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文颢被南霁云拎着衣襟拎了起来,先是一愣,垂目又禀道:“禀王上,皇后,颐姑娘去了北齐太子府,被北齐太子命人驱赶!”
南霁云蓦然把冷文颢一扔,转身率先往外跑去,我高声道:“王上,您可要想清楚了,您这样出去了,下次别再跟本宫说给机会了!”
南霁云脚下一停,扭头望我,我对他笑得神采奕奕,也就是一眼,南霁云转身毫不犹豫的往外跑去……
我脸上笑容一敛,沉声道:“冷大人,带人跟本宫去太子府接王上和颐姑娘!”南霁云我会给足你面子,让你看看你心爱的人如何被别人抛弃,你像捡一个破烂一样捡回来当成宝一样供着!捡回来之后她还往你身上捅刀子,我就看着!
“是!”冷文颢应道。
我把艳笑留下照顾浅夏,带着冷文颢以及随心的人浩浩荡荡的往北齐太子府赶!
一场好戏,我也算是主角之一,我还没来,自然不会到白炙化的程度……
至少齐惊慕和南霁云还是要些颜面的,没有在太子府门外针锋相对……
姜颐和肿胀的脸,比昨天好看了许多,也比昨天红肿了许多……一张脸上,也就一双红肿的眼睛能看……
看到她这样,让我想到,红颜绝美,奈何低下,本就有资本活得更好,为何把自己卑贱低到尘埃。
不要以为话本上说的,低到尘埃开出一朵花来,这都是扯……低到尘埃只会让别人一脚踩下去,再碾一碾……踩的烂兮兮的再也爬不起来。
南霁云满目心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践踏,自己无能为力,因为姜颐和是自己贴上去哀求的!
齐惊慕狭长的眸子里尽是薄凉,“南疆王,你这是何意?不打算要了吗?”
姜颐和哭着质问道:“惊慕哥哥,你答应我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齐幽儿为什么会变成太子妃?为什么我的身份会变成一个低下毫无品阶地女子?我是姜国的公主,怎么会变成一个没有身份的女子?”
齐惊慕伸手拂去姜颐和的手,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淡淡的说道:“质问别人之前,自己答应别人的事情做到了吗?颐和,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要说谁薄情寡义,你不要说谁心狠手辣,你若做到,我便能做到,你若做不到,后果要自己受!”
姜颐和又去拉齐惊慕的手臂,“惊慕哥哥,颐和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姜了……颐和已经把她送到你的床上去了,孩子也没有了,颐和这样牺牲什么叫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
我寻了一个好位置,站在阴凉处,秋高气爽,总是带着一丝燥热,令人易怒……
姜颐和不知道我和南霁云一起吃下情蛊,齐惊慕进不了我的身呢?
齐惊慕不是怒,而是绝情道:“颐和,太过聪明,太过自以为是,不是什么好事情,你并没有做到,你只会索取,不会给予!”
好想开口讥讽一番,心中哀叹,如此苦情大戏,我还是站着当观众好了,免得惹火烧身,没人帮我!
姜颐和哭喊着,声音尖锐,“惊慕哥哥,颐和哪里不为你着想,你的承诺,颐和铭记在心,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换来得是你言而无信娶了别人做太子妃!”
再也听不下去的,我在一旁轻言道:“颐姑娘,男人都喜欢善解人意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姑娘,你说你这么大声喧哗在太子府,是一个男人都会心生反感,把你弃之以鼻!可怜的人呢,你不是挺会揣摩人心吗?怎么到自己身上就这么丧心病狂的疯狂不问场合了呢?”
我火上浇油的言语,让南霁云目光一下摄向我,还带了一丝警告……
我冲他轻轻一笑,问道:“王上,臣妾这次说错什么话了吗?让王上如此凶神恶煞的望着臣妾?您说,只要您说臣妾哪里错了,臣妾就去改!”
“闭嘴!”南霁云对我一声低斥。
我沉静地眨了眨眼,手摸在自己右脸上,让我闭嘴,看吧,人呢,永远会觉得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伤害别人算计别人都是转眼即忘的!
我佯装一脸为难,福身道:“王上,您是一国之君,您在各国之间的分量,是跟国主平起平坐,贸然来的他国的太子府,您不嫌丢人?您不觉得自掉身份啊?也对,你早就丢人丢完了,也不在乎了!”
