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摇摇晃晃的车里,看着窗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些许矛盾的我始终觉着,有些话不用明说,说出来反而变了味道。
山脚下,再无路可走。众人下车,我坐在原地没动,因为旁边的郝启彤还在看着我,一双不错的美腿挡住了我出去的路。
“郝姐姐,不至于这样吧,不说咱们的关系,就说……”
我的话音被打断,她轻声说道:“你变了……”
看着一车人都已经下车,飘忽的目光不时的看向车里。我有些蛋疼的说道:“郝姐姐,谈心咱们晚上坐下来随意聊,现在办正事吧。”
“好,我会来找你的。”
她瞪了我一眼,踩着重重的步伐走下车。
我缓缓的跟在队伍的末尾,看着郝启彤的背影,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神经。
对于吴教授他们,我并没有好感,甚至还有些许恶意。但自认在这件正事上没有哪里敷衍了事吧,昨天还冒着被感染的危险去看了一群昏迷的病人呢。
越想越是觉着自己委屈,心烦意乱的我点上根烟,只觉得无趣。突然有些想念去南京的日子,与大师兄、小师妹一起捣鼓那多带劲。
上山的路并不好,因为下雨的缘故,湿答答的一不小心就会打滑。
到了半山腰,我看着已经被挖开的一大片夹杂着黄泥的山体,才两眼我就确定这个暗墓是在把石块山体掏空了。
敲着四周的环山,我有了去山顶看看风水的念头。
我走向郝教授,轻轻拉过一些说道:“郝叔叔,我去山顶看一下,你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进去,不安全。”
“小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郝教授有些焦虑的问道。
我点点头,随即说道:“三师兄是风水行家,我只是刚进门的学生,有龙脉自然也有阴地。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别让他们进去,昨天我与郝姐姐说的,你们两应该相信。”
“小王,你说的话我自然相信,要是不信就没有我们这些次的探险了。你放心上去吧,我会拦着他们的。”
郝教授拍了拍我的肩膀,言语间有了些许豪气,难得的露出了笑脸。
我打开箱子,拿出一些东西,装进布袋里说道:“箱子就麻烦郝叔叔帮忙看着了。”
我将布袋背在身上,四处张望了一圈,寻了一个方向走去。
借着原住民踩出来的些许印记的小道,我缓缓往山顶走去,才走出十几米,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我转过头看向她。
“王大仙,带我上去看看呗。”她再次重复了一遍。
“走呗,上山看看又死不了人,别下墓就好。”我大声说着,顺带看向一群看着我的男子。
郝启彤突然的出声还是让我有些疑惑,山脚下还跟我闹矛盾来着,这会却又要跟着上山。
“王大仙,给我说说上山干嘛呗,我这个知识分子好奇的很。”走了大约十分钟,郝启彤喘着粗气问道。
“看看风水,确定一下墓里头的危险程度,能让一位老道士都着道的墓室,我能不小心些嘛,更何况还带着你们,万一出事了,我可担罪不起。”
“你刚刚的话是说给他们听的吧。”
“是啊,这一行人,或许也就你们父女相信我说的话;有时候太挺期待他们进去出点事,这样才会让他们安分。”
听着郝启彤的笑声,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把原本不想说出口的话也稍稍说了一些。
“万一进去了,你没法处理呢?出了事不还是你的责任?”
“我是这样想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与他们或者说与这样的研究分子打交道的机会肯定多着,先立威也好,总比次次这般不融洽好些。”
“你确实变了,在我这里你已经不再是绝对的正义了,我对你在那个小村子的印象很深呐,半年不到,变化挺大的。”
“没法子,谁让我年轻呢,做什么都被人小瞧。廖、周教授是这样,吴教授也是这样,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个这样的教授。”
“理所当然,当初第一次见你,你说我爸有事求你,我也不信。”她轻笑说着,继而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难得的露出了笑脸。
“郝姐姐这个笑容,我可要好好守护着,难得!”我丢掉烟头,对着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给我说说在拜城,你们秀诗消失的那几天吧,我问过她得意得不行,怎么都不说。”
她看着我,没有移动的念头。
我心生警惕连忙转开话题说道:“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是去问她吧,我还要保着小命呢;赶紧上山吧,万一他们真要进去了,麻烦大着呢。”
“王靖一,你这么怕她?”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小师妹我并不怕,只是无所谓,她开心就好。
许久,没有得到回答的郝启彤才转过身继续上山。
花了二十余分钟的我们到达山顶。
我爬上一块石头,从布袋里掏出八卦盘,身形微微转动,看着四周的群山。
我轻念道诀,八卦盘咯吱转着,一个个字连成一条线,最终随着我的身形转动而整体转动。
我看着连成串的字,眉头微皱。
“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道:“不好说,以我目前的本事,看不透。”
许是对我的答案不满,她有些无语的说道:“那你上来干嘛?”
