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就师兄藏私房钱这事，整整批斗了两小时。
我等到声音消失，才缓缓走了上去。
师兄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只是桌子前摆着一叠票子，大约快有两万了。
我没敢去看师兄的眼神，小师妹倒是像说口渴了，不断的灌着茶水。
“谈完了？准备吃饭吧。”
“今天外面吃。”小师妹放下杯子站起身，拿过了那一叠钱放在手心甩了甩说道。
灵狐坐在一边掩嘴娇笑，看得出来，她似乎很喜欢这种气氛，或者活热闹。我抬起双手说道：“行啊，吃大户的。”
“根据吕靖荣同志的口供，王靖一同志是不是也要自觉一点？”一张脸蛋看向我，嘴角挂着笑容。
“我可没钱了，师兄就给了我几千，早用完了，都是正事呢，我最多就是用了几包烟钱。”我连忙出声说道。
“真的？”
我拍了拍口袋说道：“平时兜里有个几百块不都被你剥削了嘛，哪里还有钱，好了好了，吃饭去啦。”
……
小师妹的突击检查获得了将近两万的收益，这也让我们好好大吃了几顿，不过更多的还是被她投入到娇芷的培养上。
一个个袋子堆在沙发上，全是她给娇芷买的。我与师兄也得了一套，算是捞到了一点汤汁。
第三天的中午，我接到了赖一海的电话，说是回来了。
与小师妹打了一个招呼，我独自前往驻点，是该谈谈正事，毕竟这个事关系到隐灵。
二十分钟后，我敲响了赖一海的房门。
得到许可后我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对赖一海轻声问道：“那头的事情怎么样了？”
“早两天才灌了水泥，这会刚抽完水，准备下去了。处理得当或许能开发成景点。我这没办法就赶回来了，原本还指望参观一次学习下。”
我微微笑道：“师兄他们还在那里监督着呢？”
“是，他们估计还要个把月了。”
我点点头，掏出烟，递了一根给赖一海说道：“说说正事吧，看看你们掌握的证据以及怎么抓个正着吧。”
“给你打电话主要也就是这事，这些你先看看。”
赖一海接过烟，拿着一叠资料坐在我的身边，轻声说道。
我点燃烟，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资料。打开一个文件袋，里头装着一叠照片，我看着照片眉头微皱。
“这些是从监控中截图下来的，都是一些他与几个墓中物品接触的画面。”
赖一海的声音响起，他轻声阐述道。
我看着照片，轻声说道：“这些照片并不能说明什么，或许是巧合呢？”
“是，这些照片是不能说明真实问题，但是王掌门还得结合下面的资料，事关隐灵，我也是很谨慎，不敢胡乱猜测。”
听着他的话语，我放下了手中的一叠照片，打开了第二个文件夹。
如果说第一份证据是巧合的话，那么第二份资料还用巧合来解释就有些牵强。一张张照片背景开始变化，多数在山野林间。
“这是第二、第三案发的现场，这些照片有着许多相同的地方。照片中的另外一个人，我们已经查实了，是上海文化传媒公司朱京的头号大将，挖出他也是因为拜城事情中的白晨。这些算是额外的奖励。”
我看着照片，许久才说道：“你们是怎么拍到这些照片的？”
“呵呵，这个不瞒王掌门，朱京以及张鲲那头我们都有内线，得到这些消息并不难。”
“我知道了，但是这些还不够，我需要更准确的，比如抓到他们在暗墓现场指挥之类的举措。不是我偏袒他们，这些照片他的嫌疑确实很大，但似乎并不算直接的证据。”
“是这样，所以我们准备下次直接到现场埋伏，只要他们一开动，我们就……”
赖一海抖了抖烟灰，脸色严肃的说着，一只手猛然挥下，态度坚决。
许久，我杵灭烟头，沉声说道：“恩，出发的时候通知我，是该抓着他们了，已经破坏了三处，他们还不知道带出去了多少东西。”
“王掌门，我知道他的这种行为已经违反了隐灵的规矩，但我希望到时候抓了现行，还是希望能交与我们处理。”
我看了眼赖一海，想了想说道：“这个事后再决定，有些事情隐灵需要把控，这个事情上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真的是六师兄，必然不能让他们带走处理，毕竟隐灵人都知道隐灵的秘密，这个消息是肯定要守住的，所以也就有隐灵人一旦判离，等待的只有不死不休。
“王掌门就这么信不过我们？”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信不过你们，是有些事情，多一人不如少一人知道，隐灵只有十余人，重要消息暴露出去的源头会少很多。说实话，我对你们目前组织的保密协议不够放心。”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几百处龙脉，每一个点的暴露都是一个极大的损失，正常解封的情况，只能是暴露了或者像海南那样的自然结果，这一点还希望海哥理解，也希望候老能够理解。”