南霁云被我呛地牙关作响,我说得是实话,作为一个国家最高的统治者,三教九流,贵贱高低,本来就是他们划分的……
齐惊慕的视线移到我身上,淡漠道:“娘娘说的言之有理,南疆王,身为一国国主,来到我北齐太子府,哪怕我现在是一个储君,与南疆王也相差甚远!”
“所以……”齐惊慕声音一个冷冽:“还是请南疆王带着你的皇后,带着你的颐姑娘,赶紧离开太子府,免得让天下人笑话了去!”
姜颐和急道:“惊慕哥哥,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坚决不走!”
齐惊慕手一伸,墨九渊双手奉上一道明黄的圣旨,齐惊慕把这道明黄的圣旨扔在了姜颐和的脚边,“姜国公主已不幸染病而亡,是我无福气娶姜国公主,你现在不是姜国公主,你是一个毫无身份的人,懂了吗?”
姜颐和眼中霎那间染了对齐惊慕的恨……
我欲让这个恨加剧一些,便开口不经意道:“颐和,本宫的好妹妹,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吗?你以为你的惊慕哥哥是爱你的?是爱我的?不对……他不爱你,也不爱我,更不会爱齐幽儿,他爱的是利益,他爱的是权势,他爱的是如何登上那至高的位置,俯瞰众生,来报复自己曾经被别人抛弃过的命运。”我幽幽一叹,让自己喘了口气,“你仔细想一想,从小到大,你与他相处以来,还有你的亲弟弟,那个眼眸琉璃色的孩子,哪一样不是他算计在内,你以为他爱你,他不过只是爱你身后的宣贵妃的权势,他想离开姜国的冷宫而已!”
齐惊慕没有反驳,狭长的眸子冷光粼粼……
我的好妹妹姜颐和对于我的话,选择入耳不听,咬牙切齿充满恨意的向我冲过来,“姜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没有你并没有这一切……”
猝不及防伸手就把我往地上推去……
我一惊,完全没有多想的机会……一道人影闪过……我的手腕被人一带,快要落地的时候,身体旋转了半圈,又被带上来了……
我半眯的眼……打量这身手如此之快的一身黑衣,冷酷的墨九渊,嘴角一勾,用极小声亮的声音道:“墨九渊,亭亭说她想你,很想很想的想你!”
墨九渊手一甩,我踉跄后退,被冷文颢伸手一挡在没摔倒……
墨九渊没有多看了我一眼往齐惊慕身后站去……齐惊慕他这是对我余情未了吗?若是没有他的授意墨九渊怎么可能出手救我!
姜颐和一下子成了孤立无援,把齐惊慕抛弃她的凶狠,一下子全部撒在我身上:“姜了,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至少我还曾经得到过惊慕哥哥,你呢?你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连你现在的南疆皇后也是我不要的,你以为你得到了什么,你只不过是得到别人不要的东西罢了!”
我甩了衣袖,对她的话逐一分析道:“妹妹可真是说笑话呢,你现在是得不到,才会这样口气酸爽,你说你要得到了北齐太子的宠爱,现在是不是在趾高气扬的跟我炫耀着呢!小姐姐什么德行,你什么德行,你知我知,何必撕破脸皮……将来你还要在南疆后宫里过呢,若是小姐姐一个不高兴,你这日子还能好过吗?”
惹她的人是齐惊慕,她怎么就把这个恨意算在我头上了呢?
南疆皇后的位置是她不要的,她现在又口气酸爽的说着我捡她不要的东西,既然她都不要了还如此酸爽做什么呢?
南霁云冷眼旁观了这么久,见我把姜颐和快逼到角落了,终于不忍心出口,对我出口冷言,道:“姜了,这里没有你什么事。给孤回去!”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王上,您都不回去,臣妾去哪里呀,臣妾的命可跟你的命系在一起呢,臣妾要与你生死与共呢!”
我每说一句话,齐惊慕的眼神冷厉一分,最后冷冽的在他眼中看不到一丝情绪,他才下逐客令道:“南疆王,近日太子妃身体不适,我这边就不招呼南疆王了,南疆王请吧!”
