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垂眸不语，偶尔眸光对视，闪过只有他们才了悟的光芒。
“从那以后，我才明白，一个人会不会对你好，会不会背叛你，与血缘无关，与亲疏无关，与任何事都无关，只看，你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因为，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萧离墨转头，凝视着华青鸾，道，“我知道，甘蓝让你很难过，可是，那并不代表天底下就没有再对你好的人，只要一直去相遇，总有一天，你会在遇到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一双温暖如春，像你的初颜姐姐一样的眼睛！”
华青鸾默默地看着他，眼眸中闪过无数复杂的色彩，最终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所以——”萧离墨起身，走到她的对面，郑重地向她伸出手，“青鸾，人生这条路很长，就算现在遇到的人在伤害你，但只要一直走下去，总会遇到对你好，愿意为你而死的人。所以，让我们一起走下去吧！就算再也遇不到，还有我呢，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就永远不会背叛你！”
华青鸾深深地看着他，忽然一笑：“如果我放弃你了呢？”
“华青鸾！”萧离墨不满地鼓起脸，“虽然是我先喜欢你，而且，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要多得多，但你也不用仗着这点，没完没了地欺负我，刺激我吧？”
华青鸾失声笑了出来，脸上的哀伤终于散去，宛如鲜花怒放般璀璨夺目。
“好！”华青鸾伸出了手，放在他修长有力的手掌心，柔声道，“我们一起走下去！”
萧离墨一笑，将她的手握紧，微微用力，将她拉了起来。
“萧离墨，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如果你不再连名带姓地叫我，不管你问我什么问题，都可以！”萧离墨趁机讲条件。
“好吧，那睿王爷，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看着她俏皮的模样，飞扬的眼角，萧离墨想沮丧来着，却还是忍不住笑了，道：“算了，你还是叫我萧离墨吧！想问什么问题？”
“那个人……就是救你的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萧离墨的笑容突然顿住，沉默了下来。
“他啊……”萧离墨轻轻叹息，微微一笑，道，“从那件事后，我身边多了一个侍卫，虽然很听话，但真的很笨很笨，越在我身边呆着，越觉得幻想破灭，老喜欢在心里吐槽我。以为我不知道，殊不知，那种笨蛋，我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睛瞥了花园月亮门那边一眼，道，“那个笨蛋侍卫，叫夜风！”
月亮门外，在林羽若好奇的目光，夜风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去。
“睿王爷也真是的，悍不畏死的侍卫多得是，又不是……”他小声的嘟囔着，却还是觉得鼻子微酸，有一股热流冲到了眼睛里。
华青鸾看了月亮门后一眼，再看看萧离墨，道：“他很好。”
“是啊，就是太笨了！”
两人相视而笑。
见华青鸾释然，萧离墨微微放心，正好看到林羽若请来的御医，急忙示意他进来。详细地被华青鸾诊断过后，望着御医神色凝重的脸，萧离墨心中担忧又起，关切地问道：“御医，怎么样？青鸾的脉象可有异常？”
御医再三确认，还是摇摇头，道：“睿王爷，老朽医术低微，实在是……”
听他说得含糊，萧离墨更加忧心：“到底怎么回事？你实说就是！”
看着御医欲言又止的脸，华青鸾也微感担忧，难道真如萧离墨所猜测的，她着了甘蓝的道？
“老朽从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青鸾姑娘这般奇怪的脉象，乍探似乎并无异样。但是仔细探过，却又隐约觉得，在青鸾姑娘体内，似乎有一种……”御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再三思索，才迟疑着道，“有一种很奇怪的……力量，或者说气息？总是，是老朽从未遇到过的，也说不出来是好是坏。总之，有点奇怪就是了。而且若隐若现，老朽都不知道，是真的有这么一股气息，还是老朽的错觉。”
他站起身，连连推脱：“老朽不敢往下断言，还请睿王爷再延请名医诊断！”
萧离墨更加觉得不对，又接连请来十数位京城名医，然后，这么名医要么说华青鸾身体无碍，要么和御医一样不确定，只隐约觉得她体内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气息，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这样下来，萧离墨反而更加焦躁起来，只恨自己不懂医术。
“青鸾，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儿？或者，有什么头绪吗？”
华青鸾摇摇头：“完全没有。”
“那么，你再仔细想想，能不能记起来甘蓝之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华青鸾认真回想着，忽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甘蓝似乎做过一些凌国的菜肴给我尝，其中有一盘菜，我尝出有鲜血的味道，她说是在菜肴里加了鹿血。可是，我吃过后也完全没有感到异样！我感觉很敏锐的，如果我身体出了问题，我一定能察觉到的。”
“搞不懂……”萧离墨越发烦躁起来。
鲜血……提到鲜血，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巫术。关于古巫时代，萧离墨也有所了解，那个时候，很多巫术都是利用鲜血为媒介的。但巫术一向神秘，极少有人懂得，如果甘蓝真的对青鸾下了巫术，那才是最麻烦的，因为这种东西，除了施术人，别人完全没有头绪。
不过，为了不让青鸾忧心，萧离墨没有说出来，只能暗自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