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我将七把枪交给了师兄。
他坐在车里打量了许久,才走下车说道:“我回一趟杭州,看你现在的状况一时间也动不了,我处理一下这些再回来。”
“三师兄让我把小师妹带回去一趟,回头如果她跟着,我带他一起来。”
我点点头,将口袋里的照片交给了师兄,轻声交待道:“想办法去见一次大师兄,把这张照片给他看看。”
“恩,走了!”
说着,师兄重新坐进车里,点了一根烟的他摇下车窗,探出半颗脑袋看向小师妹。
小师妹嘟着嘴抱了我一下,随即将小狐狸放到我的手上说道:“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我微微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我捧着手中的小狐狸喃喃道:“都走啦,就剩咱两了。”
师兄来的快,去的也快,连一顿饭也没来得及吃,我知道他是看到了我现在的惨样,心中着急。
直到车影消失在路的那头,我才转过身,却看到了眼眶微红的奶奶。
我缓缓走了上去,腾出一只手扶着她说道:“奶奶,我这回来是高兴的事,你这样天天红着眼眶,我都不敢住下了。”
“唉,奶奶不这样了。你这孩子,从小就可怜,本以为你跟了老神仙会好一些,可这才回来几天头发就白了。我也不知道你这几天遇到了什么事情,心里急得慌,瞎着急……”
“奶奶,放心吧,过些时间就好了。没有师父,我这会应该是真的死掉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唉,造的什么孽……”
我将老人扶进房间,随即将在盖房屋转了一圈。
看着一层层叠高的红砖,我的心稍微安了一些。我注定不能在这里长留,只能尽量给他们安排好一些。
最起码,让他们有房住,钱够生活,不用出去捡破烂为生。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一口空我就坐在太阳下看着拔地而起的小房。
彩玉身体恢复了,这也导致村里的许多人都找到我,有事没事的都想拉我去他们家吃顿饭。
我没有答应任何人,再也没有随意走开过。
偶尔与憨傻的父亲对视,偶尔与奶奶唠嗑这样也挺好。
让我意外的是,我与他们并没有什么话可说,或者说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但奇怪的是我对他们又不是嫌弃的感觉,只能说很平常,就像是朋友、熟人。
在师兄离开的第十天里,我修养的半个月后,我的身体彻底恢复,只是头发依旧是白色,丝毫没有转黑的迹象。
小狐狸的精神好了许多,现在的她偶尔会跑进森林转转,但更多的时间还是趴在我身上睡觉。
第一个月的时候,我带着奶奶与父亲去了一趟山上。
这是奶奶的要求,她想要我去死去爷爷的坟头看看,给他看看也让我给他倒杯酒。
上了山,我看着一块还算新的墓碑沉默不语。
我想不到我该说的话语,只是默默的倒了一杯他喜欢喝的白酒,点了三根香。
在坟头站了半个小时的我牵着奶奶与父亲下山。
一路上奶奶与我说了许多父亲与母亲的事情,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许是想到那段最难熬的时光。
一个母亲亲眼看着儿子变成一个傻子,看着家里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破碎,她头上的那些白发,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种下的祸根。
一个月的时间里,在大量钱的诱惑下,房屋盖得很快,两层楼的小房已经有了模样。
接下来就是更复杂的内部装修,但在奶奶的强硬要求下,我也只能服从。
简单的装修,地面的是水泥的,墙面刷白就算是完事。
第一个半月的时候,师兄开着车带着小师妹回来了。
小师妹很是欢乐的扑到我的怀里,我抱着她微微将她抬起,问道:“真的决定跟着一起去了?”
“恩!”
我微微一笑,放下她看向师兄说道:“有小师妹跟着,这一路怕是没那么枯燥了。”
“是啊,也要少很多乐子了。”
“丁靖涛你敢,信不信回头我就告诉郝启彤去。”
“小秀秀,别这样嘛,我们这次肯定是往乡下走,酒吧是肯定不会去的,顶多偷些鸡鸭的。带着你,你跑得赢?”
五师兄宛如变了一个人,他举着双手淡淡的笑着。
“这还差不多,郝启彤可是交待我了,要消灭某些痞子一切的胡作非为。”小师妹捏了捏白皙的拳头,做了一个表情道。
我轻轻笑道:“感情是给我们安排了一个中纪委来了,走吧,今天好好吃一顿。我找到个好地方,下午买只鸡咱们去放松一下。”
“接着!”
我转过头,却见师兄丢给我一个盒子。我微微纳闷,疑惑的看着他。
“从二师兄那里敲诈来的,这个回头让小师妹给你熬了,看看有没有作用。”
我微微一笑,随即说道:“这个不用敲诈吧,说说看,到底是什么玩意?”
“比咱们祖墓的肯定要差很多,但我看师兄藏得那么严实,东西应该不差!”