姜颐和错愕了一下,冷文颢说齐惊慕对她进行了驱逐,那么我可以理解为她能进了北齐太子府是因为南霁云的到来。
南霁云脸色微变,走到姜颐和面前,对她伸出手道:“颐和,你出身高贵,一国公主,不用把自己搞到如此境地不堪,跟孤走,孤会对你好的!”
我没忍住的扑哧笑了一声,好一句,孤会对你好的,真是饱含情深的令人发笑。
南霁云眸光闪了闪,我忙用帕子掩住嘴,望天,指着天:“阳光可真好……可以搬个桌椅,泡壶茶,晒着阳光。”
姜颐和狠厉地打掉南霁云的手,“我不需要你对我好,我不爱你,不爱你,不爱你!”
连续三个不爱你,让南霁云心似刀绞如重创……
齐惊慕浅薄的嘴角一勾,对姜颐和温柔道:“颐和不要任性,你已经是南疆王的颐姑娘了!赶紧跟他回去,听话!”
见齐惊慕如此,我警声大作,姜颐和眼中的光,倏地一亮,伸手抹着红肿地双眼,“惊慕哥哥……”
齐惊慕意味深长缓缓的点了点头,“赶紧回去,颐和是一个听话的姑娘,不会让惊慕哥哥担忧地对吗?”
姜颐和忙不迭地点头,这一下子,我何止警声大作,简直周身遍寒,齐惊慕刚刚已经对她那么绝情……随便温柔两语,就能姜颐和破涕为笑仍然信他………
我哑然,这到底是我太不容易信任别人……还是在别人眼中情爱都是这样不顾理智……
姜颐和感动的落泪,点头:“是,颐和是相信惊慕哥哥的,颐和不会让惊慕哥哥担忧的……”
即使如此,我对着南霁云伸手,“王上,我们回去吧!”
姜颐和擦着眼泪挤出笑容,也对南霁云伸手:“王上,臣妾愿意跟你回去,臣妾愿意做你的颐姑娘!”
阳光倾斜,我与姜颐和同时站左南霁云面前,同时对他伸手……
南霁云沉静的望了望我们俩,过了良久,竟然同时伸出左右手……
在他的手快碰触到我的手上,我慢慢的收回了手,台阶我已经给他了,他不顺着我的台阶下,就已经输给齐惊慕了……
姜颐和大声的嚷嚷对他说不爱他……齐惊慕这个北齐太子在颜面上已经赢了他……我给他如此台阶,他还想左拥右抱……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的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对齐惊慕道:“本宫替王上多谢北齐太子送来美人!”
齐惊慕嘴角便泛起好看的笑容,“不用客气,我与娘娘两个人无缘,但我这个人见不得别人过得好,送个美人给南疆王,也好分担南疆王对娘娘的爱!”
原来是这样……
“生死与共,不需要和别人分享!”我眼神深了些许:“倒是北齐太子,一岁一枯荣一世一双人真是羡煞旁人。不过容本宫提醒你一声,就如你所说……自己做的总是要自己受的,一旦承诺未达成,有多深的爱就会有多深的恨,本宫相信颐姑娘不会这样执迷不悟下去的,总有一天你的心被她慢慢的扒开,然后她在你的心里没有找到她的位置,到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把你的心给吞下去的!”
齐惊慕上前,逼近我一步,眼中闪过一道狠厉,颇有些鱼死网破地意味:“姜了,我得不到你,南霁云用情蛊把你绑在身边,我也可以让他依然得不到你,情蛊总是会有解决的方法,等我找到解决的方法,我会让他把你送来给我,就像他让我碰不得你把你送回去一样!”
我浅笑道:“本宫等着隔山水相望,你能操纵南疆的一切。齐惊慕你的心,深不见底令人可怕,本宫就在南疆好好等着你运筹帷幄让南疆王把我送给你!”
齐惊慕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一定会的,姜了,好好的在南疆等我,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一定会的!”
