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没赶你出去就不错了。”方文格轻哼,显然对绿萍也有所改观。
“你敢赶我,这三更半夜的,我出了事老板也饶不了你。”绿萍瞪着他说,口气沾了平时神气。
“还老板饶不了我?今天出事的时候,我怎么没见老板出来。”方文格嚷嚷着,萧萧觉得不妥在桌子下踢了他一下,提醒他别这么口无遮拦。
可是已经晚了,绿萍的眸子低垂下去,扬起的唇角也有点涩涩的。是啊,她在夜色混得再好,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个出来卖的,遇到得罪不起的人物,老板也是任她被人捏扁搓圆,死活不伦。
萧萧这时瞄了下客厅里的表,时针已经指向11点,再转头看了看窗外,竟是是漆黑的一片,惊得她一下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方文格和绿萍都吓了一跳。
萧萧看了眼表,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们。
“都这么晚了,你还要走?”方文格不赞同地看着她。
萧萧点了点头,她这么晚不回去,钟离衡怕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了。
方文格知道她是要回钟离衡那里,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睛瞪着她,气得啰嗦着骂道:“你出事的时候他妈的在哪了?”更恨自己无力,他们得罪不起那些含着金汤匙的少爷们。
萧萧冲他笑了笑,也颇无奈。
方文格知道季杰的情况,萧萧这么做也是不得已,想到她能坚持三年已经很不容易,不由有些心酸。便将那些牢骚的话咽了回去,送她下楼。
萧萧在街边拦了辆车,幸好去“豪庭尊砥”的路都是繁华的地段,方文格也比较放心。绿萍则递给她一个纸条,让她到了给她发个短信报平安。她将那号码郑重地放进兜里,告别了两人。
晚上的车辆少了很多,车子用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豪庭尊砥”。这几天天气降温,她从开着空调的车里下里,只觉得冷风直往衣服里灌。头虽然有些痛,也有点沉,被这么一吹倒清醒了不少。
她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楼层玻璃,心里暗松了口气。拢了拢衣服直奔八楼,掏出钥匙来开了门。进门摸索着按了墙上的灯光按钮,顺手将钥匙放在鞋柜上准备换鞋,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屏住呼吸,从鞋柜下缓缓抬起头,意外地看到钟离衡竟然在家。他多半个身子卧在沙发里,手中夹着一根烟,可能是太久没吸的原顾,上面带着一大截的烟灰,此时正眯着那双狭长的眼睛瞧着她。
“舍得回来了?”
她心漏跳了一拍,稳了稳下心神才把鞋换下来,却被他盯的有点头皮发麻,一时不敢上前。
“过来。”他看着她简短地命令。
萧萧没有办法,只好缓缓走上前去,站定在茶几边上。
“手机呢?”他看着她问。
萧萧的手在兜里踌躇了下,还是把手机拿出来递过去。
钟离衡接过手机瞟了一眼,就将它扔在茶几上。没有看她,脸上的表情却阴恻恻的。
萧萧看他没有什么话说,转身准备去房里换衣服,却被他拽着手甩进了沙发里,半边身子压过来:“怎么,伺候完了欧阳,没精力应付我了是不是?”
萧萧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他提到欧阳庭,难道是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
“是不是玩的太激烈了?”他的手撕开她额上的纱布,她疼的低喘。
萧萧的手抵着他的胸,委屈地摇头。
“这些你怎么解释?”钟离衡抽出她压在身下的一叠东西,还没看得及看清,就被他扬扬洒洒地扔了一地。
萧萧看到茶几下的地毯上铺满了五寸大小的照片,背面的她看不见,正面露出来的内容都是在欧阳庭拉着她,搂抱着她的连拍,甚至还有她被扔出房门的照片,而且还有显示拍摄时间。主角只有他们两个,没有绿萍,没有方文格,更没有那些保镖。
她急切地冲钟离衡摇头,想要解释却发不出声来,只是红着眼睛看着他。
“我说过的,让你乖乖待在我身边的。”他轻咬着她的唇,眸子瞪得猩红。
两人贴的那么样近,萧萧看着他的眼里的冷意,突然就那样的笑了。原来不管过了多久,他都从不曾信她。三年前他宠她时不会,如今更不会。
然而她的笑看在钟离衡眼中便是默认,甚至是嘲笑和挑衅的,羞怒和妒意再次燃尽了他的理智,便只剩下肆虐……
萧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客厅里,灯光依然亮如白昼,布置精致的客厅里却已是一片狼藉。茶几被撞开斜斜横在中间,地毯上依然散落着那些照片和水杯破碎的玻璃渣子,而最狼狈的便是她。
萧萧几乎是未着寸缕地蜷缩在这片狼藉里,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身子上更是布满触目惊心的痕迹。可想而知,这里不久前曾经历过怎样的一场风暴。
她有些摇晃地站起来,表情呆滞而麻木,光着脚淌过地上的碎玻璃都不觉得痛,直到踢到沙发脚下的手机,空洞的眸子里才有了一点焦距。她将它捡起来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一步步艰难地走向卧室。
房间的灯并没有开,萧萧在黑暗中爬上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闭着眼睛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因为她只觉得冷,冻得牙齿上、下打颤。
睡的迷迷糊糊,她好像看到钟离衡回来了,他穿着她熟悉纯白休闲服,宠溺的吻着她的额头,清爽的茶香水味里夹带着淡淡的刮胡水味:“小懒虫,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