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英雄格斯尔可汗:蒙古族民间英雄史诗(中华大国学经典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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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阿尔勒高娃夫人,

离乡背井孤苦伶仃,

天涯海角辛勤奔走,

整年整月在风雨中飘零。

终于有一天,

来到白色地面,

白色兽族的使臣,

天马出来接见。

崇高的尊敬,

热诚的款待,

又献白衣白马,

欢送她走出境外。

又过了一天,

来到斑驳地境,

花色兽族使臣,

鹊雀出来相迎。

丰盛的宴席,

联翩的曼舞,

招待她宛如贵宾,

护送她走上旅程。

再过了一天,

来到黄色地界,

黄色兽族的使臣,

狐狸笑脸相迎。

盛大的宴会,

殷勤的接待,

欢乐得通宵达旦,

安全地送出境外。

再过了一天,

来到青色地方,

青色兽族的使臣,

刺猬出来相让。

粗糙的残茶,

权作上等佳馔,

吱吱的嘶叫,

算是欢送的音乐。

马不停蹄地奔走,

夫人来到黑色的魔谷,

只见从天空直到地面,

弥漫着阴森森的浓雾。

山下是黑色的海水,

汹涌的波涛起伏,

灼热的干风,

吹得她浑身战栗。

山上是穷凶的山峰,

陡峻的岩壁刺空,

阴冷咆哮的狂风,

吹得她全身发痛。

看了这番凶恶景象,

阿尔勒高娃心神紧张,

禁不住一阵惊悸,

眼睛里冒出金光。

正当她走投无路,

昏沉沉不辨方向,

只见个黑色怪物,

摇晃着向她扑来。

怪物盯着美丽的夫人,

突然发出狂暴的笑声,

直震得大地颤抖,

直震得群山回鸣。

夫人听得毛骨悚然,

胆战心惊偷偷一看:

山一般高的身躯上,

配着车轮般大的脑袋。

狰狞的牙齿在闪光,

锋利的獠牙在翘张,

闪电的眼睛在眨动,

可怕的十二颗脑袋在摇晃。

一颗脑袋专事咬啮,

一颗脑袋专事看望,

一颗脑袋专事诅咒,

一颗脑袋专事贪婪,

一颗脑袋专事骄横,

一颗脑袋专事毁灭,

一颗脑袋专事散瘟,

一颗脑袋专事降凶,

一颗脑袋专事犯罪,

一颗脑袋专事放臭,

一颗脑袋专事害马,

一颗脑袋专事毒婴。

它就是万恶的魔王,

威力无比强大,

可怜的阿尔勒高娃,

惊惶不安地问它:

“你是天上的皇帝,

还是地下的总管,

你是四海的水主,

还是魔鬼的大王?

“你是上天的王爷,

还是山野的管家,

你是海洋的侍卫,

还是魔鬼的部下?”

这个庞大的怪物,

瞪起眼睛回答:

“美丽的阿尔勒高娃夫人,

请你注意倾听我的回话。

“在金色世界称霸,

在天地之间称雄,

假如你听说过十二头魔王,

那就是我威震四海的大名。

“预知你要到来,

特地赶来远迎,

对你艰难处境,

表示深切同情。

“你的那个格斯尔,

生命早已完结,

你那三个部落,

业已化为灰烬。

“最尊贵的夫人,

一点儿不用担心,

跟着权力盖世的魔王,

自由安乐地同度青春。”

美丽的阿尔勒高娃,

被万恶的魔王掳走,

当她睁开眼睛,

早已飞过水晶城头。

雪色的城墙,

高高上触青天,

小妖魔的秽气,

搅得天昏地暗。

怪里怪气的妖魔,

来来往往地奔跑,

睁着发红的眼睛,

挺着难看的鼻梁。

张着交错的门牙,

乱叫着吃呀喝呀,

伸着带毛的手臂,

祈求着食物布舍。

阿尔勒高娃见了,

从内心感到厌恶,

想起她恩爱的格斯尔,

禁不住热泪奔流。

有三个艳美的少妇,

跪在宫门迎接魔王,

魔王显出凶恶的本相,

粗鲁地把她们踢到一旁。

魔王伸出铁爪的巨手,

一把卡住她们的咽喉,

顿时扒掉衣衫,

一口吞进肚肠。

阿尔勒高娃望见,

直吓得浑身打战,

食人成性的魔王,

连眼珠也没有动转。

魔王狺狺狂笑,

向阿尔勒高娃说道:

“不要怕,尊贵的夫人,

跟我同享永恒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