所以他的势在必得,是把赌注押在姜颐和身上,许诺姜颐和北齐皇后之位,让她去南疆和我争夺南霁云的爱……
这是齐惊慕最终的目的……也是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姜颐和是他最好的棋子他怎么能轻易放弃……
南霁云对姜颐和的爱,就像姜颐和对齐惊慕的执着已经到了盲目不顾一切了。
南霁云得到了姜颐和……姜颐和和他欢喜的走出太子府。我跟着他们身后,身侧跟随着冷文颢,瞅着他两个人的背影,心中五味杂全,想着怎么能把姜颐和给弄死就好了……
刚出来,大约四分之一炷香时间,便见加上涌现大批的士兵,看此情景是像戒严一般!
戒严,北齐的京城忽然戒严,肯定是宫中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的话不会忽然京城戒严!
难道是北齐皇上出什么事了?
街上涌现的士兵越来越多,冷文颢拿出了南疆出使团的令牌,才从戒严的士兵中安全的回到行宫。
回到行宫,便听了丧钟响起,连绵不绝的钟响,若是宫中太后,皇后二十一下,二十七钟声已是大丧。
现在的钟声还未停,难道北齐皇上驾崩了?
自古帝王驾崩,先例行京师戒严,而后宫中哭丧,哭丧之后,寺庙敲钟三万下……
齐惊慕刚刚还在太子府,看他的样子像没有接到任何消息,现在北齐皇上忽然驾崩,丧钟就响起,完全不符合程序…
至少我所知道的皇帝死后不能立即敲钟而是京师戒严,不鸣钟鼓哭丧之后城内的各寺庙宫观,各敲钟三万下…
京师刚戒严,就行丧钟之音……难道有人在逼宫造反抢先齐惊慕已在皇宫登基为皇?
走到院子里,我停下未动,望着天,喃喃道:“北齐要变天了!”
南霁云沉声道:“明日我们就启程回南疆,自此以后不踏入北齐一步!”
我眉头微动,垂下眼眸,望向姜颐和:“北齐皇上驾崩了,北齐太子刚刚还在太子府与你纠缠,由此可见,有人要抢在他前面登基为皇,姜颐和你说你的北齐皇后梦,到底还能不能沾上边?”
姜颐和的眼神瞬间千变万化,她是没想到自己今天去找齐惊慕,会让他错失先机,连北齐皇上忽然驾崩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这北齐的皇位……就算他是太子……如果有人在宫中提前登基为皇……如果有人在宫中提前拿到皇上的遗诏,他这个北齐太子就什么都不算……
“霁云哥哥!”姜颐和一下子跪在南霁云脚边,眼中蓄满泪水,哀求道:“颐和求霁云哥哥能以南疆王的身份,带颐和进北齐皇宫,惊慕哥哥……”
我一脸沉静,神色无波,南霁云痛心道:“颐和,你若是放不下北齐太子,你就不该跟孤回来。你出生姜国皇室,一国君主驾崩,岂能容它国君主去宫中探望?就算去凭吊,也得等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颐和北齐太子一有事,你就自乱阵脚了!孤是一国之主,顶着的是南疆的颜面,你这个要求,孤做不到!”
姜颐和苦苦哀求道:“霁云哥哥,你有什么做不到的,你是南疆王,是南疆的国主,恰好你在北齐的京城,北齐国主驾崩,你去走个过场也可以进宫的!颐和并没有说不想跟你走,颐和只是看一眼惊慕哥哥就跟你走,难道你连颐和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也不能满足吗?”
姜颐和真是会一味地索取,对南霁云可真是毫不留情心狠手辣的要求着……
我冷笑一声道:“王上,明日本宫回南疆,本宫身为一国皇后丢不起这个人,你若做什么别拉上本宫,跟本宫没关系!”
说完我径自而过看也不看他们,回到房中……
姜颐和还在外面求着,呱噪的声音真是吵死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门一关,艳笑趴在床沿上打瞌睡被我吓了一跳:“娘娘,您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去收拾一下,因为我们就回南疆,寻一辆马车,宝马车里铺的厚厚,千万不要让浅夏因为路途遥远,有任何不适,知道吗?”
艳笑应道:“奴婢这就去办!”
我叹了一气,真是不安生,处处陷阱非常,给浅夏擦了擦额上虐汗,趴在床沿眯了起来……
在姜颐和地哀怨和南霁云心疼声……我渐渐睡下去……
三万声地丧钟持续白日到黑日还没有完……
我一惊,瞅见姜翊生缩回手……
“姜了!”姜翊生见我醒来,眸光一敛,正声道:“事发突然,北齐皇上白日暴毙,你最好天亮离开北齐,北齐现在陷入三王一太子争夺皇位的局面!北齐京城随时随地都可能兵发,不易久留!”