“师父说,知道不知道,得亲自试过了才能确定;不上来看上两眼,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我收好八卦盘,从布袋中掏出几张符箓,嘴里轻声念着道诀,而后右脚轻跺,沉声喝道:“走!”
几张符箓脱手而出, 向着不同的几个方向飞去。
一道横风骤起,符箓依旧向着原本的方向飞去,并没有被吹乱,我双目不断的打量着越飞越远的符箓。
骤然,几张符箓几乎同时着火,才两秒便烧了个干净。
我摸着下巴,喃喃道:“有点意思。”
这里果然是被人布置过阵法,阵眼就是这个墓葬的某个位置。
“走吧,下山。”我跳下大石头,对她轻声说道。
“这就下去了?”她疑惑的说着。
“能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留在这也没用。知道你跟上的原因,边走边说。”我对她甩了甩脑袋,沿着开始的路往山腰走去。
她问了许多或许是一直想问的问题,符箓为什么会自燃?你们为什么用的都是黄纸而不是别的颜色?为什么……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对这些事情充满了怀疑。
我一边耐心的解释,一边胡诌一些我也不知道的原因,其实我更好奇的是她有没有看到那天在拜城的漫天风沙,而我的身躯丝毫不动的缓步壮举。
有些事总是没法解释的,或者说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
……
回到山腰,我再次看到了焦急的众人。脚还没落稳,心急的吴教授就已经小跑到我的身边说道:“小王,什么时候能够进去,听郝教授说你的本事通天……”
我轻轻递给他一根烟说道:“吴教授,我也知道你担心你那亲戚的安全,但是我真的还没有搞清楚那些虫子到底是什么,我突然有些后悔,昨天真该让你们一起去看看医院里的惨状。”
他突然愣在原地,眼睛里透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眼神。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吴教授,有些事瞒着我并不好,我答应了来,就不会拿着这么多人命开玩笑,这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看着他愣愣的表情,不再多说。
拿回箱子的我开始做准备,将一张张空白符箓放好,我拿起吸满朱砂水的毛笔,快速的画着符箓。
如果有用,或许今天可以尝试进去一次,如果不行,还是要等待化验结果在寻找办法。那么吴教授的亲戚只能放弃了。
轻轻将毛笔放下,双手拿着数十张符箓,走向墓碑都已经断裂大半部分的洞口。
“郝教授,找个手电筒,丢进去。”
那头连忙允诺,一只手电被打开,微微用力,随着盗洞滚了进去。
我半趴在地面,看着些许微弱的光线,没能看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将符箓叠放好在洞口,我嘴里快速念着道诀,双手坐着法印,指尖轻点在符箓上,一张张符箓快速飞起,顺着洞口往内飘去。
“离!”
我轻声喝道,符箓瞬间燃起,洞口骤然变亮,一丝火焰涌出洞口,如爆炸般持续两秒便瞬间消散。
我缓缓后撤,希望这些火光可以激怒那些不知道名称的虫子。
半趴着的我,警惕的看着洞内电灯周围的亮出。
许久,也没能看到任何动静。
我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佳办法,要是还没有作用,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通过这关。
“小王,要不然我们在这洞口放一把火,烧上一段时间试试?”
郝教授的声音响起,我看向他摇了摇头,昨天下了一天的雨,哪里还有干燥的柴火。
“刘教授,那些被你们送回去的罐子在什么地方?”
找到站在一旁的刘教授,我连忙问道。
听到我的呼唤,刘教授转头看向更远一些的男子,大声喊道:“小张,你们放回去的罐子在什么地方?”
“就放在里头一点点,我们也没敢往里走。”
被称为小张的男子连忙说着,双眼看着我与刘教授。
“刘教授,找些工人来,让他们把这个洞口挖开,挖到能看到里头再停下。”我心一横,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以身试险。
我有八成的把握在警惕的情况下,不着了那些虫子的道,或许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我怀疑那些罐子才是罪魁祸首。
确定了想法,我也不再犹豫,开始作最后的准备。
六七位工人开始对洞口进行拓宽,看着一块块方石被挖开,郝教授等人的脸色并不好看,许是因为我的要求,没有开口阻止。