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皇叔设宴那天?凌清寒碰了白衣后,白衣就突然变得很奇怪?”华青鸾心中猛地一震,急声问道。
“是啊,不过对于药人,我们知道的实在太少,所以我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关联。”萧离墨有些疑惑地道,“很难想要,单凭一碰,就能让白衣恢复药人本性。”
华青鸾沉思许久,缓缓地道:“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今天听你这样说,我忽然想起来,算算白衣开始异常的时间,似乎正是从皇叔设宴之后开始的……不过,这的确不好确定,现在我只知道,白衣能够认我为主,恢复神智,是因为我的血,也有可能是因为正好到了效果消退的时候。”
萧离墨点点头:“是啊,所以我也只是怀疑而已。”
“那么第四点呢?”
“第四点……”萧离墨顿了顿,眸光轻轻掠过她,“是你。”
华青鸾愕然:“我?”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凌清寒对你,似乎真的上心了!以他骄傲自负,所想必得的个性,绝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但是,时至今日,他却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可是,如果说他是所有事情的幕后主使者,意图将我们所有人杀死在魏国,那届时又有谁能够拦阻他得到你呢?所以,他现在才按兵不动。”萧离墨说完所有的猜想后,又道,“不过,说来说去,这些都只是猜想和怀疑,都没有确定的证据。”
“一个疑点是疑点,但这么多的疑点汇聚在一起,他的嫌疑就很大了。”华青鸾忽然又问道,“如果真的都是凌清寒做的,你打算怎么办?”
萧离墨一怔:“什么怎么办?”
“他可是打算将你们杀死在魏国的。”华青鸾提醒道。
萧离墨漫不经心地摇摇头,微微带着些苦笑道:“国与国之间的事情很复杂,就算大家心里面恨不得你死我活,但表面上还是要维护必要的平和的。如果有机会让我干掉他,而又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我当然也很乐意。但如果要牵涉到月华国和暗辰国交战的话,那我只好忍下来了。”
“为什么?”华青鸾不解地道,“月华应该不比暗辰弱吧?”
听她说得单纯,萧离墨微微一笑,摇摇头,轻声道:“不是强弱的问题。”顿了顿,问道,“青鸾,你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吗?”
华青鸾慢慢地摇摇头。
“战争是残忍而残酷的,尤其,对于战士和被波及的百姓来说,更是如此。我被称为战公子,经历过无数的战事,月华的四面边疆我都去过,我亲眼看着无数母亲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儿女失去父亲的伤痛,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什么叫做哀鸿遍野,什么叫做血流满地,什么叫做民不聊生。一将功成万骨枯……所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想轻启战端。”萧离墨轻声解释道,有些担心地道,“你不会觉得我懦弱畏缩,是个胆小鬼吧?”
华青鸾神思微微恍惚了下,随即摇摇头:“不会,我了解。”
“嗯?”萧离墨不确定地道,“你了解?”
“我这个人的个性,习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谁若欺我,我便加倍奉还,可以说,我很视人命如草芥。”华青鸾思绪有些飘渺,“可是,当我跟初颜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别人怎么挑衅欺负我,我都从来不会下杀手,不是因为我害怕畏惧那些人,而是不想打乱初颜姐姐单纯平静的生活。我想,你也是一样的想法吧?不是害怕,而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人要守护!”
“青鸾!”萧离墨的声音有些颤抖,强抑着想要将华青鸾拥入怀中的冲动。
真的没有想到,她能如此的懂他!
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早被众人看在眼里,魏于坚眼眸中闪过一抹怒意:哼,华青鸾,别以为攀上了萧离墨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再怎么说,你也是身在魏国的质子,而我绝不会允许卓依族换质。等到萧离墨离开,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鹤轩看着两人,别有深意地道:“看起来,睿王爷跟青鸾姑娘很亲近呢!”
他身旁是凌清寒,面上怒色一闪而逝,冷冷地哼了一声。
魏于延有些深思地看了眼秦鹤轩,感觉他似乎在故意架桥拨火,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忽然眼睛一瞥,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异样,高声道:“是这里了吧?”
前方约两人合抱的参天大树,被削去一块树皮,似乎写得有字。
众人拥簇上前,之间上面用利刃刻着数列小字:今有四言,一真三假,指明前路,请勿自误。言曰:东行否,北行然,西行然,北行否。
“向东走是错误的,向北走是正确的,向西走是正确的,向北走是错误的。这四句话里,有一句是真的,其余三句是假的。”魏于延喃喃自语,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局竟是这样的谜题,不过也不算难,只要将这四句话分别当做真的,带入推理一番便可得出答案。
众人尚在沉思中,一道宛如冰击撞玉的声音已经响起:“应该向东走。”
神情温淡,容颜如玉,正是华青鸾。
她也没有想到,萧离墨出的第二局的谜题,居然是这种逻辑真假命题。在跟简初颜一起生活的半个月里,她曾经见过简初颜做这种题目,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寻找相互矛盾的两句话,分别验证真假就可以了。
众人将华青鸾的答案带入验证,的确符合,不由得暗自惊叹她的思维之快。
“看来这一局,是我赢了!”华青鸾微微一笑,神情带着些得意,像是天真可爱的小女孩般。她甚少在众人面前露出这种情态,顿时令众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