我思量片刻,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齐惊慕是铁板钉钉的太子,三王又是怎么回事?”
姜翊生轻笑一声,道:“北齐皇上可不止齐惊慕一个儿子,他是杀了原太子才当上现在的太子之位,北齐皇上其他的三个儿子现在正在联手,因为抢得了先机,有了北齐皇上的遗诏,现在只要他们干掉齐惊慕,可以划分北齐,各自自立为王!”
我沉吟道:“肃沁王呢?他没有任何举动吗?”
姜翊生眸光一闪,讥诮道:“齐惊慕亏是有肃沁王在,不然你以为北齐皇上突然暴病而亡,京城戒严,丧钟已响,他还能活着?还能去争皇位?若不是有肃沁王在...他如此迟钝接到的消息,现在应该身首异处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我欲言又止,语气中多了一丝急切:“北齐动乱,你应该早些回去,在这里太危险了!”
姜翊生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姜了不用管翊生,只要姜了好好的,翊生无论如何都不会死的!翊生想得到的还没有得到,不会轻易的去死!”
“翊生!”我忽然提高声量不悦道:“下回不要在姐姐面前说死,姐姐只剩下你一个了,你要比姐姐活得还要长久,知道吗?”
姜翊生一怔,缓缓的点了点头,“翊生知道了,下回不会在姜了面前提死字!记得明日走,明日一定要离开…”
我应道:“知道了,明日无论如何姐姐都会走,不管南霁云走不走!”
姜翊生眉头一拧,久吟片刻,“南疆王和姜了同时中了情蛊,不易久分,翊生会想办法让南疆王和你一起走!”
我一把抱住姜翊生,“不用管他,不管他走不走,我就会走,你放心,他是帝王一国之主,他的心中已经动摇不止只有姜颐和了,我已经在他心中占了一些位子,现在姜颐和如此伤他,加之北齐即将动乱,他不可能傻乎乎的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丢了性命!”
一个国家即将动乱,他国的王在此,本来就是不妥……
姜翊生声音一寒,“南霁云爱上你了?”
我的动作一顿,“身为帝王者谁不是三心二意朝三暮四,他爱上我,是他的事情,我没有爱上他就可以了。现在他与我,他与姜颐和只不过得到得不到的关系!”
姜翊生从我的怀里挣脱,眉头拧成一团,凤目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姜了,说过不会爱上他,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可还作数?”
我有一时间的错愕,点头:“自然,姐姐不会爱上一个爱别人的人,别人都说姐姐心如蛇蝎,心如玄铁,即使如此,怎么可能轻易敞开心怀让别人进来?翊生不用过虑担心,姐姐不会让情爱蒙蔽双眼,凤贵妃说过,帝王家情爱不过是手段,笼络人的手段,翊生也要记住,不要轻易许诺给别人,姐姐希望翊生长大以后,登上皇位,不为情爱所恼!”
姜翊生笑了,凤目眼角外翘,带了一丝妖娆:“自然,翊生想要什么,需要什么,从来在心中早就酝酿好了!只要机会一到,烧杀抢掠般也会夺回自己身边的!”
我摸了摸他的脸,哽咽道:“一定要小心知道吗?千万不要出现任何事情,这一别,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见,姐姐不希望你出现任何事情……”
姜翊生额首,伸手圈住我的脖子,嘴角贴在我的脖子上点了点头……
我刚欲伸手回抱他,他松了手,退开了!
离我两步之远,一身黑衣劲装,青丝玉冠,垂着眼,“姜了,保重,待下回翊生见姜了时,定然会比姜了高的!”
我眼角红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姐姐等翊生!”
姜翊生额首,转身离开……
我起身,伸手抹去眼泪,唤来艳笑连夜准备天一亮就走,北齐皇上暴病而亡,就如姜翊生所言,事发太突然了……
若是不赶紧走,谁知道猝不及防还会发生什么事,北齐的三个王爷和一个太子争,无论局面是怎样……绝对是鲜血染红的皇位!
