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莲祈公子,你不是说,你对青鸾并无其他意图吗?”萧离墨冷声道,“这幅画卷又如何解释?你为何偷绘青鸾容貌?”说着,神情越发冰厉,“喜欢青鸾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像你这样,背后出言挑拨,当着面却连承认都不敢!”
这样的人,偏偏青鸾对他另眼相看,是在令人恼火!
祁莲一时百口难辩。
如果萧离墨能仔细些,或许就会发现,画卷的边沿已经微微发黄,显然有着相当的年岁,画上的女子,绝不可能是华青鸾!
这幅画卷,是天机门历代相传的画像。经历悠久的岁月,动荡的烽烟之后,画像上的女子是谁,有何来历,已经难以考证。但是,每一代的天机门人都对这副画像十分敬重。据说,如果有一天遇到与画像中的女子相同容貌的人,那么,必须世世代代奉其为主,处处保护,不得令其有丝毫损伤。
至于原因,没有人知道。
祁莲入门时,就曾经拜过这幅画,也听过关于画像的传言。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传说而已,没有想到有一天,真的会有这样一名女子出现在他面前。所以,挡在迷情大阵里初次看到华青鸾时,他实实在在地大吃了一惊,更对这名叫做华青鸾的少女充满了好奇。
但是,这件事,祁莲不能告诉任何人。
天机门素有帝王谷之称,如果被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子,对华青鸾来说,绝非好事!
所以,此时此刻,面对着萧离墨的咄咄逼人,祁莲既不能告知真相,也不能再含糊说不能相告,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解释。忽然间,他灵机一动,拍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愚钝:不能解释,就不解释呗!他要尊之为主的是华青鸾,跟萧离墨又没关系?萧离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关他什么事?
想到这里,祁莲豁然开朗,心底更有一丝恶作剧般的念头,微笑道:“随睿王爷怎么想吧!”
说着,志得意满地便要洒然离去。
萧离墨眉头微蹙,难道他连画像都不要了吗?不过也好,他也不喜欢青鸾的画像落在别人手里!
就在此时,背后忽然风声乍响,萧离墨心中猛地警戒起来,侧身闪过,冷笑道:“除了背后伤人,祁莲公子难道就不会——”话音未落,便觉拿着画卷的左手一空,画卷已经被人夺去。
这招妙手空空讲究出其不意,声东击西。在天机门,祁莲曾用此招将师傅浑身上下的东西盗窃一空,因此十分纯熟,一招便得手,将画像重新拿了回来。朝着萧离墨得意一笑,道:“其实,我觉得华姑娘对我不错,说不定,她会喜欢我呢!”
眉眼弯弯地一笑,翩然离去。
这一眼,在萧离墨看来,十足的挑衅,更是怒气难耐。
花园中,华青鸾以手托颔,正在思索祁莲临走前所说的两句话。
她倒没有像萧离墨一样,误以为这是祁莲在向他示爱。因为,她清楚地听到,祁莲在说话时,对她用的是敬语“您”,而非“你”!这让她思绪万千,天机门弟子,对她用“您”又提到“选择”,难道真如她先前所猜测的,她与詹谌宝库,甚至与詹谌祖师有关吗?
刚才的谈话中,她当然也有问到关于詹谌祖师的私事。
祁莲所言,与萧离墨类似,也是说,詹谌祖师孤独终老,从未听说他有妻子儿女。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想得入神,忽然察觉到身畔有异,转头看见萧离墨不声不响地站在一边,神色异样,本有心问问,想到昨晚被他气得半死的情形,心中顿时又来气,冷哼一声,装作没看到地别过头去。
而且,一想到昨晚,就会想到迷情大阵中的失态,更觉得心中格外不自在,连带着萧离墨也越发不顺眼。
要不是他,她也不会这么奇怪!
若是在平时,萧离墨对她这样的冷待丝毫不以为意,若再想想昨晚她的一样,说不定还会觉得,连这种别扭,都是对他另眼相看的表现。但此时此刻,却忍不住有些心酸:对着祁莲就有说有笑的,还会露出那么温柔的神情,对着我就甩冷脸子瞧,这待遇也太天差地别了吧?
难道说,他们几次同生共死,在她眼里,还不如一个刚见面的祁莲吗?
那个祁莲,到底哪里比他好?
闷闷地在一边坐下,嘟着嘴不说话。
沉默的时间似乎很长很长,连白衣都觉得无聊,跑开到一边玩去了。华青鸾终于受不了这诡异的沉闷氛围,转过头来,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了?”
看吧,连跟他说话都这样不耐烦!萧离墨哀怨地想着,深吸一口气,问道:“刚才你和祁莲在说什么?”
“说关于白衣的事情。”
哼,才怪!说白衣能说到那样言笑晏晏?能让你对着他那样温柔?萧离墨腹诽。
华青鸾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萧离墨,他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她说一句话,他能接四五句来,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沉默?心里思量着,将从祁莲那里得到的消息,以及自己的猜想娓娓道来。
萧离墨有气无力地听着,脑海中始终浮现着青鸾对着祁莲所表现出的温柔。
朦朦胧胧的笑,若有若无的微弯唇角,眼眸若真若幻,笑得很浅,却十分真切,神情中更是有着无限温柔缱绻。如果是华端,他无话可说,端王爷对青鸾的确好得令他自惭形愧,不敢相比。
可是,这小子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