“不是吧,你没看?”
“看了,主要是我也没看出是什么玩意,只说让小师妹加些中药一起熬汤分三次给你喝了。”
见着师兄这么说,我连忙将盒子打开,才看了一眼,我就皱起了眉头。
这个东西我也没有见过,软趴趴、黑乎乎的,仔细看去又好像还会动。如果不是二师兄拿出来的,我真的怀疑这个玩意真能吃?
看了半天没能看出什么结果的我索性盖上,随即将盒子交给小师妹。
“走,我去买鸡,小师妹去拿刀和油,师兄去搞些别的吃的,小卖部在前面。”
说着,我挥了挥手往养了很多土鸡的老乡家里走去。
因为我的身体原因,他们家的鸡被我买了一半。
……
半个小时候,我们来到了我找的地方。
是一条清澈的河边,奇的是这个小小的地方有十余米的沙滩,河水清晰,水中有着不少螃蟹,这才让我生出这种念想。
我熟练的削了一根木棍,将开膛破肚的鸡串了个通透。
点着火,我一边刷着油一边向师兄问道:“大师兄那边问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几位师兄都没有见过照片上的人,脑袋里也没有吻合的人。”
听到师兄带回来的结果,我有些不知所措,虽说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但是当事情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不过,不过带回来了一些侯卫平的消息。”
“嗯?”我微微抬头,不知道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家,百年前参加过那次行动,这是大师兄给我们的信息。但是并不全,他们侯家有一支血脉就是专门研究灵魁的。”
“我怀疑那个老头对你说了假话,事情应该更直接一些,他或许也姓候!”
我默默的给自己点上烟,看着地面的细沙,双脚不知觉的缓缓拨动着。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精准些的猜测。
“这个消息可靠吗?”想了许久,我看着师兄问道。
“恩,这种事情不会出错的,所以我们这一路或许并不会轻松了。”
“知道他们那一支血脉还剩下多少人吗?”
“这块消息很少,应该不多,就算人员比较多,但是能达到那个老头那样水平的应该没有了。”
“祖墓的位置真的安全吗?”我看着烧鸡喃喃的说道。
“哇,这里好美啊!”
光着脚丫的小师妹将一片整齐的细沙踩得坑坑洼洼,她的心情似乎很好,洋溢着笑容,两只手抱着小狐狸甩来甩去。
看着她那模样,我为七百年的灵狐默哀了几秒。
“不用瞎想了,祖墓的位置应该是安全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变着法从我们身上打探消息,那次事情后我们也反击了一次,听二师兄说杀了很多人。”
“因为这个,你断定他们剩下的能手不多了?”我微微皱眉,沉声说道。
“恩,知道地方的看过地图的全部清理掉了。”
师兄平静的说着,就像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样。他丢给我一支啤酒,随即再次拿起了一瓶,只是轻轻一咬,便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微微与他碰触,小小喝了一口。
“我也要,我也要。”
不知道从哪里逮着一只螃蟹的小师妹连忙跑向我们,就像是一个小酒鬼。
“来,小秀秀,喝了这瓶酒,咱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的,以后可要多帮我在姑奶奶那说些好听的。”
“哼,谁给你是好兄弟,人家是萌妹子啦!”她皱着鼻头,恶狠狠的说着。
“哈哈!”
我给小师妹搬了一块平滑些的石头,随即认真处理烤鸡。
这种事情,我小时候做过很多,与师父长时间在森山老林,不会些手艺还真的很难生活下去。
那段时间里,基本上是我准备吃食,师父负责盖房子。
我们三人解决了一只烤鸡,听着流水声,直到伴晚才回了村子。
我把憨傻父亲与奶奶介绍给师兄,奶奶得知师兄的身份后更加小心了。
……
在村里又呆了三天,主要是等我吃完师兄准备的东西。
在一间房间里,我拿出五万块钱交给了奶奶,随即轻声说道:“奶奶,我得走了,这些钱你留着用,等过些时间我再来看你。”
“这么快?你的身体……要不要再休息一些时间?”
我摇了摇头说道:“奶奶,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知道你是想再看看我,但是我进了这个门,虽说没有特殊的说法,但还是要与你们保持一些距离,这次如果不是受伤,我走得会更早一些。”
“不等搬入新房子吗?”
我再次摇了摇头,将钱按在她的手心,随即拎上箱子往外走去。
看着坐在门口的憨傻父亲,我再次叹息,修道的人这些事情还真的是少沾些的好。师父相信因果关系,我也信。
我坐上车,对着门口的一老一少微微招手。
“师叔,我们这是去哪?”小师妹拍了拍桌椅对着开车的师兄问道。
“小秀秀,你都把我给喊老了,还是喊哥吧亲切些。”
“哼!喊你师叔你还不乐意。”
我看着身侧的村庄边缘淡淡说道:“去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