拍了拍手,姜黎昕被人押了进来,我目光一凝:“苏晴雪谁给你的胆子?”
苏贵妃很是高兴看到我着急的样子,姜黎昕脖子上架着刀,他用手弹了弹刀背:“你到底去不去朝堂之上?你若不去,他只有死?哀家得不到这江山,你的哥哥也别想得到!”
我从御案上走下来,走到姜黎昕面前,问道:“她说已经拿到京畿所暗卫,让我写下诏书,你怎么看?”
姜黎昕眼中没有任何茫然,微微勾起嘴角:“姜末喜欢这江山,我只当给你奉上!”
“用你的命去交换吗?”我轻轻地问道:“母后让我守着你,母后让我守这江山,母后说父皇指定的人死了之后,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此期间,我一直在想……等我的舅舅回来了,我也逼宫,让我的哥哥坐上江山,纵然他心智不全,也比我那只懂得风花雪月的父皇和只知道玩弄女人的姜青宏强!”
姜黎昕眼神很温柔,一点也不在乎脖子上的刀:“这样做更名正言顺一些,太后杀了大殿下,长公主自保杀了太后,顺便把皇了姜木紫杀了,顺利成章!”
“你是故意的?”我一下子愤怒了,“姜黎昕,为什么要这样做?本宫不需要你拿命去做,你是本宫的亲哥哥?本宫不需要你的成全,不需要你拿命去成全!”
姜黎昕凝视着我,笑得越发淡然:“我知道姜末知道了一些事情,开始恨我了,可是有些事情不能说,说了就是罪!说了就是死!”
他心智不全的事情不能说吗?
母后为什么隐藏着这件事情,他是先皇嫡长子,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不能?
“所以我成全你,这江山是你的!”姜黎昕说着,嘴角出现殷红,“姜末得到江山应该是欢乐的!”
“怎么回事儿?”苏贵妃一见到姜黎昕嘴角吐血,慌张的问道:“谁让你们给他下毒的!谁让你们给他下毒的?”
拿着刀的太监吓了一跳,手中的刀脱落,姜黎昕一下子扑到我的身上,温热的下巴搭在我裸露的颈脖之间,小声的说道:“舅舅回来了,南疆那边也来人了,姜末只要在朝堂之上拖两个时辰,他们就会进宫来了。到时候苏晴雪就是一个死!”
“她是你最大障碍,我也是你最大的障碍,她死了,我死了,你就是姜国最嫡系的皇!京畿所……母后本来就留给你的,只不过我自私的没有告诉你!”
我的眼泪随着姜黎昕话,一颗一颗落下,哽咽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姜黎昕突然伸开手,腿脚无力的重重摔在地上,我蹲下身子去扶他,却怎么也扶不起来,我跪在他的头边,他艰难的说道:“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实属太多无奈,皇城之中,看不到的刀枪剑影有很多很多!”
我的眼泪砸在他的脸上,他伸手触碰在我的脸颊上:“姜末不要哭,找我的话去做,只要朝堂之上拖两个时辰,最多两个时辰,我就不会白死!”
帝王之路鲜血铺满,我也不希望是他的鲜血来铺,我哭着摇晃着他:“为什么?我跟你说过,我会给你找一个漂亮的女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姜黎昕有气无力的垂下手:“没有为什么,只不过姜末想要得到的东西,黎昕拼了命的也要替你谋来,姜国的江山本来就属于姜末的……”
我哀悸万分,泣不成声,他又嘱咐我说道:“苏晴雪打了你,记得要了她的命,斩草要除根!”
我对他低吼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你可以完全避免不死的啊!”
姜黎昕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因为我不想成为姜末的阻碍啊!”
“你没有成为我的阻碍,没有没有!”我大声的喧嚣,姜黎昕再也回答不了我了,他知道我知道了他心智不全是装出来的。
所以他故意用这个方法,让我没了后顾之忧,去和苏贵妃争,真是可笑极了,他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惩罚我,怀疑他,故意惩罚,我对他的不信任。
苏贵妃见我在那里哭,不耐烦的说道:“把长公主压到朝堂之上,好生伺候着,别让旁人生疑了!”
我拽着姜黎昕地手,怎么也不肯撒手,苏贵妃让人硬生生的把我的手掰开,把我的指甲都掰断了,然后一旁一个人,把我架起来。
我看着冰凉的地上躺着姜黎昕,把唇角都咬破了,手上一个用力,声音冰冷的说道:“把你们的脏手给本宫拿开,本宫自己会走!”
