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则听了冷笑:“他可以再晚点。”这话是对萧萧说的,然后转身离开萧萧家,进了对面的房门。
萧萧没有心情计较这些,她回房间去察看小嘉,烧已经完全退了,就用棉棒蘸了水,给他湿了湿干干的小嘴唇。
“妈咪,妈咪。”小嘉迷迷糊糊地叫着,眉仍然皱得很紧。
“小嘉,妈咪在这里,妈咪在。”萧萧抱起他小小的身子,轻轻在后背拍着。
小嘉睁开眼睛看了看,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反正又安稳地睡了过去。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医生真的赶了过来,他给小嘉检查了一下,说孩子已经脱离危险。
钟离衡带着李泽来的时候,又让那医生检查了凌云给小嘉用过的药品残渣,幸好是都有留着。最终证明凌云并没有动手脚,这让几个人都把心定了下来。
李泽和医生退了出去,卧室里只剩下萧萧和钟离衡,空气似乎又变得凝固。萧萧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用凌云的事,而他既没表现得责怪,也没有质问,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让人心里打鼓。
“你去客房休息一下吧,我看着小嘉一会儿。”钟离衡看着萧萧说,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想来这一晚上也累的够呛。
萧萧点了点头,犹豫地走到衣柜旁拿了换洗的衣物,走到卫生间里去冲了个澡。本来浑身粘乎乎的,冲了澡倒是舒服多了,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身体的疲惫,准备回客房去休息。
路过主卧的门口,看到钟离衡坐在床边,背部微弯着,皱着眉手按在胃上。过了会儿,才从身上拿出药盒倒了一粒在掌心里,端起床头柜上的温水从容地冲了下去。
萧萧走进去,他已经把药盒收了起来,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看着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你回去吧,小嘉由我来照看就好了。”她说,神色也淡淡的,让人看不清情绪。
“刚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你在这里不方便。”她不客气地说。
钟离衡回望着她清冷的眸色,心因为这句话一窒。一定要这样吗?唇间不由苦涩,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慢慢站起身来往外走。
萧萧看着他走出房间,撇过头去,睫毛垂得低低的,头发包着,只有一截莹白的脖子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她在床前站了好一会儿,才擦干了头发,绕到另一侧躺下来,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身上动来动去,睁开眼睛才看到是小嘉醒了,正爬在身上看着她。
“妈咪,我要喝水。”小嘉看到她睁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好,妈咪马上去倒水,你先躺好。”萧萧把他的小身子安置好,下床给他弄了点温水来,喂着他一点点喝进去。
摸了摸他的身子温度正常,她又热了粥给他喝下去,小嘉吃饱后又睡着了,这一觉睡到了天亮。钟离衡早早就带医生来了,虽然知道萧萧不愿意看到自己,但是他也担心孩子的状况。
小嘉看到他非常兴奋,也许是太久没有看到他了,也许是生病的孩子特别喜欢粘人,小嘉一直赖在他身上不下来,就连吃饭也坐在钟离衡腿上。
早饭是钟离衡让李泽买来的小笼包和清粥,可是小嘉的胃口不是很好,一直不好好吃饭,钟离衡很耐心地哄着他。萧萧就坐在桌边看着他们,面前的包子一口也没动。
听着他软声细语的诱哄,看着两人相贴在一起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变得烦燥,她突然站起身来,身下的椅子弄出声响,吓了钟离衡和小嘉一跳。
直到两人同时抬起头来看她,萧萧才意识到自己行为可能会让小嘉不安。她不自然地小嘉笑了下:“妈咪,今天要上班,可能要迟到了,小嘉和爹地在家好不好?”
“你找到工作了?”钟离衡有点诧异。
“嗯。”萧萧应了声,并没有多作解释。
钟离衡也没有多问,气氛一下子又冷下来。
“妈咪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但会早点回来陪小嘉好不好?”她逼自己只看着小嘉,忽略他后面的钟离衡。
“好。”小嘉乖乖地应。
“那妈咪走了。”萧萧向他挥挥,走出小饭厅。
快速地换了衣服,提着包就冲出了家门,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大概是怕钟离衡再侵入她的生活吧。
背着包走向公交站牌,周五的早上站牌下站满了人。有人在焦急的张望,有人在玩着手机,也有人卷着报纸无聊地一遍遍敲打着手掌,形形色色的,来了公车便一拥而上。
萧萧看了眼表,公车还有五分钟才会到,低头看着脚尖,站在她旁边的女孩像是个学生,在用帆布鞋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吱”的一声,车胎压在女孩踢出去的小石子上,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停在了站牌下,炫丽的车身引起众人的注目,引来一阵惊叹。尤其是女孩子,看到车内凌云那张俊脸时,无不双眼冒红心地盯着他。
萧萧自然也看到了凌云,他探出半个头来,旁若无人地冲她喊:“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萧萧婉言拒绝。感觉到自己突然变成了焦点,周围那么多自己投来的好奇的、羡慕的、妒忌的、不屑的各色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公车这时候开过来,冲着前面挡路的兰博基尼狂按喇叭。萧萧收回目光朝着公车就奔了过去,车门打开,她第一个就冲了上去,后面又是一阵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