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儿……”阿娇回过头,正色看着刘彻。
“娇娇,你想说什么?”刘彻嘴唇勾着,半点没有往日的冷情。自从明白自己的心,他无时无刻,不想挽回一切。不就一个卫子夫嘛,他能舍弃。再者,太皇太后去了,权势全归他手,没有人,能阻止他独宠!
“彻儿,你以后,想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你知道,我只要一世一双人。”阿娇吸了口气,慢慢说道,为了不激起刘彻的怒气,她说得很平静。
“朕知道,朕会给你的。”这是一个帝王的承诺。刘彻说得极为郑重,失去了一次,他现在只知道,要抓住,不惜一切!
阿娇动了动唇,蹙眉,还以为这样就能吓退刘彻,因为他本来就是爱江山多过于美人,后宫是最好的权衡方式,能平衡各方关系,独宠自己,是前世天真的要求!阿娇以为,刘彻肯定不会应允,可是,他不仅答应了,还竟然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刘彻,也变了……
而面对着阿娇的沉默,刘彻,缓缓坠入了回忆的末端……
只因失去,而越发喜欢过去,那曾经的回忆像是妖娆的莲花,次第开放。犹记得镂着龙纹的宫门显得分外高大。隽秀的树影好像描在素绢上的青色云朵,无声地移近忽又飘远,花儿热情地绽放,蝴蝶在其上轻轻地吻,斑斓的色彩弥漫了整个时空。
长公主抱着阿娇,问我:“儿欲得妇不?”阿母在边上,温柔的微笑,状似不在意,但她慢慢地攥着锦袖,这个动作,我再明白不过,其实,她很关心我的回答。
我缓缓地说道:“欲得妇。”
长公主大笑,笑得膝上的阿娇震了两震,撅起了嘴巴,格外娇俏。
长公主指着身后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宫女,说道:“那这些女子,给你做妇,可好?”
我一一摇头,长公主眯着眼眸,笑意越发深了,一百多个宫女像是走马灯一般款款走过,丝毫没有留下踪迹。而最后一个宫女,又恰恰是最为出挑的,依稀记得是一袭紫裳,窈窕的身子透着清雅。长公主故意多指了一会,看我的反应。
我还是很坚决地摇头。最后一个宫女走了,长公主飒爽地笑道:“看来阿彻的眼光,很高呀。”
阿母渐渐挺直了腰,我们都知道,重头戏来了。
果真,长公主指着膝上的阿娇,问道:“阿娇好不?”
阿母目光殷切地看着我,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好。”这是阿母早就教好的。只是,见到阿娇那双黑溜溜如同上等宝石的眼眸,我竟是大声接了下去:“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极为开怀,长公主定定地看了我一会,越发慈和亲切起来。阿母走了上去,说了几句话,而我只见到阿娇笑着看了我一眼,眼眸流转间染上了淡淡的情意,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来,只觉得今日连阳光,都分外明媚。
被阿母和姑母笑得羞了,阿娇便从长公主的膝头上跑下来,拉起我的手,冲着桃花林跑去。桃花飘飘扬扬,落在人身上,她咯咯地笑起来,在桃花树下转了两转,面上飞上了红云,悄悄问我:“彻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因为你是阿娇,我才想用金屋,将你藏起。这样,你就是我的了,刘荣,再无资格,宠溺地看着你,温润地微笑。
之后,我如愿以偿地娶得了阿娇,不必再看她与刘荣,玩得开怀。我再不是她身后的跟随,因为,她只要去任何地方,都会与我一起。
阿娇笑起来很美,比骄阳还要灿烂,阿娇会护着我,在其余诸王嘲笑我的时候,将我放在她的羽翼之下。她叫我彻儿,她看着我,从稚龄儿童,长成英挺少年。她一直喜欢娇缠着我,在深宫之中,我很孤独。而有时她都不知道,我在她身上,所汲取到的阳光。她从小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性子,连父皇都宠爱着她,哪里还需要做什么,偏偏会为了我去学古琴,那时的我,不是不骄傲的。
青梅绕竹马,这样的时光像是指间沙,一滑便过,十六岁那年,我登基了。我们的大婚,十里红妆,红透了半边天。当我颤抖着掀开大红的盖头,看到她杏眸里的不安,便轻轻地笑了起来,得意地看着呼出的气息,让她耳根子都红了。
喝了酒,并肩躺下,缱绻地脱去衣裳,暖尖滑腻让我胸中不觉抨抨作跳,而阿娇的脸红得堪比桃花,尽情地绽放在我的身下。唇,熨帖;身,依偎。少女特有的馨香从内升腾,阿娇是特有的薄荷香,明明冷冽,却有着极致的魅惑,我反复转身,揉着她的肌肤,汗水氤氲,旖旎生香,等到她累了,连连求饶,我抱着她入眠,只觉拥有了世间的珍宝,看着她的睡颜,神色中满是飨足,不禁浮起微笑。
帝后和鸣,总是喜事一桩,母后笑着来我的宫殿,告诉我暂且要独宠阿娇一个,我点了点头,是真的愿意。
阿娇越来越喜欢粘着我,只是一当上皇帝,我就多了许多事,有时候未免分身乏术,无法顾及。她会闹,会使性子,会缠着我不放,初时,这样也是可爱可慕的,只是次数多了,我初登帝位,加之少年心性,也会有丝不耐烦。
这时候母后再来劝我要忍着,就分外不是滋味了。偏偏这段时候,事事不顺,刚采用了儒生的意见,祖母就横加干涉,偏要指指点点。而阿娇从来不管这些,每次我与祖母有了矛盾,她都不会问过我,直接就向祖母去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