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塌了?
谭大少叫了声哎呦,一脸的难过伤心。
秦大海被抓了以后,温泉庄子就荒废了,人人都害怕沾染。
谭大少有阳光,知道这一块的商机,就走通路子,把庄子给盘了下来。
那块地可说是日进斗金,让他赚了不少。
这下被毁了,让他心疼的不行。
我翻了个白眼。
命要紧,还是钱要紧?
唐宇怪叫道:“地龙翻身,肯定要出大事啊。”
“怎么说?”
周老来了。
他风尘仆仆,先是跟我道:“小杜,庙已经修好了,我请了神,那位大人算是安了身。”
我谢过他的操劳。
周老呵呵道:“修庙是积德的好事,我出力,谭家出钱,大家都有功劳。”
这事解决,我心里一颗大石头落了地。
那位尊神安了身,我才能安生。
要说风水,周老自然是行家,我向他请教这事。
他神色严肃。
“我刚回来,听说地震了,特意去看看。”
北山塌方了,碎石滚滚。
“那地虽然险恶,但镇住了临川的地气。如今地龙翻身,浊气上扬,只怕要起刀兵之祸啊。”
我心里沉重。
“没有法子阻止吗?”
“地气的根源在阴间,肯定是阴间出了大事,阳间受到了波及。”
是**人。
阴人谷被陨石砸中,阳间立刻起了战乱。
这不都是天数,还有人心作祟。
我叹了口气,个人的力量在这样的乱世太微薄了。
周老决定搬家,跟着谭家一起上路。
“我们要去六安镇,那里是长河的首府,才能躲避战乱。”
我去了县医院。
有人在这儿等我。
“是你?”
我有几分吃惊。
是桑小月。
“杜医生,恭喜你哦,名额属于你了。”
她拿了一张纸给我,有我的名字,下头落着六安镇和慈安会的印鉴。
费尽心思,终于搞定了。
我心里一阵唏嘘。
看着桑小月,我啧啧称奇,说道:“没想到你是六安镇来的人,专门负责这次的选拔?”谁会想到,身边一个小护士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呢。
桑小月嘻嘻笑起来。
“其实我一开始看好谢余庆,还有杨百川那个少爷,都比你强哦。”
那又如何?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终的获胜者。
“恭喜你。”
我露出笑意。
总算对李衍有一个交待了。
“明天一早就出发。”
我皱起眉头,这也太急了。
“慈安会有大事委派给你,不能够耽搁,我们尽早出发。”
我点头答应了。
回到谭家,大家给我办了饯别宴。
喝的醉醺醺地。
我回到房间,呼呼大睡。
睡得正香呢?忽然有人敲了我一下。
我爬起来,就看到李衍坐在床头。
“师兄?”
“嗯,”李衍带着笑意。
“临川的事情干得很不错,名额顺利到手。”
我嘻嘻笑起来。
他嘱咐我道:“到了六安,别说认得我,会给你带来麻烦。”
见我疑惑,李衍哈哈道:“我的仇家太多,会给你惹麻烦。”
我一口答应。
“师兄,阴间怎么样了?”
“阴人谷毁了,**人不知所踪。这地方已经被鬼帝给接管了,你放心好了,我会把事情做好,不会留下首尾。”
我大为感叹。
要是**人挑了我,这一切会不会避免?
李衍叮嘱道:“去了六安,有一个叫柳定言的人。你要当心,那厮不是个简单地。”
我牢牢记在心里。
到了天亮,我收拾背包出发了。
同行的还有唐宇和阮青红。
她摸着鬓发,露出一丝笑意。
“我说过来长河找人,临川没有,我要去六安碰碰运气。”
我跟桑小月约好了,到十里亭碰面。
这会儿天还没亮,桑小月已经到了。
还有两个熟人。
叶果和章刀。
我心里冷笑。
叶果跳起来,叫道:“没想到是你这种人得到了名额。”
真是不要脸。
不过我不怕,又不是我丢脸。
我不客气地说道:“名额是我靠努力得来地,不用你指手画脚,难道你是怀疑桑小月舞弊了?”
这家伙真不会说话。
桑小月没有生气,反而说道:“我知道大家有误会,大家现在算是同僚,小的恩怨就放在一边。”
我心里不痛快了。
恩怨?
我对他们,只有救命之恩,他们反而对我怀有怨气,怪我喽。
叶果神色得意。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
他指着唐宇和阮青红。
“他们是谁?怎么能够来?”
“他们是我的朋友,要一起去六安镇。”
“不行,”这厮大叫道,“我们是公事,怎么能够带其他人,要是泄露了机密怎么办?”
我冷笑起来。
公事?
要不是我救人,你们早就被大蛇给吃了。
章刀被我看着,脸色通红。
不过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看着桑小月,她有些犹豫,我心里越发失望。
唐宇跳出来,叫道:“小爷我是青羊宫的弟子,你们虎贲营的头儿去青羊宫,都要客客气气地。你们就是两条狗,居然跟我乱吠。”
叶果脸发紫了。
“胡说。”
唐宇拿出一个玉牌。
“睁大你的狗眼悄悄,这是什么?”