小心翼翼地把浅夏搬上马车,南霁云沉着脸一手拦住了我……
他的脸阴沉地就像这不亮的天,我移了身子想越过他,谁知道他也移步拦截!
我犹豫了一下,口气就如寻常一样:“王上,这是做什么?”
南霁云把手搭在我的肩膀,嗓音沙哑道:“姜了,孤想在帮颐和一下!”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之上,我只觉得我的身上有万个虫子在啃咬,令我浑身不自在:“王上是一国之主,这些事情根本宫说是何意?本宫能左右你的思维吗?本宫能左右你的行动吗?”
南霁云眸光挣扎,微微颔首,“你是孤的皇后,是孤要过一辈子的人,孤做什么事情不想瞒你!”
“拿开你的手!”我半眯的眼睛,审视着南霁云,半响,方轻笑道:“王上既然决定了,问不问本宫……知不知会本宫又有什么关系?本宫天亮就走,王上要做什么请自便!不过……”
南霁云一个欣喜,以为我有一丝赞同他的话………
“不过……”我勾起了一丝坏笑:“王上最好给本宫写一张圣旨,若是王上不幸死在这北齐,本宫虽然活不了,但也想保住身边的人!”
南霁云眼神一下暗淡无光,艰难的说道:“姜了,与人分享就那么难吗?孤绝对不会偏移你和颐和两个人任何一个人,孤会对你们两个一样好……”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些气急败坏道:“南霁云,别这么廉价可以吗?姜颐和伤你伤的不够多吗?你要做什么别拉上我,别那么自以为是的认为我会爱上你,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言罢,不想看到他这个人,转身欲上马车,我可以在马车上等到天亮……
“姜了!”南霁云拉住我的手腕,双眼闭了一下,沉默了一下道:“孤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等孤,孤这颗心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可还是忍不住的不能见到她的眼泪。姜了,你会等孤的对吗?”
我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目光触及到他的眸光中,幽幽道:“王上,你跟我的差别就是,你爱姜颐和可以为他违背了自己,我不爱你,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违背我自己心中所想!所以……请你放一百二十颗心,本宫不会等你!本宫只会跟你同生共死!”
手一用,狠狠地甩开他的手。
南霁云的脸色比哭还难看,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失神般转身往行宫中走,口中念道着:“是孤不知量力奢求太多,爱的不纯粹。”
我望着他的背影,不知该如何!
我与他同生共死,我还不想死……姜颐和我真是想杀了你。
靠在马车上微微喘着气,冷文颢禀道:“娘娘,王上若留在北齐,微臣不能护送娘娘回南疆,微臣会挑选精锐的人,一路护送娘娘回南疆!”
我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一切以王上为重!”
“是!”
我抱臂在行宫站了天亮……从黑到晨曦,从晨曦到太阳出来,艳笑搬下最后一件东西,立在我身后。
我抬眸望了望天,艳笑道:“昨夜王上哄了一夜颐姑娘,刚刚奴婢出来时,王上正在屋内好似和颐姑娘争吵!”
我微微一愣,吟道:“都说站在高处风景好,最高处谁也站不去!再等半个时辰王上不来,我们就走!”
“是!”
我转身上了马车,我已是仁之义尽了!
宽阔的马车,我半躺在马车内,枕着手臂眯着眼假寐。
半个时辰,转眼即过……
马车动了,车帘一动,我眼一睁,南霁云钻了进来,我还未来得及,南霁云俯身过来,一把抱住我,把我压在身下,道:“姜了,你赢了,孤抛弃了颐和,跟你回南疆去!”
我没有说话,没有挣扎,半躺着有些难受……
南霁云我的手臂越来越紧,恨不得把我镶嵌在他的身体,埋在我颈间,失笑连连:“孤对她好,到底是抵不过别人一句话,姜了,孤不过晚了些时光碰见她,除此之外,孤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齐惊慕?”
我难受的终于忍不住挪了挪身体,马车行走缓慢,我静然道:“臣妾不知……王上跟臣妾并没有打赌,输赢从何说起?”
“姜颐和和您之间,本宫不想知道,王上也不用告知本宫,本宫是南疆的皇后并不是王上爱的人!情蛊之王不会让两个不相爱的人相爱,王上千万不要因为吃了母虫,产生什么错觉认为本宫会躺在王上身下等着求欢!”