苏贵妃啧啧有声道:“长公主就是长公主,刚刚死了哥哥,气场还是这么足,赶紧把长公主放开,去把皇太子抱来,去朝堂之上,看看长公主是不是还是这么有派头!”
她就在我的身后,我转身随手一巴掌,掴了过去:“想让本宫去朝堂之上就跟本宫闭嘴!”此时的我像一个疯子一样,只有一丝理智在支撑着我,就是把苏贵妃给千刀万剐了。
苏贵妃细皮嫩肉被我的指甲划破了脸,一道血口子在她的脸上,她恼羞成怒的上来就要打我,我把脸凑了过去:“打一个试试看,本宫要死在皇宫里,你以为姜木紫就是铁板钉钉的皇上了吗?你以为恭王爷没有心中的小九九吗?本宫在这里撑着,你们才可以在皇宫里肆无忌惮的活着,本宫若死了,先皇圣旨不存在,所有东西都土崩瓦解。”
“你一个过了气的太后,奢望着一个不存在的梦,你以为这朝廷大事,全国上下的运作,是你能操纵得了的吗?”
苏贵妃手举在半空,愣是没下下来,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姜黎昕,转身就往御书房外走,她既然如此希望,那我就这样做。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齐首,不见凤将军……也是…如果凤将军在,苏贵妃绝对没有这个胆子敢来逼宫,绝对没有这个胆子敢来逼我。
我毫不客气的坐在高座之上,恭王爷第一个出列呵斥我,往常里,就算在朝堂之上,我也没有真正的坐在龙椅上,而是坐在龙椅下面的高坐上。
现在我光明正大地坐在龙椅上,文武百官窃窃私语,恭王爷吹拂着瞪眼道:“长公主这是何意?那是天子的坐位,长公主身为一个女子,岂能做天子之位?”
手紧紧的握在龙椅的扶手上,“本宫做不得,恭王爷你来做吗?”
苏贵妃脸色剧变:“大胆姜末,皇太子在此,岂能容你撒野?”
姜木紫天真无邪的眼睛里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左顾右盼,看着这么多人。
我哼笑一声:“本宫在这里撒野了又怎样?诸位爱卿,要姜木紫做皇太子,还请诸位爱卿能让这个孩子开口说话才行,一个人话都受不了的孩子,还做姜国的皇上,各位爱卿,说什么笑话呢!”
“谁说他说不了话?”苏贵妃急切的掩盖着,神色慌张珠翠乱动:“只不过他不善言语,先皇也是小小年纪登基的,他怎么就不能登基为皇了?”
“怎么不能?”眼底蕴藏着无数的杀意,冷声:“因为本宫想让他死,因为本宫想让你死!”
“大胆!”
“大胆!”
苏贵妃和恭王爷同时出声斥责我。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本宫就是大胆的怎样?你们两个还能杀了本宫不成?”我没有极好的耐心,我现在就想让他们死,现在谁阻挠我我就让他们死……
恭王爷拱手抱拳,义正言辞道:“长公主不顾祖宗礼法,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替姜氏宗亲好好教训教训长公主!”
我在高台子上来回走动,看着白日里还在燃烧的红蜡,直接用手把拿起,砸在朝堂之上:“一个外姓王爷,本宫给你面子,你才能在朝堂上大声喧哗,本宫不给你面子,你就死路一条!”
烛泪滴到我的手,肌肤有些微疼,肌肤在疼,也痛不过我失去了我的哥哥……
我已经竭力压住自己的怒火,可是我内心的愤怒怎么也压不住,我现在只想杀人,只想把这些人通通的杀掉,去给姜黎昕殉葬去。
恭王爷装模作样的跳动,然后拱手对天:“先皇啊,长公主如此对姜氏,臣只好要替姜氏做主了!来人哪,把长公主拿下,立姜氏木紫为新帝!”
朝堂之内迅速的涌现出侍卫,恭王爷目光阴沉的望着我,苏贵妃眼中涌现快意。
侍卫进入朝堂,却没有上前来捉拿我,只是迅速的站在文武百官身后,每个人持着剑。
恭王爷见状不对,转身冲着门口大喊一声:“来人,把长公主拿下!”
他的话音一落,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红衣的女子,背着光,我看不清楚她的长相,紧接着她的身旁出现了一个男子,男子穿暗红色的衣袍,周身气息凌厉。
女子跨过门槛,我看见她身后跟着我的舅舅顾子禹还有凤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