“王掌门，这句话我本来不该说，但还是要提一下。候老是做了一些操之过急的举措，让你很不满意，但出发点还是好的。还有，我赖一海虽然是候老的部下，但我更是身上这身警服的化身和执行者。”
我轻轻一笑，说道：“海哥的意思我懂，我没有防着你，就跟你把信息全盘揭露告诉我一样。我记得我说过，希望我们能够相处愉快。”
“好！”
“那我这头有消息后通知你。”
赖一海猛然站起身，有些矫情的伸出了手。
我跟着站起，微笑与他再次握手。
许久，我指了指窗户外传来的训练声补充道：“这是就麻烦海哥了，我先回去了。如果他们需要一些神经强化训练可以找我，我尽量帮忙。”
“好，等需要的时候，一定找您帮忙。”
我轻笑着，转身离开。
走到驻点门口，我站在门边点燃一根烟，看了眼正在训练的士兵，随即瞥了眼赖一海办公室方向。
“赖一海这是在撇清与候老的关系吗？还是说是候老的某些指示？”
就目前发生的事情以及盘根交错的势力，我信不过他们。
隐灵的某些权利，只能掌握在隐灵人的手中，龙脉点要是暴露，就算是隐灵有数千成员也是分身乏术。
这些暗墓的清洗是六师兄在幕后操控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在我最起初的认识里，他们就算是不支持我接任隐灵，但最不济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只是事情摆在了眼前，有些事情就算是不信，也需要开始防范了。
“师父，你可是给我留了一个天大的问题啊。”
我叹了一口气，隐灵确实面临着最大的危机。科技发达本就导致问题愈发频繁，现在还得加上人员越来越稀少的隐灵，或许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隐灵需要改变，而且是巨大的变革，才有可能度过这次危机。
带着种种疑惑，我回到了藏宝阁，找到了师兄。
隐灵的事情我开始有些力不从心，更准确的说是事情在一步步朝着自己不希望的方向发展着。
“三师兄，六师兄出问题了，已经差不多能够确定了，但是被我拦住了，这才有了赖一海提议的抓现行。”
“第一次接到赖一海的电话，我就差不多确定了。”
“靖一，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在隐灵的科技力量落后的情况下，你有没有想到对策？”
我摇了摇头说道：“将隐灵正式化本就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但候老让我不放心，他这次的急切恰好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我更不敢让隐灵快速正式化了。”
“你觉得换一个人会更好？”
我看向师兄，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他笑呵呵的淡淡说道：“比如候老年纪大了总会有死的一天，到时候换个顶替，你觉得他能够顺着咱们的意思可能性有多大？”
“能有什么变化，他们这是想一刀斩，冒着损失一些龙脉点的风险，将更多的保存下来，好是好，但不是最好。”
“既然想到了这里，那你就要做准备，如果真到了咱们控制不住，必须做出妥协的时候，哪些是能够接受的损失？你现在还年轻，这些问题或许就会在你身上发生，你需要考虑好了。”
我叹了口气，点燃根烟后说道：“等六师兄事情处理完再好好想吧，四师兄的身体似乎也开始出现问题了，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和早早离世的三师叔一样啊。鬼王爷的称号背后是血的代价。”
三师兄呼出口气，拍了拍衣服，喃喃自语。
……
……
“王靖一，你们又在聊什么？”
猛然，我的身后探出两颗脑袋。我对三师兄眨了眨眼睛。
转过脑袋看向两人，小师妹与娇芷今天穿了一套相同的衣服，像一对盗版的双胞胎。
“没聊什么，你们穿成这样是又到做什么？”
“嘿嘿，我带着小狐狸去了一趟学校，效果爆炸呀。”
我伸出一根大拇指说道：“厉害，回头也带我去得意一下。”
“要不要等郝启彤回来一起？三位美女哟……”
看着她皎洁的眼光，我的心里泛起了一股危机，我连忙说道：“那就不要了，我只是想让那群打你注意的家伙好好收敛一下嘛，又不是别的什么……”
“哼，王靖一，你是越来越滑头了。丁师叔都快把你给带坏了，我跟你说，少跟他在一起。”
“对对对，就是他……”我仰着头靠在沙发上看着两人大笑说道，眼前的景观是真的壮观。
我与师兄一样，选择了将这些事情对她们隐瞒。小师妹现在这样就挺好，隐灵的责任太大，将她带进来未必是好事。
我收回注目山峦的双眼，看向师兄再次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