“呵呵!”南霁云低低笑了起来,我的颈间产生了一丝湿意,“姜翊,你的可真硬啊,孤都如此服软了,你还样继续往孤心中扎着刀子!”
他哭了……
我用力欲推开,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任我怎么推也推不动……
“南霁云你若后悔了,现在还没有出北齐京城,你还来得及,去带她走,没有人阻拦你!”
南霁云笑声苍凉悲寂:她的心中没有孤,她的心中没有孤……无论孤怎么求,怎么唤,她的心中没有孤,利用,践踏,孤的一颗心捧在她的面前,任她凌迟,她都不愿多看一眼!孤以为痛多了,也就麻木了,不痛了,可是…不是这样子,痛多了只会越来越痛,只会让孤痛的受不了……
我心静如水,被他压的难受,可是又推不开他,语气自然不太好听:“你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来看你痛不痛,你现在立马从我的身上滚下去!”
南霁云非但没有从我身上下去,反而卡得更紧了,语气中带了乞求:“姜了,让孤抱一会,靠一会,就一会……”
我静默了……
我不再言语了,任他抱着不在乎发出一点声音,不再说出一句话!
南霁云絮絮叨叨的说着他的难过,说着他的痛心,说着姜颐和对他如何心狠,说着他从此以后对我好……
听着他的话……我从心中发出一丝冷笑,从此以后对我好……
我不稀罕他的好……我只想好好活着等着姜翊生来带我走…我不稀罕他的好,就算死,我也不想死在他的身边……
行自两天,不出百里,我以为会这样风平浪静下去,几声马蹄声响起。
冷文颢立在马车前禀道:“王上,娘娘,有人拦在路前!”
我掀开车帘,望进一双讳莫如深地眸子中,南霁云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姜了,是谁?”
我挑挑眉头,道:“恭喜王上,你再也不用思念成狂,思疾哀叹了,你心爱的白月光来找你了!”
我话一落,手中的车帘直接被人掀掉,南霁云从马车上如疾风般跳了下去,直奔姜颐和身边去。
艳笑对我伸出手,我就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缓缓而去,南霁云已经激昂地把姜颐和拥在怀中,脸上闪着失而复得的光芒,许诺我的所有东西,被他抛出脑外……
情爱不可信,谁先信,谁先输……
我眯着双眸,打量着姜颐和,短短二日,她的脸完好如初,我猜想少不了羌青的帮忙,只有他的药才会有如此神效。
再看护送姜颐和来的墨九渊,这个人冷酷仿佛从冰窖里刚拎出来似的,全身冒着冷气。
墨九渊拱手道:“南疆王,太子殿上说话算话,还望南疆王说话算话,许诺我家殿下的....待颐姑娘和王上回到南疆,由九渊带回!”
南霁云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一把扯开姜颐和:“颐和,你不是心甘情愿的过来,你还是为了齐惊慕!”
姜颐和往南霁云怀里一扑,声泪俱下道:“霁云哥哥,颐和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真心实意跟霁云哥哥回去的,霁云哥哥……颐和现在没有家了,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心爱的女人哭地伤心欲绝,南霁云心就软了……软的不忍心推开她。
北齐京城乱成一锅,姜颐和见到齐惊慕后不远百里追来,墨九渊说南霁云曾经许诺过齐惊慕……此次由他带回!
我猜想这个许诺应该是借兵,就如南霁云曾经像姜国借兵一样,南霁云跟齐惊慕的相互许诺的交易应该是,借兵换回姜颐和……
北齐的三个王爷对齐惊慕一个人,齐惊慕就算有了肃沁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必须想尽办法借兵来巩固自己的后方,就算京城落败,他也得保证自己有后路重新夺回京城的可能!
我淡淡的道贺:“恭喜王上抱得美人归!”
南霁云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凝重,看向我,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姜颐和对我扬起一丝挑衅的微笑……
我的目光落在远方,随即转身上了马车,却是诧异地吓了一跳.....马车内一袭白衣,风华绝代,淡泊素雅地男子向我招手,潺潺泉水般的声音,尤如魔声道:“殿下,羌某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北齐可能会大乱,羌某怕死,又没银两,先借用殿下的马车行上一程,待到了地,羌某自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