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松帕敏和嘎西娜:傣族民间叙事诗(中华大国学经典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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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傣家人啊,听吧,你请听

霹雳会在晴空里响

风暴会撕碎宁静的海洋

森林里的糯乐多停止了歌唱

正当勐藏巴的花开得最香

正当勐藏巴的树木发得最旺

正当勐藏巴的牛羊长得最肥

却引起了贪婪的王叔痴心妄想

王叔召刚召集了他手下的头人

挑选了像牛一样强壮的兵丁

找来了比蜂刺还锐利的弩箭

围住勐藏巴,要杀死他的哥哥松帕敏

森林里冒起了一股股浓烟

战鼓的声音响连天

满山的牛羊吓得遍地跑

鸽子也不敢飞向屋檐

勐藏巴的大路上只见杀死的象

勐藏巴的大路上只见跌死的马

飞禽走兽都离开了勐藏巴

勐藏巴成了魔鬼和乌鸦的天下

三千个头人齐集在宫廷里

谁料到会有这突然的袭击

望着那森林里的熊熊大火

一个个心乱如麻面面相觑

勐藏巴的百姓在纷纷议论

“王叔要抢走宫里的金银

王叔要抢走我们的牛羊

王叔要霸占嘎西娜、杀死松帕敏”

人们的心底笼罩着乌云

百姓的眼睛望着宫廷

望着那出出进进的头人

“哪一个能出来杀退敌兵”

金殿上的锣鼓哑了

宫廷里的灯像瞎了眼睛

出进的头人不再骑马乘象

宫廷里听不到往日的歌声

头人们像热锅上的蚂蚁

拔出长刀望着冒烟的森林

他们在宽大的金殿上徘徊

等待着松帕敏传下命令

松帕敏望着窗外的园亭

满园的花朵已经凋零

他那颤抖的嘴唇舔着胡须

像被毒蛇啮咬着他的心

召叭龙[1]跪倒在国王面前

他含着眼泪低声告禀

“我情愿死在大王的剑下

不愿在宫中听见敌人的笑声”

松帕敏对召叭龙说道

“我感谢你的忠诚

森林里的彪吃虎是常事

天王的宫殿里也有雷声

“我跟百姓心连着心

再大的雷声也不会使我震惊

叛军弩箭上的药再毒

也征服不了我的百姓

“叛军的马跑得赛过金鹿[2]

又怎能接近我的宫廷

老鹰的嘴哪怕再锐利

也叼不走勐藏巴百姓的心

“我能舍心爱的嘎西娜

我能舍宫中的珠宝和金银

我能舍厨房里千樽美酒

我能舍柱上的彩凤麒麟

“我会拿起希利刚栽[3]的长刀

痛饮敌人的鲜血

我要让叛乱的人

流下后悔的眼泪

“只可惜两只雁儿打架

会损害田中的禾苗

我怕战争损害了百姓

使我做鬼也含羞”

头人们忍辱纷纷散去

金殿上只剩下国王一人

大风吹打着宫殿的窗门

宫女们一个个胆战心惊

松帕敏满面忧愁回到后宫

都维[4]和王子正依恋着梦神[5]

国王掀起黄色的纱帐

他怎能入睡,睁眼直到天明

注释:

[1]召叭龙:头人、大臣。

[2]金鹿:传说是跑得最快的鹿。

[3]希利刚栽:传说是傣族中最英勇的人,他的钢刀削铁如泥。

[4]都维:王后。

[5]梦神:传说是主吉凶的神,常通过梦把吉凶告知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