叶果神色怔怔。
“是真地。”
桑小月急忙来解围,说:“既然你是青羊宫的弟子,那身份没问题,一起走吧,外头乱,大家互相搭把手。”
“那她呢?”
他又要来刁难阮青红。
阮青红冷然道:“我认识柳小姐。”
桑小月跟她确认后,点头答应了。
想要去六安镇,有两条路。
一条路是顺着洪川河,慢点,但是胜在稳当。
长河的行军运输靠的是水运,沿路有许多的船行,还有水军往来。
安全。
另外一条是陆路。
路上山多,匪徒多。
但是近一些。
我要走水路。
不过叶果他们有不同的意见。
“走陆路。”
这厮眼珠子乱撞,明显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桑小月是偏向他们地。
唐宇怪声怪气地说:“放着水路不走,要用脚走,这是脑子有毛病吧。”
“没事,前头就是马坡,我们去买马。”
虽然有汽车,但外头路难走,还得靠畜生的脚力。
马坡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这个马行叫做肖马驿。
据说背后有一个大金主,生意遍及整个长河。
我们可以在这儿租马,然后到下一个马坡换新的,一天的租金是五块钱,虽然有点贵,但比靠脚走好多了。
叶果不想租马,坚持要买马,还让我给钱。
“你不是巴结上谭家了吗?身上肯定有很多钱。”
谭大少塞给我一笔路费。
我是有钱。
但是我一分都不会花在你们身上。
“先还钱,我再借,还要打借条。”
这家伙怒骂道:“虎贲营办事,跟你征用。”
我瞥了他一眼。
他气的脸都红了。
他又说动了桑小月来找我。
我嘻嘻一笑,说道:“该花的钱,我不会省。咱们又不是公子哥儿出游,还是节约点好。”
到了最后,我们租了六匹马。
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开临川县。
现在是初夏时节,气候宜人,沿途风景正好。
路旁长满了一种高大树木,开着紫色的大花,虽然没有香味,但是一挂挂地落下来,看起来很美。
唐宇走得多,见得广。
“这叫紫萝花,是从信阳那头传来地,那儿更加好看。”
信阳不是阮青红的故乡吗?
阮青红眉宇中闪过一丝忧色。
见我关切,就说:“到了六月花开的时候,格外漂亮。”
“我一定要去看看。”
我瞧着阮青红,她跟我对视了一眼,就垂下眼睑。
我心里有一点失望。
唐宇策马过来,挤眉弄眼道:“哎呦,小子,追妞儿的火候还差点。这个时候,你就该死皮赖脸地讨个承诺啊。”
那不是没羞没躁了。
这家伙就说道:“这种事情就要男的主动,难道你还要女的倒贴啊?”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我就盘算着怎么开口。
中午的时候,我们在一个路边小店吃饭。
这里前后不靠,都是茂密的树林。
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
虽然吃的粗糙,总能填饱肚皮。
有好些人在这儿歇着,也不赶路,赤着胳膊和肚皮就在地上睡觉打呼噜。看他们押着货物,应该是行脚的商人。
怎么不走了?
前头有人回来了。
是一帮汉子,显得灰头土脸。
“关大,怎么样,路通了吗?”
“唉,走不通。”
叶果就嘀咕道:“有人就是晦气,走个路都堵了。”
唐宇一听,就不高兴了。
“让走陆路地是你,出了事,你想推卸责任啊?”
不能这么干耗着,我们也去了。
走出不远,就来到山谷中。
这是唯一的道路。
许多汉子在打着号子,用绳索往外拽着一块大石头。
拉不动。
“干吗不从旁边翻过去?”
这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商队,首领是个三十几岁的红脸汉子,叫做关大。
他说:“邪了门儿了,两边也走不通。要是有人爬上去,就会莫名其妙地跌下来,已经摔死三个人了。”
还是这块石头有问题。
我记得章刀用过石头拦路的法术,就朝他打了个招呼。
“能不能搬开?”
章刀立马点头:“我来试试。”
叶果却拉着他。
“我们的任务是对付养蛇人,不能白白耗费法术。”
我心里鄙夷。
养蛇人要是来了,凭你们两个根本不够看。
木珞珈的力量太可怕了。
我保持缄默,却惹来叶果的嘲讽。
“怎么了?杜医生,你是不是怕了?我听说杨家少爷本来才是获胜者,你连一块石头都搬不动,赢得有水分吧。”
不就是一块石头吗?打量着谁移不动吗?
“先说好,这次我出手,下次呢?”
桑小月来调解。
“下次就让叶果他们来。”
行。
唐宇叫道:“要不要我来帮忙?”
我摇摇头。
这要靠我自己的本事。
见我过来,那些汉子提醒道:“小伙子,你别乱来,小心把卵子挣掉了。”
这话难听极了。
不过这人是好心。
“麻烦你给搭把手。”
我绕着石头转一圈,就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